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如果是你的話,那就不奇怪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算起來我應該是你的師祖了,你師祖我沒有別的,隻有這些筆了,既然你想要一隻好筆,那我就送你一隻。


    不過送歸送,能不能拿到好東西,就看你自己的眼力了,我可不會給你指點的。”


    男子淡然一笑,頗有些玩味的說道。


    “嗯?”


    徐成一臉懵逼的看了看他,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恭聲問道:“不知是哪位師祖當麵,還請賜下名號。”


    “本座羅開庭,山野一閑人,想來你也沒有聽過我的名字,若是有意,日後可以到白鹿遊方殿見我。”


    “原來是羅師祖當麵,師孫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師祖見諒。”


    徐成趕忙上前畢恭畢敬的道。


    “不用多禮了,我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了,讓你選就選,選完該幹嘛幹嘛去。”


    男子見狀,頓時有些不耐煩了,沒好氣的說道。


    “師祖,徒孫我就選這隻筆了,我覺得這隻筆最合我的眼緣了。”


    徐成聞言不敢多話,抬眼一掃,立刻看中了一隻青色筆管上刻淡淡螺紋的毛筆,順手將其拿在手裏。


    男子看了看徐成手中的筆,笑著搖了搖頭道:“一款好的毛筆必須具備“四德”,即“尖、齊、圓、健”四點。


    你選的這隻筆是大周王朝著名的製筆名師喬恩平的得意之作。


    他的作品一向四德兼具,你這隻筆,筆毫聚攏時,末端無比尖瑞。筆尖則寫字鋒棱易出,較易傳神,尤其是這種大家之作,更是如此。


    你用手指將你手中的筆尖潤開壓平後看看,毫尖是不是非常平齊。”


    男子笑著遞過來一盞清水,對徐成說道。


    徐成恭敬接過,放在一處平整的地方,用將手中的筆潤來,隨後攤平。


    頓時發現筆毫非常齊整,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錯雜。


    “毫若齊則壓平時長短相等,中無空隙,運筆時有萬毫齊力的說法。。


    你再看這支筆毫毛充足,而且每一根毫選用的都是上好的狼毫,狼毫剛性十足,是為硬毫。


    書寫之時筆力完足,反之則身瘦,缺乏筆力。筆鋒圓滿,運筆自能圓轉如意,剛好你是兵家弟子,這種筆也算適合你。


    現在你將它提起來看看,是不是很快就恢複了原狀。”


    徐成順從的提起手中的筆,果不其然,筆毫立刻恢複了原樣。


    “這筆彈力十足,能運用自如,鋒直則健,如此一來四德兼備,也算是一杆難得的好筆。


    雖然在我收藏的這些筆裏,算不得前百,但也足夠你使用了。這可是你自己挑的,以後可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讓你選。”


    羅開庭略作評價後,對徐成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不敢,徒孫雖然並不是特別懂筆,但是卻特別相信一個緣字。


    這隻筆是最合我眼緣的,所以不管它好還是不好,以後都是我的文房四寶之一。”


    徐成鄭重其事的看著男子說道。


    “好,我聽說你素來有些詩詞,不如就為這支筆寫一首詩如何?”


    羅開庭拍了拍手,笑著說道。


    徐成一愣,麵色一苦,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是中套了,但是長者有名,他自然不敢違抗,表麵裝作苦思冥想的樣子,在腦海之中飛快的搜索了一番後,頓時發現了很多借筆敘情的古詩古詞。


    唯一讓他犯愁的就在於,這些詩美是美,好是好,就是夾雜了太多個人情感在裏麵,不得不篩選篩選。


    “白居易的紫毫筆倒是很好,可惜不太符合我的年紀,算了,這個以後再寫也不遲,看看別的……”


    羅開庭見徐成一臉苦相,以為自己太過為難他,畢竟這麽短的時間,就讓徐成作詩,似乎的確有些不妥。


    要是讓他知道徐成是因為選擇太多而苦惱,怕是都有動手打死他的想法。


    “唉,這選擇太多也不好啊,要是有什麽搜索引擎的話多好,小小動動手指,一切都搞定了。”


    徐成心裏歎息一聲,頭疼的看著自己挑選出來的諸多有關於筆的詩。


    好在他現在耳聰目明,精神力充足無比,很快就選了幾首滿意的詩出來,其中最讓他覺得符合目前這種情況的莫過於唐代耿湋的《詠宣州筆》和唐代貫休的《筆》。


    這兩首詩都是專門用來描寫筆的,但是確實梅蘭秋菊各有千秋。皺著眉頭想了又想,突然想起一首打油詩來,頓時眼前一亮,下了決心,開口誦道。


    “莫訝書紳苦,功成在一毫。


    自從蒙管錄,便覺用心勞。


    手點時難棄,身閑架亦高。


    何妨成五色,永願助風騷。


    師祖覺得可好?”


    誦罷開口問道。


    “不錯不錯,朗朗上口,文采飛揚,當的上一首佳作了。”


    羅開庭愣了一愣,將已經到嗓子眼的話咽了迴去,不動聲色的開口說道。


    “師祖喜歡就好,師祖其實我這裏還有一首打油詩,是剛才想到的,不過可能有些不太對稱……”


    徐成偷偷看了一眼羅開庭,見他麵無表情,眼珠子轉了轉,接著又說道。


    “嗯?還有一首打油詩,快說來聽聽,打油詩才是最適合流傳的詩,畢竟通俗易懂,沒有太多的轉折平戊。”


    羅開庭聞言眉頭一動,眼光透出幾分淡淡的驚訝和喜意。


    “這首詩是這樣的,師祖您聽我給你讀來。


    纖纖七寸筆,


    幾束細狼毫。


    執在文人手,


    殺人勝似刀。


    這首詩的名字叫狼毫,剛好符合師祖您送我的這隻筆。”


    徐成笑著說道。


    “嗯,這個好,雖然沒有前一首對仗工整,但在打油詩裏也算合格了。


    這次算是收獲不錯,至少沒有虧本。”羅開庭眉開眼笑的點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樣,老臉一紅,揮揮手將徐成丟了出去。


    遠遠的還說了一句話。


    “詩也有了,筆也有了,你快走吧,年輕人就要以學業為重,不能耽誤了。記得日後有機會,可以去我的遊方殿轉轉。”


    “額,這算什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鳥盡弓藏,翻臉比翻書還快……”


    莫名被逐出的徐成一臉無辜的站在原地,完全猜不到自己的這位師祖到底在想什麽東西。


    “算了,不想這些了,至少還有隻筆,也算不錯了。”


    徐成甩了甩腦袋,笑著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狼毫,滿意的將其放入袖子裏麵。


    “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麽我突然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


    許久未曾出聲的小精靈突然喊到。


    徐成低頭一看,小家夥鼓著嘴巴,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狐疑的看著他。


    “你一直都在我懷裏,難道我去哪裏了你還不知道不成?”


    徐成反問道。


    “額,我是在你懷裏,但是剛才發生了什麽,我怎麽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小家夥語氣一滯,硬著頭皮追問。


    “嗬嗬,你慢慢想想,說不定就想到了呢。”


    徐成隨口搪塞了一句。


    “我懷疑你在敷衍我。”


    小家夥不滿的說道。


    “自信點,把懷疑去了,我就是在敷衍你。”


    徐成聞言微微一笑,自信的點點頭,一本正經的道。


    “無情的男人,虧我還以為你是好人,打算給你介紹幾個漂亮的小姐姐呢,現在沒了,哼……”


    小家夥嘟著嘴巴,忿忿不平的賭氣道。


    “嘿嘿,乖了。”


    徐成聳聳肩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左右看了看,大步走了出去。


    對他而言,這裏雖然繁華,但是就憑自己剛才的遭遇,便可以知道這裏的水有多深了,自己剛剛露了一會臉,現在可不想再來一次尋寶之旅了。


    要是再遇到一個老怪物,那就有些不妙了,即使自己積無數大佬的文化精髓於一身,也不能這麽輕易的作出各種詩詞歌賦了。


    但是他自覺自己眼皮子淺,經不住太大的誘惑,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大步流星,一心抱著離去打算的他,自然很快就從鬧市裏麵走了出來。


    耳邊頓時清淨了許多,沿途的書生也逐漸增多了,見到他時,除了擦肩而過,偶爾還有相視一笑。


    可惜都是公子一流的,一個漂亮的女子都沒見到,不然他說不得也要開口來個迴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了。


    “小家夥,儒家學院有什麽忌諱的東西或者話語嗎?”


    徐成戳了戳小精靈。


    “沒有,不知道,別問我。”


    小家夥一個幹淨利落的三連過後,一副寶寶不開心,快哄我的樣子。


    徐成見了,念頭一動,笑著彈了彈小家夥的腦袋瓜,開始逗弄於它。


    “啊,疼,不要打我,你這個壞蛋,大壞蛋。”


    小家夥蹬著大眼珠子,捂著腦門,委屈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位公子,小精靈這麽可愛,你怎麽能動手打他呢,還不快放開他,並且向他道歉。”


    一道悅耳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徐成扭頭一看,卻是一位明眸善睞活力十足的少女怒氣衝衝的看著他喊到。


    “額,我這不是在打他,是愛護他,讓他提前感受一下世界的惡意,免得以後吃虧上當受騙。”


    徐成臉色一紅,狡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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