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是我邀請來的,多一雙筷子的事情,楊老板難道還計較這個。”申榮打著馬虎眼。


    楊青姮額角青筋跳了跳,心裏的火氣隱隱要從眼裏冒出來了,假笑著點頭:“早說是申設計師邀請來的我就不說這話了,也行,一起進去吧。”


    幾人一起走到櫃台前,楊青姮禮貌點頭:“你好,麻煩給我們幾個開一個包廂。”


    “請問有預約嗎?”前台昏昏欲睡,聽見這聲音打了個激靈,坐直身子。


    楊青姮搖頭:“沒有,給我現開一個。”


    聽到這話,前台嘴角的弧度淺了幾分,抬起下巴有了幾分傲氣:“抱歉,我們這裏是會員製,除了會員,其他人不可以入內。”


    後麵的喬熙禾等的就是這一刻,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楊老板,你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還答應要請人家申先生吃飯,我看你不僅昨天接機的時候沒有妥善安排,今天也一樣是馬馬虎虎,像你這樣經營產業可不長遠。”


    說著從包裏掏出來一張卡片放到桌麵上:“麻煩給我開一個包間,要一等包間。”


    那前台瞳孔放大,倏然變了一個態度,點頭哈腰,臉上的笑容比剛才甜美了不止三個度:“好的,小姐,您稍等。”


    喬熙禾緩緩迴頭,對著她嘲諷:“楊老板,這飯店不是誰都有資格進去的,就像……不是誰都有資格跟我鬥一樣。”


    “能不能進去不是你說了算,”楊青姮無視她,看向一旁的服務員,“進你們這個包廂要多少錢?”


    “小姐,我們飯店隻接待貴客,不是有錢就能進去的。”前台冷眼,高傲得好像這個飯店是她自己的一樣。


    楊青姮挑眉,這下子明白了,這意思是,這裏隻給那些有權力的進去,像她這種開公司的暴發戶他們看不上。


    申榮像是覺得丟臉,冷冷喝斥一聲:“夠了,楊老板,世界上的事情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繼續談合作了,你目光短淺到讓我覺得我的作品賣給你們公司沒有一點發展的前景,甚至有可能會成為我這輩子的恥辱。”


    這話說得重,現場氣氛凝滯了,連前台都默默閉上了嘴巴,在一旁看戲。


    一聲驚唿從外麵傳來:“楊總,我是來遲了嗎,真是對不住對不住,這是您的卡。”


    方南點頭哈腰,卑微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裏麵去,雙手拿出來一張卡,恭恭敬敬遞給楊青姮,順便對她快速眨了眨眼。


    楊青姮會意,兩指夾住那張卡扔到桌子上,對著前台:“怎麽,這樣有資格進去了沒有?”


    “楊老板,你這卡,跟別人的不一樣啊,我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不是找人來演一場戲就可以蒙混過關的,”沒等前台接過那張卡,喬熙禾伸手拿起來,“我們前台小妹也不是吃素的,讓你這麽騙。”


    楊青姮這人幾斤幾兩她還不知道嗎,最大的倚仗就是她那當副廳的男人了。


    申榮麵色鐵青,悔不當初,他怎麽就答應了讓楊青姮跟他們一起來吃飯,簡直就是拉低了他們的檔次。


    特別是看見周圍的人紛紛遞過來的怪異目光,申榮氣都氣飽了。


    兩人卻沒有注意到,前台早已經嚇得臉色發白,一把搶過喬熙禾拿走的那張卡,把喬熙禾扯得一個踉蹌,額頭差點撞到桌子上。


    她戰戰兢兢,雙手把那張卡片送到楊青姮麵前,彎腰道歉:“對不起小姐,是我狗眼看人低,您今天想要哪個包廂,我都可以替您安排。”


    “你……你一定是看錯了,她怎麽可能有你們店的會員卡。”喬熙禾也反應過來了,她覺得顏色不一樣是人家的卡比她開高一個或者幾個級別!


    但是怎麽可能!


    “我在這裏工作幾年了,怎麽會看錯,這位小姐你不要張著嘴就亂說。”被質疑業務水平,前台冷臉,眼裏也有了幾分鄙夷。


    她還真的有幾分本事?


    申榮微驚,扶了扶眼睛,終於露出幾分和氣的笑容,態度前所未有的好:“既然楊老板你也有會員,那我們一起進去吧。”


    之前毀約是看中了喬熙禾家裏的權勢,覺得楊青姮這個泥腿子一定鬥不過她,所以棄暗投明,現在看來,楊青姮還是有幾分勢力的,既然這樣,他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楊青姮。


    老虎不發威,簡直是把她當病貓了。


    楊青姮眼皮微抬,對著前台:“不用了,把剛才他們訂的那個包廂給我就行。”


    “好的好的,小姐您裏邊請。”前台略微彎腰。


    申榮要跟進去,楊青姮卻迴頭冷笑:“申先生,我想你剛才說得沒錯,我們確實沒有合作的必要了,從您昨天出現一直到今天,您給我的趕緊都是非常不禮貌,合作是雙向的,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沒有簽合同,所以及時止損吧。”


    申榮沒想到一向捧著他的人突然就變了態度,惱羞成怒:“楊青姮,當初可是你求著我來的。”


    “現在不求了。”楊青姮聳了聳肩,漫不經心。


    楊青姮搶走他們包廂的行為完全就是在教訓他們,喬熙禾看著她得意的表情,肺都要氣炸了:“申設計師,既然楊老板看不上我們兩個,我們再開一個新的包廂就好了。”


    也不知道那張會員卡什麽來路,前台這會兒滿心滿眼都是楊青姮,生怕她生氣,故意道:“抱歉,小姐,楊小姐訂的是最後一個一等包廂,現在我們店裏麵隻剩下一個三等包廂了。”


    喬熙禾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無奈對著申榮:“委屈申設計師了。”


    申榮麵色不好,沒有接話。


    兩人朝著裏麵去。


    楊青姮這才把卡還給方南:“謝謝你剛才幫我解圍。”


    “嗐,有我什麽事情,都是我恆哥讓我來的,”方南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特意給宋恆玨邀功,“你要謝也是謝他去。”


    楊青姮挑眉:“他來了?”


    方南點頭,指著樹蔭下的車子:“對,在那邊。”


    楊青姮大步過去,敲了敲車窗。


    宋恆玨看見她過來,打了個激靈,後視鏡扯過來仔細看了自己身上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才打開了車門。


    楊青姮彎腰一骨碌鑽進來,把卡扔他身上:“你哪裏來的卡?”


    方南嘿嘿一笑,得意:“那店是我恆哥和別人合夥開的,我哥沒有卡那誰有。”


    快得宋恆玨捂他嘴都來不及。


    果然,聽完方南的話,楊青姮挑眉,眼裏赤裸裸的嘲笑:“真是沒想到,你現在挺神氣的啊,開個店還要分三六九等了,怎麽,看不清農村人,你腿上的泥洗幹淨了嗎?”


    方南笑容滯住,僵硬轉頭看向宋恆玨,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宋恆玨幹咳一聲,眼神飄忽有幾分心虛:“我投資而已,店裏麵的事情都是他在管。”


    “哦,蛇鼠一窩。”楊青姮緋唇勾起,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笑得比糖還甜,說出的話卻跟刺一樣死死往別人心上紮。


    宋恆玨指尖一頓,偏開頭不說話,隻留給她一個後腦勺。


    看起來莫名有些委屈。


    楊青姮睫毛顫動,也覺得自己這次說得有些過分了,但是梗著脖子死活不願意道歉,扯了扯他的袖子,轉開話題:“喂,你不是說要把地皮送我嗎,什麽時候過戶?”


    方南目瞪口呆,沒見過這麽硬核哄人的。


    更讓他目瞪口呆的是,宋恆玨竟然還就吃這一套,馬上就迴過頭來:“你想什麽時候都行。”


    “今天工作日,才十點,國土局還沒有下班,就現在去吧。”楊青姮拉起袖子看了一眼時間。


    宋恆玨應聲:“好。”


    夫妻倆一唱一和,完全把方南當成了空氣人。


    宋恆玨踹了他一腳:“開車。”


    國土局就在附近,宋恆玨最近也算這裏的常客了,流程辦起來很順利。


    兩人拿著證明出來的時候才過了半個小時。


    宋恆玨一眼就看見門口堵著的方南,繞過他要出去。


    方南抿唇,擠眉弄眼,側身攔住他。


    “你犯病了?”宋恆玨無語,煩得想一巴掌抽他臉上,擠眉弄眼的,一副賤樣,看著他就牙癢癢。


    方南急了,剛要開口,卻被他一把推開。


    裏麵三人跟外麵兩人對視上了,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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