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沉默了一瞬,視線下移到他光溜溜的腿和手裏拎著的褲子上,挑眉:“你這是……偷情?”


    透過防窺膜望見樓上的女人探出頭來,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看他的眼神更加鄙夷。


    不僅在火車上違規跳車,還這麽沒有廉恥心,他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


    宋恆玨心虛移開目光:“偷錢你能管,偷情你也管?”


    “這倒是管不了,但是你在火車站的事情我今天就要管到底了!”警察看見他厚著臉皮的樣子就來氣,直接把兩人拉到了警察局。


    一個小時後。


    剛才被氣到的警察端著個水杯,慢悠悠望著眼前老實念檢討書的男人,冷哼一聲:“行了,明天開始,這封檢討書會在火車站播報三天三日,交了罰款就可以走了。”


    “但是!”他重重擱下杯子,嚴厲批評,“你要是再犯一次這樣的事情,我們絕不姑息,可就不是寫一封檢討書這麽簡單了,少說也要拘留你半個月!”


    堂堂博翔老板,為了給女人當小三跳車也就算了,檢討書還要在火車站循環播報三天三夜,讓公司裏麵那群老油條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


    想到宋恆玨往日在公司裏麵一本正經施壓的嚴肅表情,方南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在肅靜的警察局裏麵顯得尤其突兀。


    “你有什麽好笑的,”那警察皺眉,也不訓宋恆玨了,炮火瞬間轉移到他身上,“作為朋友,同伴跳車,你不僅不馬上阻攔,還第一時間擺脫關係,忘了讓你小子也寫檢討了!”


    方南訕訕閉上嘴巴。


    對麵的宋恆玨挑眉,揚了揚手裏的檢討書,得意一笑。


    方南:“狗東西。”


    …………


    宋恆玨迴去洗漱完,第一時間沒有休息,反而直奔公司。


    昨天晚上剛離開的老總第二天一早突然從天而降,前台臉色一變,朝著秘書處撥電話,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宋恆玨走出電梯望見空蕩蕩的秘書處,有一瞬間以為是自己走錯了,走迴電梯,再次確認了樓層,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推開辦公室的大門,朝著下麵的經理撥了一個電話。


    “讓秘書部那群渾水摸魚的都給我滾迴來!”


    得益於前台小姐的提醒,一群秘書接到了消息,還沒有十分鍾就衝到了現場。


    望見宋恆玨黝黑的麵龐,俱是大氣不敢喘,埋著頭,老實得像隻鵪鶉。


    如果他今天沒有殺個迴馬槍的話,他也以為這群人是群老實的鵪鶉!


    宋恆玨真是氣笑了,鋼筆摔在桌上發出啪嗒一聲沉悶的震響,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頭上,讓所有人心尖都忍不住一顫。


    “我才離開半天,你們就直接要起飛了?要和太陽肩並肩了?是不是我再遲一天迴來,這整個分公司都不上班了!”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方南幹咳一聲,背著手,臉色嚴肅:“宋總昨天隻是故意放出離開的信息,來試探一下你們這群屬下的自覺性,沒想到……迴來的時候大樓都空了!”


    眾人尷尬低下頭。


    方南冷哼一聲,繼續唱白臉:“本來宋總看你們今日工作這麽努力,是想要給你們加工資的,沒想到,你們這麽禁不住考驗,既然你們不珍惜這份工作,那就給我收拾包裹走人……”


    話音剛落,一眾下屬麵色慘白,紛紛對視一眼,悔得腸子都青了。


    別說他們,就連宋恆玨也是心裏一個咯噔,下意識坐直身子,幹咳一聲:“你們想留下也不是不行,現在這裏有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就看你們能不能抓住了。”


    “宋總您說,我們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就算拚了老命也要完成您交給我們的任務。”團隊裏麵唯一的男秘書上前一步,一套好話信手拈來。


    旁邊一種女秘書淡淡掃了他一眼,眼底露出幾分鄙夷,狗腿子。


    對著宋恆玨卻是換上了另外一副嘴臉,拍著胸脯保證:“宋總您放心,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們一定做到。”


    宋恆玨滿意點頭:“現在,所有女同事,已婚的站一邊,未婚的站一邊……嗯,正在談戀愛的也站一邊。”


    猶豫了幾秒,補充一句:“感情不好的直接出去。”


    旁邊的男秘書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雙手抱在胸前,在一旁幸災樂禍。


    “啊?”眾人大驚,對視一眼,眼底都露出為難。


    為首的莫遙皺眉站出來表態:“宋總,我覺得我們裁減人員不應該以婚姻狀態作為參考條件,偉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您這樣是要傷了所有女同誌的心,讓我們其他部門的女同誌怎麽想,讓我們一線的研究人員怎麽想。”


    莫遙一番話義正言辭,幾個女秘書激動得落下淚來,連連點頭。


    “宋總,雖然我去年生了孩子,可是我工作上的事情可是一點都沒有耽誤的,不信你可以問總經理他們。”


    “對,雖然我談了戀愛,可是我戀愛的情緒從來沒有帶來過工作上,您不可以因為這個就辭退我們!”


    耳邊越來越多的聲音,宋恆玨額角青筋跳了跳,也是沉默了片刻,差點自我懷疑:“我看著那麽像不近人情的資本家?”


    “不不,宋總您怎麽會是資本家,您是我們國家第一批響應國家改革開放政策的社會主義企業家!”莫遙腦子轉得快,反應過來了,老總不是這個意思,心裏緩緩鬆了一口氣,連忙有眼力見地轉移話題順便表忠心,“宋總,您具體是要我們幾個幫您什麽忙?”


    宋恆玨記得她,上個月還帶過女兒來公司上班,又墩又軟,還會叫爸爸。


    “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他坐直了身子,脊背緊繃,強調,“我朋友他喜歡上了一個有夫之婦,但是呢……”


    “啊?”莫遙腦子飛速運轉,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一個史無前例的艱巨任務,得到這個答案腦子都卡殼了一下,後知後覺在心裏默念了一邊他的話,腦子……還是卡殼了一下。


    試探性開口:“您是說,您喜歡……呸,您朋友喜歡了一個有夫之婦?!”


    “對,所以我朋友現在應該怎麽做最合適?”宋恆玨直直望向她。


    莫遙條件反射:“那自然是趕快止住這個念頭啊,眾所周知,當小三是……”


    望見宋恆玨眼裏越來越濃鬱的不悅,莫遙一個激靈:“……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啊,俗話說,合適的才是最好的,不到最後怎麽才知道合適呢,您……您朋友雖然喜歡的是有夫之婦,但是沒準人家的婚姻一點都不合適,可能您朋友努力努力就上位了呢,您說對吧,宋總?”


    “對,那個女人的丈夫還出軌,”宋恆玨點頭,狠狠讚同,“還給小三買房!把小三往家裏帶!”


    莫遙一拍大腿:“那您朋友就更應該堅持了,既然那男的不仁,那您……您朋友就不義,白貓黑貓,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貓,能把喜歡的人娶到家裏才是最重要的!”


    “繼續。”宋恆玨身心舒暢,對著她抬了抬下巴。


    莫遙:……


    深吸一口氣:“宋總,那您朋友條件怎麽樣呢?我們總要對症下藥。”


    “公司老板,身價千萬數百萬,長得……”方南偷偷看了宋恆玨一眼,“跟你們宋總差不多。”


    “性格呢,也差不多嗎?”莫遙麵容僵硬。


    方南狠狠點頭。


    莫遙直接被幹沉默了,好久才假笑著轉頭望向一旁的幾個秘書:“姐妹們,你們覺得呢?”


    被cue到的眾人嘴角的笑容直接僵住,硬著頭皮站出來。


    “我覺得吧,您朋友最有優勢的就是錢了,送錢好,錢這東西,沒有人會嫌棄,最穩妥。”


    宋恆玨搖頭:“她自己有很多,不稀罕。”說出來的時候還帶著點驕傲。


    “那……物質不行,您給點浪漫的心意?送早餐?雨中送傘?”


    宋恆玨不屑:“她說這是最低級的小情侶把戲。”


    莫遙破罐子破摔:“既然方助理說了,您朋友一表人才,那送色吧,沒有女人能拒絕一個英俊的男人投懷送抱。”


    宋恆玨咽了口口水:“……也不是不行。”


    楊青姮那天的話泵然乍現在他的大腦裏,震撼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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