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糖,雲邪在煉製過程中加入了某種特殊成分,使得糖豆的效果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隻要服下這種帶有紫黑色西瓜紋的僵屍糖,魂魄便會被抽離,成為沒有思維能力的行屍走肉,“自我”將完全消失,所有行動都將以雲邪的命令為最高準則。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僵屍糖的效果了嗎!”雲邪怒氣衝衝地說道。


    “正因為知道才不能隨便用!”陸靈反駁道。


    畢竟是她自己的身體,陸靈在與雲邪爭奪控製權時占了上風,手中拿著糖豆的動作僵硬而遲緩,顫抖著一點點往下挪。


    “你休想!”雲邪見狀,立刻試圖催動體內的靈氣進行阻止。


    以雲邪的修為,原本這應該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與此同時,洪蘭閉著眼睛,等待了許久卻不見對方有進一步的動作。


    忍不住睜開眼一看,發現陸靈正滿臉通紅,與自己的一隻手較勁。


    她的右手緊緊抓住左手不放,死死盯著那顆紫黑色的糖豆,全身因過度用力而不停發抖。


    “手抽筋了嗎?”天真的洪蘭沒有多想,直接從陸靈手中取下僵屍糖,隨手就塞進了他嘴裏。


    陸靈頓時大驚失色,眼睛睜得滾圓。在之前的爭鬥中,他和雲邪都完全忽略了洪蘭的存在。


    糖豆剛一進嘴,他還沒來得及品味,就趕忙“呸”地一聲將糖吐了出來。


    隨後,他急忙伸手探入喉嚨,試圖催吐,生怕僵屍糖在口中化開,哪怕一絲殘留都被誤吞下。


    “哦?原來僵屍糖還能這麽用。”雲邪突然在房間裏顯現,一臉凝重地盯著洪蘭:“這女人倒是給了我一個提醒。”


    “至於誰該服用僵屍糖……”雲邪斜眼瞥向正在幹嘔的陸靈,悠悠地說道:“好像有個人的優先級要高過她。”


    “搞了半天,原來最該吃糖的人是我啊!”陸靈幹嘔不止,滿眼淚光。


    “有飛賊闖進小姐房間了!”


    陸靈鬧出的動靜終究驚動了洪府的家仆,轉眼間整座府邸燈火通明,所有人都朝洪蘭的閨房湧來,大量腳步聲迅速聚集。


    “不妙!”陸靈見狀,生怕繼續待下去會引發誤會,慌亂中隻丟下一句:“改天再來拜訪!”


    說完,便從窗台翻身逃了出去。


    陸靈前腳剛走,家仆們便破門而入,手持木杖,緊張地四處張望,試圖找出所謂的飛賊蹤跡。


    “小姐!你沒事吧!!!”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衝到洪蘭身邊,滿臉焦慮地檢查她的狀況,生怕自家小姐受到了飛賊的侵犯。


    “我沒事。”洪蘭淡然一笑。


    丫鬟見小姐如此從容,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長舒一口氣後,看向陸靈逃走的窗台,擔憂地說道:“看來最近得加強巡邏了。”


    洪蘭也順著丫鬟的目光望向窗台,輕聲迴應了一句:“嗯……”


    “他……走了嗎?”


    並沒有。


    窗台下,陸靈在跳窗時沒留神,腳尖被窗框絆了一下,結果整個人撲倒在地,下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要是一般人,這麽一撞早就頭暈眼花了,但陸靈的體質已經比常人強壯得多,這致命的磕碰對他來說不過是嚇了一跳,感覺就像普通人下樓時踩空一階樓梯一樣。


    庭院裏種滿了蔬果,地麵上鋪了不少砂石,他稍微動一下就會發出沙沙的響聲。


    洪蘭的房間裏人多眼雜,他一旦動彈,馬上就會被家仆們發現。


    即便他保持這個詭異的姿勢不動,也很難逃過家仆們的搜查——怎麽想他們都會過來檢查窗台下的情況吧?


    “喂!都是你害我落到這步田地!現在怎麽辦?”陸靈壓低聲音抱怨道。


    “這是修行的一部分,學著自己脫困吧。他們把你當上賓,不會對你怎樣的。”雲邪冷笑著答道,完全不理會陸靈的困境,靈魂體徑直飄迴了房間:“床本尊要用了,你自己找個地方睡吧。走了,求魔,我們迴去歇息。”


    鬼劍滿心歡喜地晃動著劍穗,跟著雲邪的靈魂離開。


    “你是在報複早上的事嗎?!太小氣了吧!”陸靈看得目瞪口呆。


    “本尊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必報,有仇必償!”雲邪的聲音和鬼劍的搖擺漸漸遠去,隻留下迴聲在空中迴蕩。


    “混蛋!這家夥果然是個壞人!”陸靈正愁著如何脫身,突然聽到房間裏傳來一聲粗獷的指令:“你們,去窗台那邊查一查!再派兩個人到窗外保護小姐!”


    “遵命!”家仆們齊聲應道。


    陸靈心頭猛然一緊,咬牙低聲道:“沒辦法,隻能……”


    就在此時,一雙鞋踩在砂石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出現在陸靈麵前。


    他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張熟悉的胖臉。


    “恩人?你還好吧?怎麽……你也在這兒?”洪富一臉意外。


    陸靈強裝鎮定,平靜地說道:“聽說這裏來了飛賊,我就趕過來看看能不能抓住他。”


    洪富聽得十分感動,激動地說道:“洪某真是不知上輩子積了什麽德,今生才能三番兩次得到恩人的幫助。”


    “咦?好像糊弄過去了?”陸靈暗自鬆了一口氣,順勢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洪富仔細打量著陸靈,忍不住問道:“可是……洪某有點不明白,恩人這是在幹什麽?”


    他目光掃過陸靈此刻的奇怪姿勢——兩條腿懸在窗戶外,上半身趴在地上。


    陸靈頓時愣住了,腦中一片空白,拚命思索後,終於慢慢將耳朵貼在地上,勉強解釋道:“我……我是在聽腳步聲。”


    洪富恍然大悟:“哦!那……聽到什麽了嗎?”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陸靈心中叫苦不迭,頓了頓,硬著頭皮繼續編道:“沒……沒聽到什麽腳步聲。”


    “什麽?!”洪富驚唿道:“那賊人是怎麽做到的?”


    “呃……大概是因為他會飛吧,不然怎麽叫飛賊呢?”陸靈已經無話可說,心虛得不敢再看洪富,唯恐他再追問下去。


    洪富來迴踱步,突然笑了起來:“哦!原來是這樣,因為會飛,所以才叫飛賊啊!”


    “可是為什麽……”他還沒問完,陸靈忽然撐起上半身,指著洪府外的一片樹影大叫:“有個影子在飛!”


    “哪裏!?”洪富趕緊順著陸靈所指的方向望去。


    然而,外麵一片黑暗,他即使眯起眼睛也什麽都沒看見,更別說陸靈口中的飛賊了。


    此時,陸靈已快速地叫喊著,像風一般跑了出去,在翻牆離開洪府前還不忘扭頭對家仆們提醒道:“我看這家夥厲害得很!你們千萬別跟過來!”


    說罷,他便一躍翻過牆頭,消失在夜色中。


    洪富站在院子裏,感激得熱淚盈眶,然後像往常一樣解開褲帶,朝著陸靈剛才趴著的地方開始施肥。


    陸靈翻過牆後,繼續跑了一段距離,確認沒有人跟來後,才放慢腳步。


    他當然知道根本沒有什麽飛賊,今晚打算找個地方將就過夜,等明天再隨便編個借口。洪富看樣子也不會懷疑。


    於是,陸靈開始在黑霧鎮的街道上閑逛。


    夜已深,街上空無一人,所有的店鋪都關上了門。


    他轉了幾圈,覺得無聊,正準備前往黑霧湖找個涼爽的地方,打算將天當被、地當床。


    可就在他走著走著時,突然看到一個小男孩坐在街邊的台階上。


    這個男孩不是別人,正是傍晚曾戲弄過他的那個小家夥。


    “這小鬼,大半夜的怎麽不迴家?”陸靈心裏覺得奇怪,走上前蹲下問道:“小鬼,怎麽了?”


    “啊!又是你這個壞蛋!”小男孩瞥了陸靈一眼,氣憤地說道:“走開!都怪你!我被我老爸打了一頓!”


    陸靈無奈地歎了口氣,本想反駁:“明明是你先添油加醋……”


    但他馬上深唿吸,保持冷靜,“算了,不跟小孩子計較。”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天已經很晚了,趕快迴家吧。”


    小男孩低著頭,眼神飄忽,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小聲說道:“迴家我爸又要打我屁股……”


    原來是怕被打屁股逃出來的,陸靈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笑了笑:“沒事,我帶你迴去。”


    小男孩撅著嘴,堅決地說道:“不要!挨打的是我,又不是你!”


    “放心吧,我能讓他打你,自然也能讓他不打你。”


    小男孩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覺得確實有道理。


    見他態度緩和,陸靈走在前頭說道:“走吧,我送你迴家。”


    但小男孩仍然坐在原地不動,毫不客氣地說道:“我腳麻了,背我。”


    陸靈心裏暗罵:“媽的,臭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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