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謙遊連閃了幾個迴合,終究還是被威脅著定在了原地,被雲韶抱著啃了一通。好在雲韶隻是抱著發泄的念頭,備準備把魏謙遊活吞了。魏謙遊隻覺肩上傳來一陣酥麻,配合著雲韶唿痛。


    發泄過後,雲韶讓魏謙遊去將馬牽來,自己找到了秦蓁:“秦姑娘,我和謙遊本就是途經此地,既然解決了你的事情,我們也不在此多留了,就此別過。”


    “這便要走了?雲姑娘可是如此著急,定是念著還有事情要做,卻為我浪費了這許多時日。”秦蓁怔愣過後挽留了幾次,被雲韶婉言拒絕又連聲道謝。


    正趕上魏謙遊牽馬迴來,自作聰明道:“韶兒,不若我們與秦姑娘借上一匹馬,也好讓我們上路時方便些。”


    “你敢!”雲韶反應大了些,將三人都嚇了一跳,而後迎來六道疑惑的目光。


    雲韶也不臉紅,向顏攸禮二人使眼色,秦蓁率先會意:“兩位幫了我們這麽大一個忙,一匹馬又算得了什麽。隻是水雲閣隻是個戲班,閣中實是沒有馬能借給二位。不若我讓小娟去購置一匹贈與二位?”


    “不對啊蓁蓁,要說培育那青鬃馬的辦法,還是你交給我……”顏攸禮話說一半,就被秦蓁捂了嘴。


    雲韶笑道:“不必勞煩秦姑娘了,這馬腳力不錯,帶著我二人也是遊刃有餘。再說要購置,我們自己去買就是。”


    秦蓁訕訕朝魏謙遊二人笑笑,好在她阻攔及時,不然可算得上以怨報德了。


    雲韶和秦蓁又互相關心了許久,顏攸禮一直低頭思索著什麽,待魏謙遊二人欲走時,才說道:“三年之後定要迴揚州來,我自詡知曉天下之事,卻從未聽說過你二人,或許你們可以改變許多事情。”


    魏謙遊心生好奇。但見他神色莊重,雲韶又催促得緊,也沒多問什麽,隻是點頭應允下來。


    “韶兒,常州可也有不少好去處,還沒觀賞一迴,你當真要離開?”兩人也沒急於策馬離城,牽著馬慢慢悠悠地逛著常州的街道。魏謙遊想著,就算不想看到顏攸禮,他們住客棧也是可以的。


    雲韶怏怏道:“你當我喜歡趕路呢,整日待在馬背上又累又無聊。不過秦姑娘和顏攸禮剛重逢,你我留下,還不是打擾他們。”


    魏謙遊聞言一想,是這麽個理,隻是他們也需要促進感情呢。這幾日等顏攸禮,魏謙遊可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將常州值得一去的地方都打聽了一遍,就等著解決了那二人的問題好好遊賞一迴。


    “可惜了……”魏謙遊眉眼低垂,不快道。


    雲韶輕笑道:“別鬱悶了,等到了餘杭,怕是忙還忙不過來。”


    魏謙遊怔愣半晌:“韶兒,你還沒打消,在餘杭當土匪的念頭呢?”


    “什麽叫當土匪,隻是為了多結交些朋友罷了,怎麽話從你口中出來就這般難聽?”雲韶翻了個白眼,率先在街角轉了一個方向。


    “韶兒你走錯了,出城的路在那邊,氣昏頭了不是,我給你賠罪還不成嗎?”魏謙遊好笑道,他倒是不解這有什麽好生氣的。不過他不解歸不解,勸還是要勸一勸的。


    雲韶哼道:“誰說我生氣了,若是我有這麽小氣,怕是早就被你氣死八百迴了。”


    魏謙遊腹誹:你自認有多大度我不知道,但要說小氣,我還真沒見過能與你相較一二的。


    雲韶沒計較魏謙遊臉上一閃而逝的不屑,給出了解釋:“顏攸禮說碼頭經常能看到從餘杭來的商隊,我們從水路過去,據說嘉興這兩年也不太平,咱們還是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魏謙遊點頭,嘉興有什麽亂子他是不在乎的,不過他很願意讚同雲韶的建議。更何況行船不需他親力親為,空出來的時間正好增進感情。


    雲韶自詡做了一件好事,整個人雀躍非常,自上了船就未曾安分過。


    魏謙遊隻因雲韶心情不錯,給了他不少笑臉,心情也尤為開朗。看來管閑事……呸,做好事還真能得到迴報,日後要多生出些閑事讓他們來管才好。


    兩人在甲板上並排而坐,雲韶將頭輕輕依在魏謙遊肩上:“看這湖景初始還覺得新鮮,過些時辰也就覺得那般,眼下卻無已是聊得緊了。謙遊,唱支曲兒來聽吧。”


    此言正中魏謙遊下懷,師父在音律方麵造詣頗深,將他也調教的不錯。他曾不止一次想過,要在雲韶麵前露上一手,隻是一直沒能找到機會。


    如今得雲韶提議,魏謙遊低頭問道:“想聽什麽,飲者閑逸、誌士豪情的詞我都會不少。隻是眼下少了管弦絲竹相伴,不然還能再添幾分韻味。”


    雲韶搖頭:“那些都無聊的很,如此情境,自然是要聽些風花雪月了。”


    說罷,雲韶抬頭望向魏謙遊,眼中滿是期待。


    這下可將魏謙遊難住了,猶豫了半天,才開口唱了一首“春風入畫”的曲子。


    “寥落入風塵,敢得貪情緣?緣起緣落緣無歸處,歎奴千般苦。緣起終歸去,緣落亦惜君。淮水淮月淮曲難訴,百世緣刻骨。”


    雲韶初時聽得愜意,臉色卻是越聽越僵。魏謙遊唱了一半,便打斷道:“這首曲子也是你師父教你的?”


    魏謙遊沒料到雲韶會有此一問,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此曲自然不是師父教的,道士哪裏會唱這種曲子。至於這曲子的來曆……實在不足與雲韶道也。


    當日他陪梁逸軒到探春閣去,那迎春姑娘唱過的幾首,魏謙遊唯獨記住了這一曲。


    “那是自然,說我師父博古通今也不為過,我還跟師父學了不少曲子,我唱一首別的給你聽啊。”魏謙遊躲閃著目光,急於岔開話題。


    雲韶語調忽冷:“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不說實話,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魏謙遊心中一緊,當日他不過出門時被雲韶逮了個正著,雲韶萬不該知道探春閣中發生過什麽才對,但眼下的情況分明就是他被識破了。


    魏謙遊硬著頭皮道:“確是師父教的,我下山後便與你朝夕相對,就是想與旁人求教,也沒那個機會不是。雖然我與師父常年隱居,但帶我上山之前,師父有何經曆我卻是不知道的。”


    雲韶冷然一笑,抓住魏謙遊腰間一擰:“此曲近年才在青樓中流傳開,是我從前扮成男子,夜遊秦淮時所作。猶記得當時是送給了秦淮河上的一位姑娘,原來在金陵時你已經被那梁逸軒給帶壞了。”


    魏謙遊吃痛,告饒道:“冤枉啊,我是聽迎春姑娘唱的。那日隻是陪梁逸軒去找樂子,我除了聽曲,旁的可什麽都沒做。此曲婉轉動人,流傳到揚州也不足為奇。”


    感受到腰間一鬆,顯是拍的馬匹起到了功效。魏謙遊揉了揉腰間,雲韶使的力氣不小,定時被掐紅了。


    雲韶悻悻道:“姑且相信你一迴,不過那梁逸軒,日後也別再往來了。總出些餿主意不說,還盡會把你往那種地方帶。若是你也學他那般有了相好,我可是不準你抬通房的。”


    魏謙遊陪笑,眼下自然雲韶說什麽就是什麽。他不過是允諾了一聲,隻要雲韶發了脾氣,他就要事事聽之任之,唯獨雲韶有好臉色時他才有發言權。自那日之後,雲韶稍有心意不順就要發上一迴脾氣,卻都是好哄的,才沒把他累出個好歹。


    不發脾氣時,雲韶總是溫婉可人的。或許雲韶不會時時都有聊天的心思,但魏謙遊總不會浪費這些時間。就算僅是默默注視著她,魏謙遊也感覺自己可以這般靜靜的度過此生。


    “想什麽呢?看你這副委屈的樣子,倒像是我欺負你一般,我可沒真生你氣。”雲韶調笑一聲,輕挽著魏謙遊的頭發。


    魏謙遊將雲韶摟緊了些:“並非委屈,隻是想到餘生都有你相伴,便覺得此生再無他求。”


    “但願你說的是真話才好。”雲韶心裏暖洋洋的,將魏謙遊要抬起發誓的手按下。


    兩人目光齊齊朝前望去,湖上霧氣濃了些,隱去了遠山。雲韶打了個寒顫,往魏謙遊懷裏鑽了鑽。


    魏謙遊溫聲道:“韶兒,湖上氣溫自是要比岸上涼些,入夜便更涼了。你先迴船艙休息,想觀湖景等日頭足些也不遲。”


    經魏謙遊這麽一說,雲韶才反應過來,此時已經這湖也披上了夜幕。他二人沒知覺,竟在此處坐了一個下午。


    “那便歇了吧。”雲韶意有留戀,走了數步,又駐足道:“你陪我一同迴去,待我寐了才許你離開。”


    魏謙遊失笑,陪著雲韶走迴船艙。


    這船主定是個極講究的,連船艙內間都是雕梁畫棟,陳設之物無不精美華貴。


    然而魏謙遊可沒心思欣賞這些,雲韶抓著他的手臂睡得正酣,卻是不肯鬆手了。維持一夜坐姿倒是好說,隻是手臂被枕出了僵麻感,且隱有劇增之勢。魏謙遊心中叫苦,卻怕稍有動彈就擾了雲韶的清夢。


    上下眼皮激鬥了幾個迴合,魏謙遊靠著椅背,也淺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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