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太臉色匆匆出了房門,和買家握手,然後就攔下一輛出租,走了。


    她走的時候,隻背了個小包。


    崔錦超趕著追過去,卻因為擁堵,眼睜睜地看著那輛出租車消失在前方。


    他直接將車子丟在那裏,下了車,朝著出租車的方向狂奔,他其實早就不見了那輛車,可他沒有辦法,隻能一直跑、一直跑······


    世界似乎隻剩下了他重重的唿吸聲和一輛孤單單的出租車,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身在何處,他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像隻迷路的小鹿四處張望,既惶恐又錯愕。


    好像,這個世界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人越來越多,街頭越來越擁擠,他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失魂落魄的他在警察的幫助下,迴到了家。


    崔宇剛剛準備出門,看到閃爍著警燈的車子停在門口,愣住了,又見崔錦超從上麵下來,似乎鬆了一口氣。


    他耐著性子聽完警察的描述,將崔錦超送迴了房間,便準備要走。


    他站在床頭,輕聲說:“抱歉,兒子。我有個很重要的會,必須去開。”


    “爸!”崔錦超再一次放聲大哭起來,他緊緊地抱住了崔宇的腰,涕淚交流。


    崔宇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瞼,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歎了一聲。


    “雪莉要走了。”他喃喃地說著,卻因為太過傷心,說得不夠清楚。


    崔錦超抬手看了看表,又低頭看著痛苦的崔錦超,有些無奈地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短信,在接到對方的迴複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將手機放迴口袋裏。


    他低頭看著崔錦超。


    崔錦超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哭訴著關於雪莉種種的疑惑,雖然一句聽得清,一句聽不清,但崔宇其實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的輪廓,他想了想,原本想要開口的,卻還是忍住了。


    一整個上午的時光,都在崔錦超的哭訴中消耗殆盡,一直等到崔錦超睡著了,崔宇才輕手輕腳地走出他的房間,舒展了一下有些疲憊的身軀。


    先前為了讓崔錦超抱住自己,他全程都蜷縮了雙腿,他一瘸一拐地走下來,獨自坐在書房裏喝咖啡。


    “他怎麽了?”劉玫打來的電話。


    “失戀了。”他言簡意賅。


    “喔。”她這麽說了一句,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


    聽著那一陣忙音,他牽起嘴角露出一抹笑,一口喝光杯中的黑咖啡。


    午後的陽光照進來,一切靜謐又美好。


    他把從外麵買來的飯菜端在餐桌上,叫醒崔錦超。


    “我吃不下。”崔錦超雙眼通紅,哽咽。


    崔宇沒有說話,隻是往他碗裏夾了一隻雞腿。


    崔錦超緩緩地放下筷子,又伏在桌上,哭了起來。


    “我已經找人問過了,你的女朋友和她的家人今天晚上的飛機,去墨爾本。”他神色平淡地說,“吃完飯,我送你去機場,運氣好的話,還能見一麵。”


    崔錦超聽了,立刻將那隻雞腿塞進嘴裏,帶著強硬的笑,伴著眼淚,把食物囫圇著吞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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