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沈遇安就離開了內殿,離開前,沈遇安用異能看了一下龍床上的文德帝。


    發現文德帝麵色確實有些不好看,但應該也還沒到病重的程度。


    沈遇安出去的時候,還碰上了淑妃過來侍疾。


    是的,淑嬪解禁沒多久,就升為淑妃了。


    淑妃是真得文德帝聖心啊。


    “淑妃娘娘安。”


    淑妃瞪了沈遇安一眼,冷哼一聲進了殿中。


    沈遇安淡定地走了。


    文德帝罷朝三日,第四天出現在金鑾殿中。


    “陛下,慎郡王之事已然明了,七日後便在鬧市斬首示眾。”


    聽到喻大人的話,金鑾殿中傳出低聲的議論聲來。


    “陛下,慎郡王乃皇室,判刑過重,不如交給宗室懲罰即可。”


    為慎郡王求情的,是宗室一個老王爺。


    “王叔,此事朕意已決,不必再說。”


    慎郡王的斬首的命運就這麽被定了下來。


    下值後,沈遇安和司徒璟來到天牢之中。


    見到兮娘的第一眼,沈遇安有些錯愕。


    兮娘此刻瘦地不成人形,雙眼無神地躺在那些稻草上。


    牢房打開的聲音也沒讓兮娘動彈一分。


    沈遇安的臉出現在兮娘視線中,兮娘眼中起了神采。


    “沈大人?”


    沈遇安低頭看著地上的兮娘。


    “看來這些日子,兮娘過得並不好。”


    兮娘費力地起身,靠在牆上,不過小小的動作,卻讓她喘著粗氣。


    “慎郡王及府中的男丁,十四歲以上皆斬首示眾,女子流放三千裏。”


    “哈哈哈,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啊。”兮娘笑著笑著,落下淚來。


    “本官答應過你,讓你親眼看著慎郡王和世子被斬首,所以,慎郡王被行刑那日,也是你被斬之日。”


    兮娘聽到她的死期並無害怕,反而眼中滿是雀躍。


    也是,如今對於兮娘來說,死不可怕,活著才是最難熬的。


    要不是想親眼看著慎郡王和公冶謹死,她早已服毒自盡了。


    出了天牢,兩人一時沒說什麽。


    “貪念害人。”司徒璟想到兮娘和藺家慘狀。


    都是慎郡王和公冶謹的貪念。


    一個貪權,一個貪色,最後害了藺家一百多口人。


    而兮娘,忍辱負重多年,委身仇人,害了無數良家女子,就為了報仇,結果最後卻並沒有多開心。


    “慎郡王要被斬首了,你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司徒璟麵色冷了冷,“和昭陽宮有關。”


    司徒璟實在不解,為何淑妃要拿邊關無數士兵的死來對付國公府。


    難道是當年瑞伯府拉攏,父親沒有同意的原因?


    若是如此,那昭陽宮那位和二皇子都該死。


    沈遇安聽到司徒璟的話並不意外。


    此事定是有位高權重之人摻和其中的。


    “當年那場戰事你也在邊關,這些年,你就沒查到什麽嗎?”


    司徒璟想到那場損失慘重的戰爭,閉了閉眼。


    “當年敵國將領好似總能提前得知我方的布局,邊關布防圖好像也泄露出去,士兵死守城池,朝廷的糧草和救援卻遲遲未至。”


    沈遇安聽到他的話若有所思。


    怕是軍中有奸細,而且此人隱藏得很深。


    “祖父和我三個哥哥皆在那場戰爭中死去,隻有我和父親突圍出來,剛好外祖領兵過來救援,我和父親這才能活下來。”


    朝廷派來的人還未到,外祖父無令前往平元關支援,此事被禦史彈劾。


    雖然最後因為國公府的慘狀,帝王對此事輕拿輕放。


    但司徒璟還是忘不了當年那血紅,殘肢斷臂無數,熟悉的臉一個個倒在地上。


    沈遇安看著司徒璟猩紅的眼,心下一歎。


    戰爭是殘忍的,沈遇安沒經過戰爭,但在末世也見過很多殘忍情景。


    所以來了大楚,沈遇安不會動不動就殺人,他在末世手中有不少人命。


    沈遇安也不想自己變成眼中隻有殺戮之人。


    他熱愛還未有末世前的和平。


    鬧市,午時。


    慎郡王和其子孫的牢車從天牢往鬧市而去。


    一路上,百姓們拿爛菜和臭雞蛋丟慎郡王。


    “該死,竟然害了那麽多孩子和良家女子。”


    如今也沒什麽菜,沒一會兒就拿那酸臭的醃菜丟了過來。


    慎郡王陰狠的眼神看向那丟醃菜的人,那人被慎郡王的眼神嚇了一跳,往後一退。


    片刻後,那人又繼續丟。


    “看什麽看,都要被斬頭了。”


    兮娘的牢車就在後麵,看著慎郡王他們這麽狼狽,放肆地笑出聲來。


    雖然她也被人丟臭雞蛋,但是她還是不停地笑著。


    兮娘親眼看著慎郡王和公冶謹人頭落地,閉上眼,臉上帶著釋然的笑離開。


    沈家人站在城門口,看著腳戴鐐銬,頭戴枷鎖的慎郡王妃。


    “王素娥,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王氏滿臉笑意地看著王秋琴。


    “王秋琴啊王秋琴,風水輪流轉,沒想到你也有今日。”王氏幸災樂禍地笑著。


    她可不是什麽聖人,仇人落到如今的地步,她當然開心。


    王秋琴硬氣,但她所生的兒子和孫子都求著沈遇安,讓沈遇安去和文德帝求情放了他們。


    沈遇安注意到,王秋琴雖然扭著頭站在那哽著不說話,但並沒有阻止兒子孫子求饒。


    “表哥,雖說祖母和祖姨母有誤會,可我們都親戚,柔兒自小養在閨中,如何能頂得住一路上的顛沛流離,還請表哥幫幫我們。”


    公冶柔溫聲細語,眼波流轉地看著沈遇安。


    沈遇安:...


    公冶柔在天牢幾個月,穿著牢服,此刻渾身髒亂,臉泛黃,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酸臭味。


    見沈遇安不說話,公冶柔更加賣力了。


    沈青盼捏了捏鼻子,故意嫌棄道:“公冶柔,你多久沒洗澡了。”


    “噗嗤,哈哈哈,公冶柔,你想賣弄風騷,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公冶瑤狂笑著。


    “沈遇安如今是新貴,不少高官小姐隨便他選,你一個被流放,有罪之身的前郡王孫女,是怎麽有臉以為能被沈遇安看上的?”


    姐妹倆瞬間互相撓了起來。


    沈家人看著公冶瑤和公冶柔兩姐妹互相抓頭發,臉上帶著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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