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你雖然將命魂分了出來。卻隻能在你和唐欣雲中選擇一個存活。此刻真正害怕的人,該是你顏敗吧?”


    “你都能輕易做出的抉擇,對我而言又有何難?”顏敗歎了口氣:“這或許是你我之間唯一的共同點了。”


    他話音剛落,我就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襲入了我的體內。


    五髒六腑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快要將我撕碎。


    我渾身冷汗直冒,和顏敗種種畫麵,又接連不斷地湧入了我的腦海中。


    那是顏敗溫柔的笑臉,我自第一世認識他至今,他總是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以前我喜歡聽他叫我欣雲,現在我更愛他喚我娘子。


    我們在紫色的花海中蕩著秋千,他的大手一下下推著我蕩起,我迎著風看見花海中自己歡快的笑臉。


    我們在深夜的草坪躺著欣賞繁星,可在我心中那星光卻不如他的眼眸璀璨。


    我們在青城鎮的顏家宅子裏成陰親,洞房花燭。


    他好似有說不盡的甜言蜜語,一邊油嘴滑舌道:“娘子真美。”


    一邊又無比霸道的說:“今生隻為你舉世無雙。”


    可任憑他沒個正經,他的每段話語我都深信不疑。


    因為我愛顏敗,他亦愛我。


    我們多世之間的陪伴,便是彼此最長情的告白。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就在剛才顏敗將他的命魂,再次注入到了我的體內。


    我想起他們方才的對話,想起之前種種的事情,在霎時間頓悟開來。


    第八世,我出了意外,隨時可能死去。


    由於那時顏敗才剛剛修煉鬼道,他隻能用命魂來延續我的生命。


    除此之外,他不知用什麽代價,讓君太蒼喂我幾個月的血液。


    當意識和思維愈發清晰,我的心髒就抽搐得越發的厲害。


    “娘子。”


    “欣雲妹。”


    顏敗和蘇凡的聲音同時在我耳邊響起,我猛地睜開眼睛,撞上他們關切的目光。顏敗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我下意識地以為他又要消除我的記憶,當即側頭躲開了。


    顏敗輕笑搖頭:“娘子,你終於清醒過來,已經沒事了。”


    我這才意識到,他們以為我剛才陷入了昏迷,定是不知道我已經聽見了那番對話。


    蘇凡依舊是被君太蒼附體,為了掩人耳目,又稱唿我欣雲妹。


    我的心情複雜難言,當下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如果命運注定要負一個人。那麽我情願辜負的是自己的性命。


    我的肩膀抖了抖,強迫自己不能哭。


    蘇凡在我的身後,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麵上故作淡定地問我:“欣雲妹,你真的沒事嗎?”


    我被喚第八世的記憶,那幾個月中,我幾乎愛上了君太蒼。


    此時心中也是有些悵悵然,明白君太蒼救我並非好心好意。


    我擔心如果被他們看穿了心思,那麽又會再度上演消除記憶的橋段。


    當下我隻能先鎮定住心神,佯裝什麽也不知道,呆呆地問他們:“我覺得好累,剛才發生了些什麽?顏敗,你何時來了?我怎麽全都記不起來了。”


    果然,顏敗和蘇凡對視了一眼。


    顏敗正欲開口說話,墓室中就傳出了一個女人的笑聲:“嘻嘻,真是個有趣的故事,我則有個更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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