江玉右手按住地麵,想爬起來,或許是受傷太嚴重,再次倒在花叢中。


    她抬頭看著不遠處的我,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我盡力了!”


    漫天花瓣狂舞著,不知飄向何方。


    我神情茫然的望著天空,顏敗站在我身旁,


    對於那些氣勢洶洶而來的修者,我們兩人的臉色,從始至終都沒一絲變化。


    老者踏空而來,恐怖的威壓籠罩住整座庭院,其後緊隨著數十名紅衣修者。


    “我以為是誰能夠牽扯如此磅礴的生機,原來隻是個要入土的老家夥!”老者目光掃過庭院,最後袖袍一揮,淡淡道:“這些人,交給你等便可!”


    無論我,還是顏敗,似乎在他們看來,我們兩個隻是普普通通的老人。


    “諾!”四名紅衣修者喝道,身影直奔我和顏敗而去。


    老者便轉身,直奔虛空中的戰場。隻是,他還未踏出數步,其後方便響起數道慘叫聲。


    因為那先前持劍而出的四名修者,皆是詭異的站在我和顏敗的十米開外,一道醒目的劍痕在四人的脖頸處浮現而出。


    生鏽的劍也可以殺人,一抹血跡在我佩劍上打轉著,我仍然望著虛空,仿佛先前出劍的不是我。


    “很熟悉的一劍,但這不是我的劍技!”


    我目光不由看向旁邊的顏敗,顏敗也看著我,對我笑了笑。


    “是顏敗的劍技,他何時教過我劍技?究竟是何時呢?”我沉思著,神情有些茫然,但是我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花瓣劃過虛空,飄飄忽忽,打落在我的眼角上。


    我突然閉上了雙眼,一股沉睡已久的東西,正在我體內蘇醒開來。


    在很多年前,我好像殺了很多人,到底有多人,我卻記不起來。


    現在我應該是記起來了,在很多年年前,我是神庭界大秦帝國唐家的族長之女,有愛我的父親、哥哥,最後唐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部被殺了。


    隻有我,被臨死前的哥哥推入屍體堆中,才活下去的。


    後來,我成為世人眼中的魔女,我殺了很多人想要擒拿我的人。


    記得很多年前,有個名叫燭火的小生靈喜歡叫我唐少女,而我偏偏叫它油燈怪。


    記得很多年前,我還有個相愛的人,他曾為了我踏破神庭,那個人叫顏敗。


    記得很多年前,我是魔殿公主。


    我的記憶目前隻有這麽多,那些到底是多少年前,我卻記不起,很遙遠,


    哢嚓!可突然,一道聲響在我的腦海中響徹而起,猶如封印破碎的聲音。


    一道道熟悉無比的畫麵,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我沉浸在這些畫麵之中,臉上的茫然漸漸退去。


    花瓣飄過我的臉頰,我睜開了雙眼,依舊望著虛空,隻是茫然漸漸被清明所取代,側頭看著顏敗,我嫣然一笑:“夫君,謝謝你,我記起來了,我全部記起來了。”


    呆滯木訥的神情,在我臉上完完全全的消散。


    我目光更加柔情的望著顏敗,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湧上我的心頭。


    我枯黃的手劃過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顏敗昔日的容顏不複,誰又能想象的出,這曾是一張宛如謫仙下凡的俊朗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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