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上的姐弟倆看到沈遇安,差點跌了下去。


    “姐,這沈大人可真俊啊,怪不得咱爹當時非要給你搶來當夫婿呢。”


    沒錯,牆頭上的姐弟倆,就是平西將軍府家的。


    長孫書蘭翻了個白眼,“那可不,你姐親自看上的,可惜啊,這沈狀元好像有些身手,府上從軍營退下來的士兵都沒能把人抓來。”


    長孫書蘭一臉可惜,這麽好的機會,隻要把人綁到將軍府,她就能得到一個學富五車,長相英俊的相公了。


    話落,姐弟倆就見到那氣宇軒昂的沈大人,似笑非笑地望了過來,姐弟倆瞬間一起低頭躲下去。


    王氏聽到孫子的話,臉上諷刺的笑已經遮掩不住了。


    難怪一直攛掇她和離另嫁啊,原來是想用她來換取更大的利益。


    “就是如此又如何了?王素娥,當年你早已成親生子,年紀也不小了,有人娶你就不錯了。”


    餘氏臉上一絲心虛都沒有。


    “祖母和祖父感情甚篤,沒有合你們王家意和離,當時王老太爺也放言斷親,如今王老夫人又來我們沈家作何?”


    沈遇安玩笑般看向餘氏。


    “當年你曾外祖他們隻是愛女心切,你祖母非要去北地吃苦,一時生氣,才口不擇言,當爹娘的哪能不心疼兒女,非你祖母因這事,和王家鬧了幾十年。”


    說著餘氏越發覺得自己占理。


    沈遇安看著餘氏信口雌黃,不遠處探出頭來的人更多了。


    “祖母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十多年來,祖母第一次跟王家求助,便是我和父親同時病重後,祖母想著兩家之間的關係,便讓人送了信到王家。”


    餘氏聞言,眼睛瞪大,沒想到這件事沈遇安這個小輩也知道。


    餘氏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沈遇安用更大的聲音說道:“你們王家送了摻了沙子的黑麵到北地,放言,日後祖母和王家,再無任何情誼。”


    牆頭上長孫家兩人聞言驚唿起來。


    摻了沙子的黑麵,這不是見死不救和落井下石。


    這王氏可是他們王家的嫡出女兒,而且也是兒子和孫子重病才求助的。


    周圍的人聽到沈遇安的話,這才知道為什麽王氏連娘家人都不要了。


    見周圍的人看著她的眼神不對,餘氏開口否認:“不是我們送的,我們王家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你別隨口汙蔑。”


    王氏看著一直否認的餘氏,輕笑出聲:“當年你們送來的書信,我還收著,可是要拿出來給眾人看看?”


    “太祖,”餘氏還想再說。


    “當年太祖已然仙逝。”王氏靜靜地盯著她。


    餘氏呐呐說不出話來。


    “當年王家再如何,幾兩銀子總能有的,可你們隻送了摻和了沙子的黑麵過來。”


    “我親眼看著我兒敬淳咽氣,孫子遇安出的氣比進的氣還少,我兒媳婦不顧危險進山找了一根山參,不然遇安都活不成。”


    再次說起來,王氏還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白發人送黑發人,我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離開,孫子生死不明,兒媳婦因為找人參和狼群搏鬥,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從那日開始,我王氏就發誓,日後不管過得如何,再也不會和王家人求助,也不會再吃那黑麵。”


    王氏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那黑麵代表了她和王家的關係,永遠不會和好。


    餘氏聽著沈家的慘狀,眼神有些動容,咬牙看著王氏,“行,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們王家也不是上趕著的。”


    “隻是沒了娘家的人,和那浮萍有何差別?王氏,我希望你想清楚,我們兩家走動,沈遇安日後在京城的路也好走些。”


    餘氏說話的時候是看著沈遇安的,她還想遊說王氏和沈家。


    “不用了,我想走多遠,靠的是自己,若是因此委屈了家人,身上的官服還不如不穿。”


    “好。”


    一位穿著黃色錦服的男人拍手叫好。


    周圍已經站了不少聽八卦的人,唾罵著王家和餘氏。


    “你們王家不會是看沈家要起來了,又湊了過來吧?臉皮可真厚。”


    “對啊,做了這麽絕情的事,怎麽還有臉過來啊。”


    餘氏看去,就見周圍的人都譴責她,她活了這把年紀被這些人罵,餘氏滿臉怒火,順勢被安嬤嬤拉走了。


    等人一走,沈遇安看向那錦服男子。


    男子瞧著三十多歲,臉上蓄了胡子,為人看著很儒雅。


    “沈大人,父皇聽聞沈家今日喬遷之喜,讓本宮送了賀禮過來。”


    沈遇安一下就猜出對方的身份,連忙上前行禮:“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王氏也低著頭行禮。


    “老夫人,沈大人不必多禮。”


    沈遇安扶著王氏起來,這才看向太子公冶煜:“陛下厚愛,遇安銘感五內。”


    太子挑眉,隻是給五品官員送禮,當然用不上他這個太子親自前來,隻是他對沈遇安有些好奇,且他覺得沈遇安是個人才,想拉攏對方。


    太子的到來,讓沈家的賓客詫異不已。


    他們還是低看了沈家。


    先前沈家外麵的爭執,不少人都派了下人過來,也知道王氏和王家之間的事。


    原先有些人還想看沈家的笑話,結果太子一來,這些人隻有羨慕的份了。


    太子沒在沈家呆多久,宴席都沒吃,隻是喝了杯茶,而後便離開了。


    沈遇安和王氏親自把太子送走,祖孫倆鬆了口氣。


    如今不是說話的時候,祖孫倆帶著客氣的笑迴了家中。


    一直到開席前沒多久,黃有全才迴來。


    “老夫人,席麵好了,親自盯著做出來的。”有全家的在王氏耳邊低語。


    “感謝諸位今日撥冗出席,時辰也到了,大家入座用膳吧。”


    眾人便開始入座,飯菜由下人端了上來,得虧沈家沒請多少人,不然就這麽點下人,還真忙不開。


    果丹郡主她們那桌,正在說著太子來沈家的事呢。


    “沒想到太子竟然來你家中道賀。”果丹郡主有些驚訝。


    柏樂之看向還一臉不解的沈青盼,“太子一向公務繁忙,竟是來了沈家的喬遷之喜,應是很看重沈大人。”


    沈青盼點頭,也隻能是這個了,沈家也沒別的讓太子看得上的。


    “沒事,太子一向溫和,我當年把太孫打哭了,太子都沒生氣。”果丹郡主一臉問題不大地擺手。


    桌上眾女子看向果丹郡主,特別是沈青盼,她本來就是半路加入她們的,對她們知之甚少。


    如今聽到果丹郡主的話,一向溫柔的眼裏,第一次充滿了驚訝。


    她沒想到果丹郡主如此勇猛,連太孫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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