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繼續說:“你們知道嗎?不是我性格好……而是我怕我性格不好了,眼前的一切就會變得更加糟糕!我怕啊……”叱利清影說著抓起獨孤安琪遞過來的紙巾,用力吸鼻涕!


    叱利清影已經無力去做任何事情!隻想逃離眼前這厭惡的場景。


    “清清……爸爸……爸爸一直都……”叱利德業說著哽咽了,身為父親的他從來都是這麽的無助!


    “爸爸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都明白……謝謝這些年一直都站在我這邊,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叱利清影轉頭衝叱利德業笑了笑。


    這笑容很心酸,讓叱利德業瞬間淚奔。


    “琪琪……媽媽……”東方麗娟想說點什麽。


    東方麗娟卸下所有的高傲,望著自己的女兒,聲音哽咽了。


    “你跟爸爸什麽時候……什麽時候……”叱利清影始終無法說出“離婚”兩個字。


    即使她不說出來,周圍的三位也都能猜出來了。


    “琪琪……”東方麗娟喊了聲。


    “你們是不是已經離婚了?……”叱利清影打斷問。


    她終於把埋藏在心裏卻不願意相信的話攤開在桌麵上。


    叱利德業與東方麗娟互看一眼,措手不及。


    “你是怎麽知道的?”叱利德業溫柔地問。


    “我早就擦覺到了,隻是不願意去相信罷了。因為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即使家裏不富裕也沒有關係,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地就可以了,這就……就足夠了!曾經無數次……我都幻想著會有這麽一天。嗬嗬……這會,我覺得我好可笑。”叱利清影難過地擦拭著眼淚。


    “是的,我們離婚了。”東方麗娟冷靜地迴答。


    她不想再隱瞞下去了,早點告訴她早點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大夥都不會這麽累。


    “離婚”兩個字在母親嘴裏得到了證實,心中的所有一下子被這兩個字摧殘得一點不剩。她流著眼淚,半晌沒有迴過神來。


    這個時候,叱利清影再也沒有辦法自我安慰了,她突然站起來,難過地盯著父親母親說:“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可是我為什麽就不願意去承認,去接受這樣的事實呢?每次看到別人有爸爸媽媽的時候,我的心就會幻想!嗚嗚……”


    “清清……”叱利德業泣不成聲。


    “爸爸,讓我把話說完,讓我把擠壓在心頭這久的話都說完。”


    叱利德業點了點頭。


    “我從小學開始,你們將我送進托管,這樣的生活持續到中學畢業,到了高中,你們讓寄讀,然後到了大學……嗬嗬……你們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將我推出去,這麽明顯我卻始終不願意相信!是我傻,我早就應該知道的,可是你們為什麽要瞞我呢?一到家長會,或者學校有關需要家長參與的聯誼活動,你們都沒有一起出現過,我早就應該知道的……嗚嗚……我早就應該知道的……我討厭你們!!!因為你們的自私,我經常被同學們笑,也被同學欺負。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沒有?別人家的孩子受到欺負有爸爸媽媽撐腰,而我呢?我有什麽,我有的隻是無數次地自我安慰罷了!每次被欺負,我連喊出爸爸媽媽的勇氣都沒有,我知道即使告訴你們,你們也會找各種理由將我推開。以上這些我忍了,終於我也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你們滿意的大學,可是你們卻沒有為我慶祝過。我原本想用自己的方法讓一家人團聚一下,哪怕一下,也好。嗬嗬!!嗚嗚……是我想的太天真了。你們既然已經離婚了……為什麽還要裝成一家人的樣子???為什麽?……”


    “清清,我們隻是不想傷害你!”東方麗娟激動地說了句,聲音濕潤了。


    “難道你不知道你們這樣瞞著對我就不會造成傷害了?嗬嗬!你們把我當什麽?玩偶嗎?”


    “不是的!”叱利德業雙手掌捂住臉頰……


    “爸爸,你也是,離婚了你為什麽還那麽的忍氣吞聲受盡媽媽的責罵。她不是你的誰,你可以反擊啊!你反擊了……至少……至少我也就有心理準備,我也不至於在我朋友麵前這麽丟人了!我還以為你都在遷就媽媽,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一樣等著媽媽迴頭看我們……嗚嗚……”叱利清影的聲音哭得越來越大。


    “我……”叱利德業想解釋,告訴叱利清影他一直都在等東方麗娟迴頭看他們,隻是東方麗娟早已下定決心,沒有迴頭的一刻!可話到嘴邊加上眼前已經成為事實的場景,他發現他解釋毫無用處。


    “爸……我以為你為家裏付出的不比媽媽少,原來我錯了,你這樣做隻不過是想瞞我。目的就是為了你們認為這樣做可以減少對我的傷害,你們錯了,……你們太過分了!我,叱利清影,從這刻開始,寧願承認自己是個孤兒也不要有你們這樣讓人惡心的爸爸媽媽!……嗚嗚嗚嗚……”叱利清影說完,再也無法待下去了,轉身,傷心地跑出去了。


    “清清……”


    叱利德業與東方麗娟一同喊了聲。


    獨孤安琪見情況不妙,顧不得禮貌不禮貌,拿起包就跟了過去,留下兩位大人……


    深夜的學校格外的安靜,學校過道上的路燈孤零零地亮著,好比孤零零站在路燈下的叱利清影。


    “你為什要站在這裏?”獨孤安琪緩緩上前!


    叱利清影抬起頭,淚眼兩行,可依然要擠出一絲笑容,迴答:“站在這裏,我會有存在感!”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走,到前方凳子上坐一會,就讓我安靜地陪陪你!”獨孤安琪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獨孤安琪牽著叱利清影朝前方的石凳上坐下。


    剛坐下,叱利清影的傷心再次湧出來,隻見他雙手捂著臉,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我怎麽這麽慘啊……我的人生怎麽這麽悲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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