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幹嘛,怕我打架打不贏?”楊青姮好笑。


    何琴琴一拍腦袋,也想起正事來了:“教室外麵有個女人說是來找你的。”


    楊青姮眼睛一亮,加快了腳步,靠近一看,果然就是秦曉曉。


    “秦小姐。”


    秦曉曉迴過頭來指了指校門口:“聊聊?”


    “琴琴,你幫我跟杜老師請個假,就說我家裏有點事情,先迴去一趟,”楊青姮對著何琴琴說了一句,這才轉頭看向秦曉曉,微微一笑,“走吧。”


    兩人直接上了外麵秦曉曉家的車子,司機很有眼力見地下車走遠了。


    “我跟你合作。”秦曉曉開門見山。


    楊青姮:“你想怎麽合作?”


    “就上次那件事情,把顧奕送進去也關不了幾天,你也不想就這麽放過他吧。”秦曉曉摸著食指的指甲,一雙美眸淡淡盯著她。


    楊青姮眼裏驀然有了幾分笑意:“你的意思是?”


    秦曉曉哼笑,一向溫婉的臉上居然有了幾分狠意,生生破壞了這份美好:“他不是最喜歡騙女人去謀利益,那就把他鬧大女同誌的事情鬧大,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他還怎麽騙人。”


    “他不是想要通過高考迴城,這作風不正的名頭要是壓在他的頭上,到時候他就算是想要高考也沒有這個資格了。”楊青姮眼睛發亮,跟秦曉曉的想法不謀而合。


    很少有跟她這麽合拍的朋友,這秦曉曉真是個人才。


    楊青姮絲毫不覺得她狠,反而發自內心地欣賞。


    女人不狠,注定就是炮灰,她喜歡狠女人。


    想了想,她又補充:“到時候還要告他一個侵犯名譽,要他賠一筆。”


    顧奕不是視錢如命,到時候豈不是要氣瘋了。


    秦曉曉點頭,語氣裏盡是對她的讚賞:“你腦子還挺靈活的。”


    不過楊青姮又開始有點犯難:“霍秀秀把懷孕的事情瞞得很緊,隻怕這個證據不好拿,說不定過一頓時間她就要把這個孩子給打掉,我們要抓緊時間。”


    上次姚知青那件事情算是給她敲醒了警鍾。


    這年代把女人的貞潔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未婚先孕,那是要被戳著脊梁罵一輩子的,霍秀秀不可能會把這個孩子留下。


    秦曉曉摸了摸指節:“我早就想好了,隻是需要你一點幫助。”


    楊青姮點頭:“你先說。”


    醫院。


    楊啟文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可怕,才短短半個月,他頭發白了不少,眼睛裏麵的光亮黯淡,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讓你去找楊青姮那個賤丫頭你去找了沒有。”他皺眉,焦急得嘴角長了一圈燎泡。


    高小娥整天以淚洗麵,一雙眼睛腫得比核桃還大,氣得咬牙切齒:“怎麽沒去,我天天去,那賤丫頭一看見我就跑,姚英那個老妖婆也不讓我進門,防我防得跟什麽似的,我連跟她講話的機會都沒有。”


    “賤丫頭,白生養她了!”楊啟文一口氣緩不上來,暴怒掃落桌上的東西。


    瓶瓶罐罐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頓了頓,他猶豫著開口:“要不,讓兒子來吧,醫生不是說了,一個腎也對身體造不成什麽傷害,照樣長命百歲。”


    “不行,”高小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炸毛,滿眼警惕,“楊啟文你這個畜生,你怎麽能打小誠的主意!他可是要給我們老楊家傳宗接代的,把腎給你了,要是以後生下來的孫子不健康怎麽辦!”


    “難道讓我去死?”楊啟文情緒激動。


    高小娥囁嚅幾秒,目光堅定:“我會想辦法的,一定讓楊青姮那賤丫頭給你配型,你放心好了,她就是我生的,我們養她這麽大,要她一個腎怎麽了。”


    楊啟文的情緒安定了不少:“醫藥費補交了,你快點去,要不然又要來催了。”


    高小娥摸著幹癟的口袋,一臉苦相往外麵去。


    剛走到走廊不久,忽然看見病房裏麵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眼神一頓,直接推開門:“小誠,你怎麽在這裏,生什麽病了?”


    她緊緊抓住楊誠的胳膊,眼睛緊緊盯著他的眼神,生怕錯過一點。


    楊誠被她嚇得渾身一抖,麵色煞白如鬼:“沒什麽。”手裏的單子下意識就要往身後藏。


    “你到底是什麽病?”高小娥皺眉,看他緊張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


    生怕他跟丈夫一樣得了病,撲過去一把搶過他手裏的病曆。


    “月工腸科?”她讀得艱難,第一次聽到這個病,眼神一瞬間的茫然,轉頭死死抓住醫生的手,“醫生,我兒子這是什麽病,嚴重嗎?”


    醫生欲言又止。


    楊誠渾身冒冷汗,一把搶過病曆,慌亂解釋:“沒什麽,就是最近吃多了辣椒,腸胃不好。”


    高小娥狠狠鬆了一口氣。


    醫生皺眉,看了一眼眼前怪異三人,最後捏了捏太陽穴,艱難閉上了嘴巴。


    “走吧。”旁邊的男人催促了一句楊誠,語氣有些煩躁。


    高小娥這才注意到他,疑惑開口:“你是?”


    “這是我的朋友,叫李森。”楊誠搶答,下意識扯住李森的袖子,喉嚨發緊。


    “哦哦,是小誠的……朋友啊。”高小娥怪異,看著眼前年紀幾乎跟自己一樣大的男人,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兒子會有這種朋友。


    他不是一向喜歡跟同齡的男孩子玩?


    想起自己還要交醫藥費,她跟兒子說了幾句就匆匆往外麵去。


    秦曉曉離開以後,楊青姮沒有迴家,拿著她給的那包藥粉去了一個小醫館:“師傅,麻煩您給我看看這藥是什麽成分?”


    老師傅仔細辨認,甚至還嚐了一口才作答。


    楊青姮認真:“孕婦吃了會出問題嗎?”


    老師傅扶了扶老花鏡:“少量倒是不會,隻是,你給孕婦吃這藥幹嘛?”他眯眼,審視著楊青姮的臉。


    楊青姮搖頭:“沒事,家裏的姐姐懷孕了,但是上廁所總是不通暢,聽別人說這個方子有用,所以想買點來試試。”


    老師傅表情鬆懈下來:“沒事,摻一克一餐這樣,吃幾天就通暢了。”


    這年頭藥品管得不嚴,各家都有個土方子什麽的,他倒是沒有懷疑。


    楊青姮心裏也是稍稍鬆了一口氣,給了一點錢意思意思,拿著藥粉出了門。


    迴到家,進了院子,看見婆婆拿著兩個碗出來,楊青姮驚訝:“今天這是誰家辦喜事?”


    各家各戶都不富裕,要是去人家家裏吃席是要自己端碗去的,富裕的隨個五毛錢禮,不富裕的拿幾個雞蛋,也算份子錢了。


    姚英輕笑,推了她一把:“不是喜事,是這段時間村子裏麵忙完了,村長說要慶祝一下在村子裏麵擺了席。”


    楊青姮不愛這種場合,想拒絕。


    “已經按人頭扣了工分了,不去工分也退不迴來。”姚英補充。


    楊青姮猶豫一下,還是收拾一下跟著她出了門。


    “喲,你還有臉來。”霍秀秀看見她,臉上的嘲笑就憋不住了。


    楊青姮怪異:“我為什麽沒臉來,你長得這麽醜都敢出門,我長這麽好看可不要出來炫耀一下。”


    霍秀秀一噎,頓了幾秒,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好看?再好看又能怎麽樣,誰不知道宋恆玨嫌棄你天天到處勾搭,不幹不淨,已經好久沒迴來了。”


    “人家男人都好久沒迴來了,秀秀你怎麽還這樣紮她心窩子,你就是直性子,也該收斂一下了。”李嬌妍“善解人意”走過來幫著楊青姮說話。


    楊青姮挑眉:“你們兩個大姑娘這麽喜歡盯著人家家裏的事情?你們咋知道我們家恆玨沒迴來,咋的?我請你們來我家聽牆角了?”


    誰沒事去人家夫妻牆外聽牆角,這話要是傳出去她們倆還要不要做人了!


    霍秀秀氣急,氣惱瞪了楊青姮一眼:“楊青姮你說話咋這麽不要臉!”


    “哦,沒聽呀我還以為你們倆就對這個感興趣呢。”楊青姮意味深長。


    霍秀秀臉色鐵青,正要罵人,突然捂住肚子一陣幹嘔,淚花子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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