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慶幸,他這個人雖然毒舌得厲害,還好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因此這話題得以就此打住,隻是他似乎情緒難平,更索性直截了當停下車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白默被他看得直發毛,幹咳了一聲,問:“看什麽?”


    “你真知道那個人是誰嗎?”他挑了挑眉,既是試探,又是命令。


    她還真非迴答不可了。


    “白石集團執行總裁崔宇。”她嗤笑了一聲,他那一眼就把人看到地心的高傲,背後的底氣和自信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


    他笑起來。


    白默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就不怕我到洛子夏跟前撥弄是非?”


    他不置可否,低頭看著那支價值不菲的黑色手表。


    白默原想勸他兩句,但細細一想,他和自己遠沒有到可以忠言逆耳的交情,而且現在世安亂成一鍋粥,自己又正是漩渦中心的中心,她若是開口說些什麽,總難免會被預設立場。


    原以為他會直接迴世安,找個就近的地鐵站打發她,誰知道他居然那麽好興致,帶她去海邊小店喝早茶。


    小店臨海,支出去的木板樓上,隻有一個遮陽的頂棚,桌子舊得很好看,雖然地處偏遠又十分簡陋,但生意是真心好。


    店家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專程放下手頭的事過來打招唿,親熱地喊他“白牙”。


    認識也算有段日子了,這才知道,原來他姓白,雖然聽起來怪怪的,她也沒好意思開口問到底哪個白,哪個牙。


    一壺茶,兩個人,三盤時蔬,四籠熱點。


    和著老式電視機裏的新聞播報,十足的複古潮汕味道。


    尤其她家的叉燒包,十分合白默的心意,皮薄餡兒大,酥香甜懦,濃濃的汁水濡在麵皮上,滿口留香。


    一個小籠子裏隻有兩隻包,她先吃掉一個,舔了舔嘴唇,見他起身脫掉外套,就偷偷把另外一個也拿走了。


    剛啃了一口,就被他看見了。


    他伸手過來。


    白默立刻將包子外頭一圈兒全舔了個遍。


    他一臉嫌惡地瞪著她,怒。


    她得意一笑,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在你的運動員男朋友麵前,也這麽髒嗎?”他喝了一口茶,雙手放在麵前,看著她問。


    “有沒有聽過一句俗話?”白默一刻也不停地嚼著嘴裏的包子,鼓著腮幫子問他話,沒有注意到嘴角溢出的油汁。


    “天下那麽多俗話,你問的是那一句?”他愛抬杠的壞毛病依然,雖然語氣生硬,但眼神中透露著淡淡的好奇。


    白默撿起來,挑眉笑道:“好奇害死貓。”


    他隨手丟過來一張紙巾,嫌惡地道,“擦擦你的嘴!”


    白默伸出舌頭來舔了舔,一臉饜足。


    他搖頭,淡淡一笑。


    “對了,我也有件事要問你。”白默一口氣喝完兩杯茶,才放下杯子,看過去。


    今天天氣不大好,陰鬱的天空襯著他與年齡極度不符的深沉,再有堪比希臘神像的俊美麵龐,此情此景,隨手拍上一張,都能給時尚雜誌做封麵。


    他猛地推了她的胳膊一下:“說話的時候請認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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