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的發難得到的是容遠一個冷淡的“哦。”字。


    “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留下這句話,便沒有了動靜。


    顧憶:“……我讓你走了嗎?”


    迴頭,看見的一張沒有獠牙麵具卻堪稱帶著醜陋麵具的臉。


    那張臉上,除了眼睛,其他地方全都是燒傷的痕跡。


    顧憶一直以為,容遠不以真麵目見人是因為他長得很不錯。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怎麽造成的?”顧憶眉心緊蹙。


    這種麵積組成好像是人為故意的。


    否則怎麽可能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是傷疤。


    確認顧憶的眼神,裏麵沒有懼怕的神色,容遠微微詫異。


    “你不怕嗎?”


    這個傷,這麽多年了,有時候自己見了都會不適應。


    然而,她一個女人竟然一點都不怕的樣子。


    容遠想從顧憶的眼中找出她害怕的神色,然而,一點都沒有。


    似乎還有一點點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心疼。


    心疼嗎?


    “怕。”顧憶直言。


    一開始看見的時候,還是有點發怵的。


    然而,就一開始而已。


    過後是心疼加憤怒。


    容遠聞言,竟然沒有失望,似乎她這樣才是正常人的行為。


    “怎麽造成的?”顧憶固執的想要知道造成這樣的原因。


    想到五歲之前的遭遇,容遠垂眸,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講起。


    抬手,緩慢的觸碰他臉上的疤痕。眉心還是沒能鬆開。


    “不想說就算……”


    “你在生氣嗎?”容遠陡然打斷顧憶的話。


    顧憶的眉心始終沒有鬆開,“我很生氣。到底是誰把你的俊臉毀了的?”


    容遠囧,“你怎麽知道我的臉是什麽樣子的?”


    他的臉自五歲之後就有疤痕跟著,連他自己都忘記小時候的樣子了。


    “看佑宸就知道了。”顧佑宸長得並不像她,除了他還能像誰?


    容遠:“……”


    或許是站累了,容遠擁著顧憶坐下。


    兩人的相處自然的就像老夫老妻。


    “如果你想聽,我就告訴你。”隻要你不害怕不嫌棄。


    顧憶不語,等著他的下文。


    容遠的故事很熟套。


    他的父母親的家族聯姻。


    成親之前,他的父親就有了意中人。


    逼不過家人的逼迫,他和容遠的母親成親了。


    容遠就是成親當晚有的。


    婚後,他的父親長年在外不迴家。


    母親偶爾還會聽見他跟那個意中人雙宿雙飛的消息。


    他的母親一開始還能心平氣和。


    然而從聽見外麵那個女人懷孕開始,他的母親就不正常了。


    看著一點點酷似他父親的容遠,母親病態的用開水毀了才五歲不到的孩子的臉。


    容遠差點死在母親的毀容下。


    “那個時候很疼吧?”撫摸著那張疤痕臉。


    手下的觸感坑坑窪窪的,很是滲人。


    用力擁緊她,容遠勾唇,“習慣就好了。”


    一開始的確是生不如死。


    後來,想死死不了,漸漸就習慣了。


    現在,已經很習慣了。


    一句‘習慣就好了’不知受了多少痛苦才有的感悟。


    顧憶微微勾唇,“我能讓你重生,不過會很痛。你要嗎?”


    容遠微愣,覺得她是在安慰自己,“有你和佑宸,我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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