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記得沈大人也是從幽州府出來的,可是和這位傅大人關係不錯?”


    時大人眼中帶著試探,沈遇安眼尖看到了。


    “傅大人乃永安縣縣令,本官就是從那裏出來的。”沈遇安並沒有直白地迴答。


    可話中的意思,隻要是個聰明人也知道,沈遇安和傅大人關係不錯的。


    若是關係不好,沈遇安大可隻是稍稍問一句,不會這麽打破砂鍋問到底。


    都在同一個房內當值,曲大人和丁大人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兩人在沈遇安看過去的時候,低下頭繼續忙碌著。


    可沈遇安注意到,兩人豎起耳朵聽著。


    並且眼神閃爍,可見這件事應不是這麽簡單的。


    時大人在沈遇安的注視下,沉吟道:“沈大人也知曉,幽州府地處大楚最北邊的州府,永安縣更是大楚最貧寒的縣之一,無人去接任,便隻能讓傅大人接連當任永安縣的縣令。”


    聞言沈遇安微微蹙眉,這明顯就是借口,永安縣雖地處偏僻,但怎麽可能無人接任。


    按說這些特殊的官位,都是放低條件的。


    像永安縣上一任官員,就是舉人身份,而傅大人則是進士,那位舉人當了縣令的大人連任兩次就晉升了。


    傅大人功名和功績都比上一任官員還出色,卻在永安縣那裏待了那麽久。


    若說無人在其中做了什麽,沈遇安是不信的。


    沈遇安隻是抬頭含笑地看著時大人,時大人麵上的笑漸漸尷尬起來。


    “本官了解了,年近年底,大家都忙,時大人去忙吧。”


    時大人逃過一劫,連忙拱手迴了自己的書案前。


    時大人在書案微微出神,片刻後,想到了什麽,轉頭向沈遇安看去。


    就見沈遇安臉上帶著別有深意的笑看著他,嚇得時大人連忙低頭忙碌。


    吏部年底是真的挺忙的,沈遇安有條不紊地忙活著自己的事。


    時大人剛開始還因為傅大人的事有些出神,忙起來就把事情拋之腦後了。


    “唿,有沈大人在,咱們文選司今年的公務處理得又快又順利啊。”曲大人長唿一口氣,愜意地看著桌上處理好的公務。


    另外兩人也跟著點頭,時大人這會兒也是心服口服。


    沈遇安這個郎中當之無愧。


    “沈大人,原先是下官倚老賣老了。”時大人作揖,深深一躬。


    沈遇安閃身避開,迴以一禮:“初識皆不知為人,但能得幾位大人的稱讚,本官亦開懷。”


    幾人笑了起來,丁大人和曲大人也上前恭維沈遇安。


    “沈大人,你別說,當時我等瞧你年紀不大,還未及冠便已是五品官員,雖知你聰慧,但決定你不能把事情辦好。”


    “未想,沈大人在處理公務上,竟是比我們這些當官多年的老頭子還要厲害幾分。”


    曲大人接過話:“那可不是,這聰明人連辦事都比我們這等庸才還厲害。”


    幾人笑了起來,“不早了,本官先迴府了,等把事情辦完,封印那日,本官在天香樓做東。”


    三人臉上的笑瞬間更大了。


    要知道天香樓一頓飯可要不少銀錢,他們也是許久才能去一趟。


    可沈遇安大氣,一進文選司就請了他們大搓一頓。


    現在又要請客,三人雖然開心,但對於沈遇安如此大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說來沈大人到文選司這麽久,我等還未做過東,這樣,今日下官就在天香樓擺上一桌,請沈大人吃一頓,不過下官囊中羞澀,雅間是定不上了。”


    時大人對於自己的窘迫毫不尷尬。


    “怎麽隻你一人請沈大人,這馬屁不能讓時大人一人拍了,算上本官一個。”


    最後三人商議,共同請沈遇安。


    三人一同出銀錢,倒是可以定了雅間。


    不過天香樓的雅間可不好定,還是臨時要的。


    三人知曉沈遇安和連掌管有些交情,就問沈遇安能不能幫忙定個雅間。


    “在大堂灑脫喝酒交談未嚐不錯,何必去雅間,省得還多出那老多錢來。”


    沈遇安如此爽朗,三人也不為難雅間的事了,直接去了天香樓。


    可連掌櫃見到沈遇安來,就給幾人安排了雅間,還是免費的那種。


    沈遇安總覺得連掌櫃過於熱情了些。


    不過還是跟同僚把酒言歡,大楚的酒對於沈遇安來說,就跟喝酒差不多。


    到了官場也避免不了應酬,不過三人知曉沈遇安不愛酒,隻是喝了兩杯,沒有灌酒便開始交談起來。


    “沈大人,你年歲不大,但身居要職,隨之而來的,便是威逼利誘,沈大人未來前途無量,無數人都盯著呢,若是行差踏錯,便萬劫不複。”


    沈遇安和那些世家子弟不同,沈家隻有沈遇安這麽個有出息的。


    說個直白的,沈家能起來,隻能靠沈遇安一人了。


    能起來,日後沈氏一族當以沈遇安為靠山,若是不能起來,那些沈遇安得罪過的人,就能直接把沈家日後那些出息的族人按在幽州府,永遠出不來。


    沈遇安扭頭看向身側的時大人,這是在提點他呢。


    文選司這麽重要的要職,關乎官員升遷,才當任幾個月,沈遇安就拒絕了諸多誘惑。


    他身為時大人的頂頭上司,先前兩人還有些小隔閡。


    對方能不顧被穿小鞋的風險提醒他,可見對他是有些善意的。


    “多謝時大人的提醒,本官克己守則。”


    酒足飯飽,沈遇安喝了兩杯酒,便去了茅房。


    時大人施施然跟在沈遇安身後。


    “沈大人,傅大人之事,不是下官所為,沈大人若是想知曉,可親筆去信問傅大人緣由。”


    沈遇安轉頭,就見剛剛在雅間醉得不成人形的時大人麵色緋紅,但眼神清明。


    “本官知曉。”


    沈遇安早就猜到,此事不是時大人做的,恐怕另有其人。


    沈遇安也知道,時大人今日開口做東,不過是為了給他解釋。


    所以他特意赴約了,想問清楚此事的內情,不過時大人沒敢跟他說實話。


    隻能過幾天問一下傅元青知不知情了。


    若是不知情,便去信問上一問,若是傅大人願意開口,他看著能不能幫上一把。


    畢竟傅大人在舉業上幫了他不少的忙,還庇護了沈家好幾年。


    且沈遇安也不想在朝堂上孤立無援,能多些幫手當然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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