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聽後笑容滿麵,這才鬆開雲邪的手,從懷裏取出一隻白藥瓶,解開瓶口塞著的紅布,倒出一顆黑色藥丸。


    她把藥丸遞到雲邪嘴邊,張開嘴做了個示範:“來,張嘴,啊——”


    雲邪緊緊抿住嘴,拒絕吞下,勉強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這是什麽?不會是毒藥吧?”


    女孩覺得受到了侮辱,雙手叉腰,質問道:“你怎麽老把人想得那麽壞?”


    “所有認識我的人都想要我死。”雲邪冷笑了一聲,“我能不多加小心嗎?”


    一瞬間,雲邪那倔強的臉上閃過一絲孤寂和無奈,女孩捕捉到了這一刻,感同身受地說:“我和你一樣,但想我死的人是我的親生父親。”


    她說著,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明顯的疤痕。


    兩人默默展示著各自的傷痕,彼此間的距離不知不覺間拉近了不少。


    雲邪對她的敵意也稍稍緩和了。


    為了打消他的顧慮,女孩直接把黑色藥丸放進自己嘴裏,嚼碎後吞了下去,然後張開嘴讓他看:“看吧,沒毒。”


    她再次從藥瓶裏倒出一顆黑色藥丸,雲邪卻依舊猶豫不決。


    女孩無奈地笑著說:“你該不會以為這一顆有毒吧?要不我再吃一顆給你看?”


    “不用了。”雲邪自覺再拖下去也不像個男人,索性大大方方地把藥丸吞了下去。


    藥丸在舌尖打了幾個轉,苦得他皺起了眉頭,幾乎要把它吐出來。


    女孩見狀連忙阻止:“誰讓你含在嘴裏了?快吞下去!”


    雲邪費力地咽下那苦不堪言的藥丸,苦味似乎在舌頭上紮了根,揮之不去,反複湧上來,仿佛浪潮一波接一波。


    “水……”他臉上扭曲成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


    女孩笑了笑,從懷裏又掏出一顆白色的小東西,塞到雲邪嘴裏。


    那東西一入口便迅速化開,甜甜的味道如同曙光般驅散了所有的苦澀。


    雲邪感覺苦味瞬間被壓了下去,頓時鬆了口氣。


    “這……是糖?”雲邪驚訝地瞪大了眼。


    女孩笑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臉微微泛紅:“這是我自己藏著的,打算偷偷吃的,別告訴別人我有糖哦!”


    糖在這個時代比鹽還珍貴,不是普通人能輕易得到的。


    雲邪自然不會四處宣揚。


    他默默感受著藥效在體內起作用,紊亂的氣息漸漸平複,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


    “你們這藥叫什麽?也太苦了。”雲邪咧著嘴吐槽。


    “這是黃蓮補氣丸,用頂級黃蓮煉製而成,味道越苦,補得越好。”女孩一邊輕柔地用濕毛巾清理著他的傷口,一邊解釋道。


    雲邪皺眉:“既然是吃的東西,為什麽不能弄得像糖一樣好吃?”


    女孩輕輕拍了他一下,抱怨道:“你還真是怪人!”


    “怎麽怪了?”


    “你情願問一顆藥丸的名字,也不問問我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就把你衣服脫光了,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雲邪一愣,隨即意識到她是在繞彎子問他的名字。


    他暗自覺得這姑娘挺聰明,印象又好了幾分,裝作不情願地小聲說道:“我叫雲邪。”


    “邪?”女孩好奇地問:“哪個邪?”


    “邪門的邪。”雲邪漫不經心地答道,然後瞥了她一眼,反問道:“你呢?”


    “我才不告訴你。”


    雲邪愣住:“你……!”


    女孩被他的反應逗得笑出了聲,掩著嘴笑道:“逗你呢。”


    她眼睛笑得彎成了一條弧線,仿佛兩汪清澈的泉水:“我是這裏的醫女,大家都叫我念兒。”


    “醫女念兒嗎?”


    “嗯!”念兒微笑著點頭,簡單的認識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念兒細心地幫雲邪清理傷口,灑上藥粉,仔細地包紮好繃帶。


    接著,她從一旁取出一套青色道服和一個藥瓶遞給雲邪:“這藥每天早晚各服一次。”


    “這苦藥一天還得吃兩次?”雲邪皺眉道。


    “沒辦法,良藥苦口。黃蓮補氣丸是用頂級黃蓮煉製的,越苦效果越好。”念兒笑著解釋,“換好衣服後去園子裏集合吧,大家應該都在那裏。”


    “那你呢?”雲邪問。


    “我得去煎藥,稍後再去。”念兒話音剛落,空氣中便飄來一股焦糊味,她驚叫一聲,連忙朝內室跑去:“糟了,我的藥!”


    雲邪見狀,心裏暗喜。


    周衝元不在,傷口也處理好了,連療傷的藥都拿到手了,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再加上念兒大概以為他隻是個普通傷者,根本不知道他的背景,這正是絕佳的機會。


    他掙紮著穿好衣服,忍著疼痛從病床上爬起來,躡手躡腳地朝門口溜去。


    帶著逃脫的興奮,雲邪推開了門,結果剛一邁出門,他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臉上掛著一副和藹的笑容。


    “哎喲,你就是周老師帶迴來的新學生吧?”男人笑容滿麵地問道。


    雲邪不動聲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定地迴道:“你認錯人了。”


    說完,他側身想繞過男人離開,沒想到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雲邪吃痛,仍然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都說了,你認錯人了。”


    男人微笑依舊,輕鬆說道:“周老師可提醒過我,‘要是對方否認,那就肯定是他。’果然沒錯啊。”


    盡管眼前這男人相貌平平,但雲邪立刻感覺到對方實力深不可測,自己的脈門被牢牢扣住後,渾身無力,完全掙脫不開。


    “該死的,竟然被那老家夥算到了!”雲邪惱怒地低聲罵道。


    “走吧。”男人不急不慢地押著雲邪,往集合處走去。


    “你為什麽想逃?”男人好奇地問道,“外人可是擠破頭想把孩子送來靈聚峰修行。”


    “是那老東西強行把我擄來的!識相點就放我走!”雲邪氣憤地吼道。


    男人嗬嗬笑了笑,搖了搖頭:“不行,周老師交代了,我得把你平安送到集合處。”


    雲邪又一次試圖掙脫男人的手,可這次不僅失敗,還震到了傷口。


    疼痛如潮水般湧來,瞬間讓他渾身顫抖,臉色慘白。


    “你這狀態,別說逃了,下山的路上大概就被野獸吃了吧?”男人見他難受,便稍稍鬆了手。


    然而,雲邪趁機立刻想抽迴手逃跑,誰知男人早有防備,迅速將他重新抓了迴來。


    這次,雲邪的雙手脈門都被扣住,插翅難飛。


    “周老師果然厲害!”男人感歎道,“他還特別提醒我,你要是裝可憐,十有八九是在找機會逃跑。”


    正是因為有了這份提醒,男人才時刻保持警覺,第一時間將雲邪逮了迴來。


    男人好心勸道:“別再逞強了,先把傷養好,再考慮要不要逃吧。”


    冷靜下來後,雲邪也不得不承認,男人說得有道理。


    他現在的狀態別說下山了,連門口可能都走不出去。


    想通這一點後,雲邪終於安靜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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