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涯還是有所猶豫,在飄渺峰八年的日子裏,他被灌輸的全是正道懂得知識,所謂正邪不兩立,現在要他學邪道功夫,想起來似乎有些大逆不道。

    “何為正道,何為邪道?”一個跟冷無涯聲音一樣的說話聲在他腦海中響起。

    冷無涯心中一驚,道:“誰,是誰在說話?”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另一個聲音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冷無涯道。

    “聽不懂沒關係,我隻是想問你何為正道,何為邪道?”

    冷無涯頓了頓說:“正道施善,邪道造惡。善惡不同道,水火不相容。邪若存在,正必誅之,天道也。”

    “好一個天道。當今世上誰為正,誰為邪?”

    冷無涯接著道:“人為萬物之靈,自當為正;豬狗蛇蠍煉化成精,是妖、魔、鬼、怪,皆為邪。”

    “那人可有善惡之分?”哪個聲音繼續問道。

    冷無涯的思緒不受控製迴到了八邊前那個被血洗的村子。“有。”

    “既然如此,那妖魔鬼怪也有善惡之分,邪如何說起?那門外的夢晴,從蛇口中將你救出,還替你重塑命丹(人丹),是善是惡?”

    冷無涯的思緒一變,出現了夢晴的身影,毫不猶豫地說:“自然是善。”

    “可她隻是一個天生的異王萬載麒麟蛇,修練邪功,也為妖。”

    冷無涯顫了顫身體,說不出話來。

    那個聲音繼續道:“其實這些是是非非的道理都是你們所謂正道人士說出來的,也無非是為了自己的生存發展。隻是當今世上,六道輪迴,誰能說得清自己下輩子做人做妖,是貧是富?人間不是有句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拿我們說,應該是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誰天生就喜歡做壞事,讓人唾罵,讓人追殺,全都是逼的。你難道就沒被那些自詡正道的人逼過嗎?”

    那個聲音的反問讓冷無涯迴憶起當日在飄渺峰的恥辱與痛苦,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

    “正道之人表麵上說地得光明磊落,慈祥和睦,暗地裏卻勾心鬥角,鬥個你死我活。還記得那夢中仙界之主仙帝嗎?他做的事可比邪道陰險百倍,你可別忘記了”

    冷無涯的思緒隨著說話聲轉入夢中的情景。

    “修練正道武功者未必是善類,練邪道武功者也未必是惡人。善惡之分不在武功修為之上,而在你的心裏。隻要你保持靈台清靜,再邪的武功也影響不了你的心誌,你好好想想,千萬不要誤入歧途。”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細直至消失。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他究竟是什麽人?”冷無涯心中雖有疑問,不過卻不再猶豫。何為正,何為邪,孰是孰非分不清,正道之中也有惡,名利之爭,這都是冷無涯親身經曆的事情。打定注意後,他決定立刻修練《天邪神功》。

    盤坐在修練的光束下,冷無涯緊閉雙目,腦海中閃出天邪神功第一層心法法訣,慢慢地滲透著,領悟著,心中沒有一絲雜念。

    不知過了多久了,冷無涯突然舞動雙手,淡淡的黑氣漫出,手訣變換莫測,盤坐的身體不斷地旋轉。過了一會兒,冷無涯停住了身影,手勢也慢了下來,黑氣卻越來越濃。他的雙手開始交叉轉圈,黑氣被吸了過去,形成一個如同旋渦一樣的東西。就在此時光束竟被旋渦吞噬,經過筋脈匯入丹田,被人丹吸取不斷壯大。

    當人丹吸取飽滿以後,突然又散發出黑色光芒來,與此同時,冷無涯身上也射出數道黑色光芒。頃刻間,周圍的圖案紅光一閃,硬將黑光折射迴冷無涯身體內與人丹相撞,“轟”的一下,人丹碎裂,形成一個與冷無涯一樣的外金裏黑的小人。而後所有光澤消失,冷無涯睜開眼睛,眼眸中閃過一絲血紅,天邪神功第一層修練完畢。隻是令冷無涯沒有想到的是,隻練成第一層修為便到了元嬰期。

    冷無涯暗暗驚喜沒有出現什麽不良反應,於是鞏固了第一層境界後,立刻投身修練第二層心法。

    ……

    花了比修練第一層更多三倍的時間,冷無涯終於成功將天邪神功練到第二層,修為更是達到出竅期,他心中暗暗稱奇,不過卻不敢再修練第三層心法。因為當第二層心法修練完畢後,他明顯感覺到心中隱藏著一股邪念,這顯然是邪氣攻心的征兆,若不是他靈台清靜,意誌堅定,早已走火入魔了。將第二層境界鞏固完畢後,冷無涯走到書庫,尋找看看還有什麽功法適合自己修練的。這次,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宗欲大法》上。手指輕點在書皮上,一股暖流隨著指尖匯入眉心,冷無涯腦海中慢慢浮現出發著金色光澤的字體。

    宗欲大法:

    乃開天所創的精神修練法,此書為完整篇。

    本心法以修練精神力為主,共分為九層,其一至三層為神虛境界(注:此境界者能夠大幅度增強精神異力,使用一些簡單的催眠術和用精神探測方位,物體等。);四至六層為神曉境界(注:此境界者基本上不畏懼任何精神攻擊,而且還可以使用一些簡單的讀心術和精神攻擊,或是精神操控術等。),七至九層為神通境界(擁有無上的精神異力,能夠隨意讀通別人的心思,當然如果對方的修為高則很容易被其發現。還能給對手造成巨大的精神傷害。)。凡修練此心法者,必先以深厚法力為基礎,意誌堅定,否則定被精神反噬,輕者修為盡毀,變成白癡,重者喪命當場。

    ……

    接下來便是一大堆心法口訣烙印在他腦海裏麵,一至九層的修練方法,冷無涯一下自就記住了。離開“秘籍”室,他再次迴到練功台,認真修練宗欲大法……

    飄渺峰總堂:

    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總堂主位上眉宇之中流轉著一股肅穆之氣使他不怒而威。總堂的兩惻端坐著數十名中年男子,個個精神抖擻,紅光滿麵,不過臉上卻掛著絲絲怒氣,氣紛詭異得很。

    總堂之中,站著兩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但臉上卻過著悲傷和內疚,令人生憐。此二女便是雪頤和白飛燕,總堂之上坐著的自然是飄渺峰宗主道遠明,同時在常場的還有副宗主太虛子周魯和飄渺峰數十個德高望重的長老。

    “真是沒想到我剛入關不久,飄渺峰就發生如此大事!”道遠明道。

    太虛子動了動眉頭道:“此事事關百花穀與我派的盟友關係,不得不驚動宗主。但百花穀確實是欺人太甚,我若不出手隻怕她還以為我們飄渺峰無人了。”

    道遠明搖搖頭歎道:“你沒有做錯……”

    “宗主,此事全為雪頤一人的錯,請宗主降罰!”雪頤低著頭緩緩道。

    未等道遠明開口,白飛燕突然站前一步說:“宗主,此事真正錯在於我,與師姐無關,請宗主罰我吧!”

    “飛燕,你別再胡說八道了,快退下!”雪頤責罵道。

    “師姐!”白飛燕看著她道,“你已經夠苦了,這事就由我擔了吧!”

    “不行!”雪頤的態度很堅硬,然後站前幾步道:“請宗主降罰與我!”

    “師姐……”

    “其實……”道遠明看著她們道,“這應該是我的錯。”眾坐皆驚。

    “當日我派與百花穀結盟之時,我下令眾弟子要與百花穀門人和睦相處,凡事都要謙讓對方。可是這麽多年來,我派弟子卻誤會了我的意思,本來百花穀和我派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正派。我等又何須討好於她百花穀。隻是令我奇怪的是,百花宗主為何來我飄渺峰鬧事,這對白花穀可、謂是隻有百害而無一利。再說,百花宗主的為人也沒有如此卑鄙。”

    聽道遠明分析了那麽久,其中一個精瘦的長老不耐煩了,道:“我說宗主啊!你我都是活了五六千歲的人了,怎麽還想不開?常言道:人心隔肚皮。她柳如玉怎麽也是五六千歲的人精,哪那麽容易讓人看出虛實來,你以為她這次是更年期來了,上火?我看她明顯隻是在挑釁我們飄渺峰來了。人家都已經敬我們一尺了,我們還不還她們一丈,還在這裏商量個啥勁啊?”

    一旁的中年美婦聽後責罵道:“都五六千歲的人了還這麽大大咧咧的。”

    道遠明嗬嗬一笑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空虛子是憋了幾百年手癢了,故意找個借口想過過手癮。要不這樣,改天我跟你練一場好不好?”

    空虛子臉一紅,傻嗬嗬得笑道:“宗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空虛子跟誰過招都不怕,就是怕跟你比試,你就別逗我了。”

    中年美婦聽後暗笑一聲,道:“先天智力愚鈍!”

    空虛子臉色一變,怒道:“潑婦,你說誰呢!”

    美婦臉不改色,道:“誰接話我說誰!”

    “你……”空虛子氣極了道,“有本事跟我練一場!”

    美婦冷笑一聲,道:“練就練,我還怕你不成……”

    “好了……”道遠明道,“你們兩個一見麵就拌嘴,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誰跟他(她)是歡喜冤家,呸!”兩人互瞪了一眼,同時道。

    “現在魔教複興,大敵當前,有得是你們出手的機會。至於百花穀一事就暫且壓上一壓,事後再找她們理論也不遲,隻是現在與她們斷絕一切聯係吧。眾師兄弟有什麽意見?”道遠命道。

    “一切都依宗主吧!”眾長老紛紛點頭。

    道遠明點點頭,然後對雪頤和白飛燕說:“你們這些天也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宗主,雪頤有一事相求。”雪頤道。

    “哦?什麽事,說來聽聽?”道遠明道。

    “因弟子修行尚淺,心境不成熟,利益熏心太重。弟子懇請宗主,允許弟子閉關千年,以除心中的欲念。”

    白飛燕聽後非常驚訝,失聲道:“師姐……”

    雪頤打住正要說話的白飛燕道:“師妹,這次就依師姐吧。”

    道遠明思忖了一下,道:“也好,你自己安排一下吧。”

    “謝宗主!”

    “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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