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中。


    司徒璟帶著沈遇安再次來到兮娘的牢房之中。


    “慎郡王和世子公冶謹已被捕,那孩子我也信守承諾救了出來,隻是那孩子之事聖上知曉,我等做不了主。”


    兮娘微微一笑,滿不在意道:“這是他的命。”


    她表現出那孩子是她的軟肋,才會讓公冶謹以為拿捏了她罷了。


    沈遇安沒想到兮娘竟然不在意那孩子的命。


    可若是如此,那之前又為何因為一雙虎頭鞋而服毒。


    看出兩人的不解,兮娘淡然道:“我本就身中劇毒,怎麽都會死,那日我是故意吃下毒藥的。”


    她是故意引司徒璟出來,然後高密的。


    在天牢待的這些時日她已然知曉,司徒璟是皇帝的人,而那兩位大人,她可信不過。


    “咳咳咳。”兮娘咳出幾口黑血。


    沈遇安眉頭微皺,他可以救兮娘,但這次他不會出手。


    “沈遇安,你答應過我,隻要我交出那些證據,就為我藺家平反。”兮娘喘著氣看向沈遇安。


    “本官是答應了你,可藺家,當年確實跟著榮親王造反了。”


    沈遇安揉了揉額頭,他最近都在忙藺家的事。


    本以為藺家真的和兮娘說得一樣,誰知對方造反罪證確鑿。


    兮娘怔愣在當場,而後歇斯底裏吼道:


    “胡說,我祖父一生清正,一直保持中立,如何會謀反,肯定是狗皇帝汙蔑的。”


    “咳咳咳。”


    黑血布滿了兮娘滿身,她卻固執地盯著沈遇安。


    “沈遇安,你言而無信。”


    兮娘狼狽地爬上前,不甘地抓著沈遇安的官服,暗黑色的血擦在紅色官服上,猶如斑斑點點的梅花。


    沈遇安靜靜地看著她,輕聲道:“藺大人確實為人清正。”


    “那為何?”兮娘不甘地看著沈遇安。


    “可為了孫女,藺老大人還是妥協了。”


    兮娘眼中的憤怒消失,抓著沈遇安衣擺的手無力垂下。


    “哈哈哈,那我這些年的隱忍,委身仇人為了平反算什麽。”


    為了給家人平反,她原先一個官家女子,在春風樓當起了妓子,為了博取信任,還生了一個孽種。


    兮娘笑著笑著卻哭了出來。


    “祖父,為何不與兮兒說一聲,當年便是隨家人一同去了,一了百了,也好過千人騎萬人辱。”


    兮娘哭喊出聲,卻又開始咯血起來。


    沈遇安微微歎氣,自從答應為藺家平反,他查過藺家的事。


    藺家人卻是有骨氣,可謀反也是真。


    當年藺家姐妹倆被稱為京城雙姝,長相貌美,腹有文采,不少人都傾心於她們。


    藺如倩容貌更甚些,但藺如兮確是更剛烈些的。


    一開始公冶謹也確實鍾意於和姐姐有些相像的兮娘,可對方能做得出用女子換取利益的事,能是什麽好人。


    兮娘剛生下公冶謹的孩子沒多久,就被公冶謹親手送給一個有癖好的高官了。


    從那日之後,兮娘開始用身體為公冶謹換了不少利益。


    “若不是你告知我們慎郡王府的罪證在哪,我等暫時也拿他們沒辦法,兮娘,你也算是為家人報仇了。”司徒璟安慰道。


    兮娘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又是吐了幾口血。


    沈遇安蹲下身,喂了兮娘一顆藥。


    兮娘竟是不再吐血了。


    感受到身子一輕,兮娘知道這個藥不同尋常,竟是比太醫開的丹藥還管用些。


    “沈大人何必費心,兮娘本也不想活了。”


    對於一個本身就清高的人,為了給家中平反而淪落風塵,沈遇安知道,此刻兮娘恐怕是生不如死。


    “你不想親眼看到慎郡王被斬嗎?”


    見兮娘眼中再也沒之前那麽絕望,沈遇安起身和司徒璟離開了。


    “為什麽要救兮娘?”司徒璟不解。


    以他對沈遇安的了解,對方也不是這麽好心的人。


    那兮娘可是把沈青盼差點拐到江南去了。


    “兮娘跟著公冶謹許多年,知道的不少,且她是人證,可不能讓她現在就死了。”


    如今聖上要好好查慎郡王,耽誤的不是一天兩天。


    若這時候兮娘死了,對他們也沒好處。


    那藥隻是暫時緩解,也不能解毒。


    “隻是沒想到藺家真的和榮親王謀反了。”司徒璟微微一歎。


    若不是公冶謹覬覦藺如倩,做下那些事,藺大人也不會被逼得謀反。


    “對了,因著你在金鑾殿大殺四方,最近倒是沒人敢說沈姑娘的閑話了,反倒是你的閑話不少。”


    沈遇安毫不在意地往前走。


    司徒璟追了上去:


    “我可是聽說了,你在翰林院如今可是人憎狗厭,實在幹不下去了,我看你身手不錯,不如去跟我家老頭子混,說不定升得比當文臣還快。”


    “聒噪。”沈遇安麵無表情道。


    這司徒璟怎麽這麽多話,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去哪了?


    沈遇安上馬,看著還殷切跟著的司徒璟。


    “我記得國公府和沈家好像不太順路?”


    司徒璟不說話,跟在沈遇安身側。


    “你考慮得怎麽樣了?我跟你說,以你的身手和才智,假以時日,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沈遇安聳聳肩,“不感興趣。”


    光是戰場上的殘忍他就不喜歡。


    經過末世的人會有兩種人,一種是變得嗜殺,一種是不喜戰爭。


    沈遇安是後者,可能也跟他的異能有關。


    木係本身就是一種溫和的異能。


    “與其擔心本官,還不如擔心自己吧,堂堂一個國公之子,愣是當個巡邏的指揮使。”


    國公府之事,沈遇安也有了些片麵的了解。


    司徒璟笑笑不說話。


    兩人一直到沈家都沒再開口。


    “司徒指揮使,別跟本官說,你要留下做客。”


    司徒璟下了馬,訕笑:“近些時日果丹每日迴去都很晚,姨母有些擔心,讓我護送果丹迴去。”


    沈遇安:...


    果丹郡主她們最近好像確實在沈家待到很晚才走。


    隻是果丹郡主每次出門都帶護衛,人又在京城,用得著司徒璟特意過來護送表妹?


    沈遇安帶著司徒璟進府,發現習慣在前廳等他迴來的王氏和劉氏都不在。


    並且連身側伺候的林翠雲母女倆都不見人影。


    孫大娘見沈遇安四處亂看的神色,連忙上前:


    “大人,老夫人和夫人在大小姐院中打麻將呢。”


    “麻將是什麽?為什麽要打它?”司徒璟好奇地轉頭看向沈遇安。


    “因為它欠打。”沈遇安說完,最先往青悠院走去。


    “六條。”還沒到呢,就聽到裏麵傳來打麻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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