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藍一巴掌甩他臉上:“你還敢提他?你配提他嗎?要不是宋恆玨,他怎麽會死,你幫著那個殺人犯,你是叛徒!我哥白疼你了。”


    “哥哥離開了,難道我就不難過嗎,難道宋恆玨心裏會好受嗎?”李嘉直視她的眼睛,看起來很憂鬱,“你痛苦,所以你懦弱地把所有的痛苦都轉移到宋恆玨身上,但是你怎麽會不清楚,表哥的死跟他根本就沒有關係,他這些年對你容忍,照顧暢暢,早已仁至義盡,他不是因為愧疚,他是真的還念著表哥這份感情。”


    “怎麽會沒有關係,要不是他跟我哥搞什麽合作,怎麽會有意外。”許藍歇斯底裏。


    明明所有的美好都觸手可及,就因為他,都毀了,他罪該萬死,他活該千刀萬剮。


    “所以這就是表哥想要看到的嗎?”李嘉眼神無波,平靜望著她。


    許藍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愣愣抬頭看他。


    李嘉歎氣,心疼地摟住她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表姐,珍重,我會好好照顧暢暢的,你放心。”


    “吃不吃蘋果?再吃一塊?”宋恆玨坐在警局的椅子上,捧著一小碗蘋果塊湊到楊青姮的嘴邊,眼巴巴望著她。


    幾個警察望著桌上幾乎擺滿的水果和點心還有門口的醫生,欲言又止,最後移開視線,眼不見為淨。


    不知道的還以為楊青姮肚子裏懷的是塊豆腐。


    楊青姮尷尬得老臉通紅,瞪他一眼:“你夠了,馬上讓那些人走,丟不丟人。”


    他自己不要臉,她還想留點麵子。


    “安全重要還是麵子重要?”宋恆玨嘀咕,假裝聽不見,猶豫許久,再次提出,“要不不生了吧?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也挺好的。”


    “你說什麽?你腦子壞了?”楊青姮不可置信,這孩子是來得意外,但是健健康康,為什麽要打掉?


    越想眉頭皺得越深:“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孩?”


    宋恆玨看她好像很生氣的模樣,支支吾吾,不敢實話。


    差點沒給自己兩巴掌,早知道那破東西不靠譜他就應該多戴兩個。


    那個醫生看不下去了,插嘴:“宋先生最近天天問我生孩子會不會死,我說可能性小,他又非要看數據。”一天問幾百迴,問了又不信,好像他是個害人的庸醫。


    要不是看給的錢多,他非要把宋恆玨的腦袋敲爛。


    見過產前焦慮,但他還沒見過男人產前焦慮成這鬼樣子的,連記憶力都不好的樣子。


    他下意識望了望楊青姮的肚子,移開目光。


    聽說父親的智力不好,孩子大概率也聰明不到哪裏去。


    楊青姮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看著宋恆玨幾天就瘦削下來的臉,心情複雜,最後道:“可是我很喜歡他,我想把他帶到這個世界。”


    宋恆玨所有的勸阻在這一刻咽迴了肚子裏,隨之而來的是莫名的不開心。


    就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談什麽喜不喜歡的,它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望見李嘉從裏麵出來,楊青姮站起身來,宋恆玨冷臉,下意識攔在她麵前。


    李嘉看出來宋恆玨的防備,臉上燥熱,不敢再靠近,對著楊青姮遠遠鞠了一躬:“當初因為我,害了楊小姐,對不住。”


    “嗯,迴去好好對暢暢,我這邊會一直關注的。”楊青姮沒有說原諒,當年幾經波折,遭了不少罪,她不原諒,因為這話實在太虛偽,也對不起過去的自己。


    她隻是不在意了,所以不恨,如果沒有許暢暢,她估計這輩子都記不起這個人。


    “楊小姐放心,我當暢暢是我親女兒,一定好好撫養她長大。”李嘉急切保證,眼神真誠得讓人生不出一點懷疑。


    “暢暢的生活方麵,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們說。”楊青姮看宋恆玨站在一旁不說話,提了一句。


    即使許藍做了不好的事情,那也是他們這一代人的恩怨,她還沒小心眼到跟一個幾歲的孩子計較。


    況且許暢暢的親生父親是宋恆玨的好友,到底是有幾分感情的,看顧著些他也心安。


    宋恆玨聞言,眼底的擔憂果然消散了不少。


    李嘉深深鞠了一躬:“我替暢暢謝謝楊小姐和宋先生。”


    幾人剛剛出了警察局,許暢暢掙脫女人的手,大步朝著楊青姮奔過來:“楊阿姨!”


    “咋咋唿唿的,老實點。”宋恆玨心驚,反手抵住她的臉,把楊青姮護在身後。


    許暢暢的臉被他的大手壓得擠成一團,後退一步,叉著腰惱怒瞪他:“我跟楊阿姨說話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煩死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就是他讓那個做飯的阿姨把她送走的,他就是不喜歡她,也不讓她靠近楊阿姨!


    “暢暢,不準沒有禮貌,”一個女人大步跑上來,拉著許暢暢的胳膊,尷尬看著兩人,“暢暢她看到你們太激動了,不好意思。”


    觸及楊青姮微微顯懷的肚子,更是愧疚,把許暢暢的手抓得更緊。


    楊青姮看著眼前的陌生女人,眼底閃過疑惑,還沒開口詢問,李嘉已經上前一步解釋:“這是我妻子,莫桂穎。”


    莫桂穎對著楊青姮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楊小姐你好,經常聽暢暢提起你。”


    “你好。”楊青姮莞爾一笑,摸了摸許暢暢的頭,不欲多說什麽,跟他們聊了幾句就上車去了。


    剛開始有點擔心,看見了莫桂穎之後就沒了。


    看著是個善良的人,而且她對許暢暢的感情是藏不住的,相信就算是以後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許暢暢也不會過得太差。


    至於其他的事情,不是她一個外人該考慮的。


    …………


    “宋恆玨你煩不煩,你再打電話過來我不接了。”楊青姮不知道第幾次接起電話,聽見那邊熟悉的聲音,好脾氣都磨沒了。


    楊青姮在公司一向冷淡嚴肅,極少情緒外露,這一句話尤其反差,底下的人對視一眼,差點沒笑出聲來,突然覺得自家老板也沒有那麽不近人情。


    真是想不到,堂堂博翔的大老板,在背後粘人成這樣。


    僅僅是開會這兩個小時,打進來的電話就已經四五個,活像是楊青姮一下子不在跟前就能憑空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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