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無痕……”


    我望著眼前的冰冷庭院,以及那三座墓碑,我有種恍惚隔世的感覺。


    我微微抬起頭,朝霞掛在天的盡頭,盡管風雪咆哮,微弱的陽光仍然透過雲層,打落開來。


    “倒是期待,會是什麽驚喜呢。”


    此刻,我喃喃自語,即便我可以退出這幻境,但還是按照顏敗說的,再次舞起第一劍刹那無痕的劍招。


    就在我練劍的時刻,突然,我聽到一陣爭吵聲。


    我立即停止動作,轉過頭,看向庭院的門口,有一對少年少女正在爭吵。


    兩人我認識,是顏敗創造的幻境中,少年是山村的村民考上了大學,帶迴他的女朋友,就是那個少女。


    按理說,這幻境在我恢複意識的時候,那些虛幻的人都不存在。


    我沒有打擾他們,好奇的看下去。


    “你曾說過,會永遠和我在一起,這是一個約定……”那少女看著眼前的少年,哭著開口。


    “我是說過……但……”少年沉默了一下,才苦澀一笑。


    “沒有但是,我知道你還愛著我,你為什麽還要離開?我們曾經在風雪裏發下誓言,我們要在雪中一路白頭,那場雪,我們白頭了。可是這一場雪,我們一定要分離嗎,我們的約定呢?”少女流著淚,聲音在風雪中顯得飄搖。


    少年苦澀的低著頭,好像有什麽苦衷。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對少年少女,聽著他們的話語,我腦海中不由浮現了顏敗的身影。


    少年忽然身體一顫,抬起頭,目光柔和的望著少女,少女似乎見到少年眼中的柔和,停止哭泣。


    這少年溫柔一笑,走到少女身邊,輕輕地拂去少女青絲上的少許雪絮。


    “風雪裏,我們可以走到白頭,風雪外,我們也可以,這是一個約定!”


    那少女一把抱住少年,哭泣的聲音充滿了喜悅。


    此時,我轉身走了,沒有迴頭去看,繼續向著遠處,迎著風雪越走越遠。


    那雪花落在我的頭發上,身體上……很冷,可我的心卻埋著那溫暖,在這雪中可以溫暖著我,讓我走的更遠。


    我漸漸遠去,走在這片天地的白雪裏,直至一個人……不,還有著顏敗的陪伴,我們走到了白頭。


    少年最初因為現實的苦衷,想要違約。何嚐不是顏敗在說,宿命這個苦衷讓我們一路上坎坎坷坷,我們都曾想過放棄。


    隻是,正因為年少時期的我們,許下的山盟海誓。


    在現實麵前,或許不堪一擊。


    但堅信自己的信仰,不會向現實妥協,並熾熱追求。


    不管性格懦弱還是勇敢,懶散還是勤奮,那顆約定種子都在心中發芽,直至茁壯成長,變成蒼天大樹。


    “這輩子有你和寶寶就夠了。”


    我歎息,在蕭瑟的風雪中,我的身影漸漸化作虛無。


    雙眼睜開,我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有強烈的壓迫氣息籠罩在全身。


    我借著一抹亮光,看清自己已經重迴人形,身上的衣服正是幻境中的那一襲白裙。


    燭火的聲音也旋即在我腦海中響起:“唐少女!你終於出來,都兩天了。再不出,怕是天妖路的第一關都沒闖過,就被傳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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