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盼還是有些擔心弟弟,畢竟弟弟上茅房一向快,這都許久了沒有返迴宴席上。


    “奶,有心算無心,這些醃臢手段,便是遇安再有本事,也怕他一個不注意遭了毒手。”


    沈青盼的話讓王氏心中更是不安,把手中的拐杖給了一旁的劉氏。


    “你去找一下遇安,要是遇到危險直接拿著我的拐杖打。”


    劉氏本來很擔心兒子,看著麵前的拐杖順手就接過去,然後在王氏和沈青盼的遮掩下,悄悄躲開人群。


    有人注意到劉氏,但大家都想去看現在的熱鬧,所以也沒把劉氏特意後退放在心上。


    畢夫人看了一下落後的劉氏,眼底閃過一絲思索,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劉氏離開人群之後,疾步往茅房那邊走去,見兒子不在,劉氏便知道事情不好,但她對何家不熟,也隻能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起來。


    一群人來到院子外,看著麵前鎖起來的院子,何知州麵色冷凝:“打開。”


    一旁的下人迅速上前,卻轉頭求情:“大人,這鎖不是咱們府中的,沒鑰匙啊。”


    “撞開門。”


    與此同時劉氏也機靈地來到院子外,見人多,繞了一下來到院子偏僻的角落。


    劉氏手下功夫不低,一下就攀爬上前,而後錯愕地看著院中的情景。


    “嘭。”


    劉氏眼睛一轉,眼見門被打開,又悄悄轉到人群身後。


    王氏見兒媳婦去而複返,來不及多問,跟著何夫人走了進去。


    “啊,青黛。”何夫人的尖叫聲傳來。


    王氏心中一咯噔,卻見劉氏對她擠眉弄眼,提著的心落了下來。


    若是遇安有難,劉氏不會這麽淡定。


    沈青盼見狀,扶著王氏往院子走去。


    眾人進去後,這才發現何青黛躺在地上,地上的護衛小廝躺了一地。


    何夫人這下是真的擔心女兒了,見女兒衣襟淩亂,連忙抱著女兒,擋住眾人的視線。


    何青黛在何夫人和丫鬟的輕喚下醒來:“娘。”


    “青黛,是誰欺負了你,跟娘說,娘給你做主。”何夫人的話意有所指。


    還有些迷糊的何青黛眼神瞬間清醒,哽咽道:“娘,是沈大人,他,”


    何青黛半吐半露的話,讓在場的人都看向沈家人。


    眾人這才發覺沈遇安不在。


    “混賬,沈遇安,便是你官職比老夫高,不給老夫一個合理的解釋,此事老夫也要告到禦前。”


    何大人漲紅了麵色,可見有多生氣。


    豈料話落,卻無人迴應,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畢大人想了下,接話道:“何大人先別生氣,沈大人去淨手,恐有誤會。”


    何青黛潸然淚下,撲進何夫人的懷中:“嗚嗚嗚,娘,女兒不活了。”


    在場的人看了下哭得傷心不已的何青黛,又轉頭看向沈家人。


    何大人來到王氏跟前,麵露怒色:“沈老夫人,此事沈家準備怎麽辦?”


    “怎麽了這是?”一道清淩淩的聲音在院門傳來。


    在場的人轉頭看了過去,隻見沈遇安手持折扇,邁著四方步走來。


    眾人恍惚,沈遇安長得也太俊美了些。


    “沈大人,下官好意宴請你到府中,結果你欺負我的女兒,簡直欺人太甚。”


    沈遇安抬眼看向在何夫人懷中嚶嚶哭泣的何青黛。


    “本官隻是去一趟茅房,緣何就欺負了何姑娘?捉賊拿贓,空口無憑說本官欺負何姑娘,恕本官不敢苟同。”


    沈遇安實在太淡定了,所以不少在場的人都狐疑地看著他們。


    何知州被沈遇安的話噎了下,同時他也能大概猜中女兒和護衛暈倒在這院中的原因。


    何夫人抱著女兒,尖聲怒罵道:“沈大人難道以為,一個女子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嗎?”


    在場的官員和夫人小姐聞言,又有些懷疑起沈遇安來。


    “誰知道呢,不是本官自傲,本官十六狀元及第,前途無量,如今更是四品官階,莫說居心叵測之人,便是在京城,本官也搶手得很。”


    沈遇安這話,一般人說了,定是要被別人呸幾口說不要臉,但說話的是沈遇安,他真有這資本。


    周圍的夫人小姐低聲議論著沈遇安和何青黛的事。


    “不會真是故意行事的吧?”


    “是啊,沈大人再如何,也不會在何家中輕薄何小姐吧?”


    “聽聞前些時日何小姐時不時到府衙送點心呢。”


    這些人聲音不大,但因為現場很安靜,所以何家人都聽到了。


    在娘親懷中的何青黛泣不成聲道:“娘,我不活了。”


    “沈大人,這,既然你與小女情投意合,改日上門求娶,某自是成全你們的。”


    沈遇安:???他什麽時候跟何青黛情投意合了。


    “本官幾時與何小姐情投意合,本官連何小姐的臉都記不清。”


    沈遇安無情的話讓何青黛停下嗚咽聲。


    何知州看了一下夫人和女兒,思忖片刻上前,在沈遇安跟前低聲道:“沈大人,下官也是給足了你台階下,您與黛兒兩廂情願,盡快定下親來,總比傳出去你汙了女子名節的好。”


    打的可真是好算盤,沈遇安低頭,就見何夫人眼底閃過計算得逞的暗色。


    何大人的聲音很小,周圍的人好奇不已。


    正當何知州以為沈遇安要認下這門親事,沈遇安卻一臉正色高聲道:


    “本官沒做過的事,豈容爾等攀誣,何大人,何夫人,本官也好意給你們幾分薄麵,沒有拆穿你們,沒想到你們卻想趁機賴上我。”


    沈遇安的話讓這間院子熱鬧了起來。


    “沈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何小姐她,”


    眾人的眼神讓何青黛身體輕顫,沒想到沈遇安竟是如此絕情。


    沈遇安雖不喜用女子的清白來打擊任何人,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把黑鍋甩給他。


    何家人把臉放到他跟前讓他打,他可就不能忍了。


    出了這件事,賓客紛紛告辭,沈遇安也冷著臉攜家眷跟何知州道別。


    何知州麵色別提多難看了。


    客人很快便辭行完,剩下何家人在院子裏。


    “老爺,就這麽讓沈遇安離開麽?那黛兒怎麽辦?”何夫人不情不願地看著沈遇安離開的方向。


    “啪。”


    何夫人被何知州打了一耳光,何夫人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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