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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迴書說到昊昕一行來到樓蘭國的一座城堡門前,見城門口有士兵把守,凡過往來客都要盤問一番。這裏,男人們大都頭戴白色方巾,身穿青布直綴,女人們則頭罩白紗,穿花色長裙,他們三三兩兩地進出城堡。/p
見到昊昕一行過來,裝束、長相明顯與本地人不同,一名高個士兵用長矛攔住他們,大聲問道:“你們是哪裏來的?要到城堡裏幹什麽?”/p
昊昕上前答道:“我是長白真人門下第三十六代弟子昊昕,是女媧天神派來的信使。我們不遠萬裏來此,目的是要通知所經之地的人們趕快向常年無冰雪的南方遷移,以躲避千年不遇的特大冰災。今天正好路過你們的寶地,我們要拜見你們的國王。”/p
“可有什麽信物?”/p
“請金玉旨牌現身。”/p
昊昕話音剛落,金玉旨牌已從他腰間飛至半空中,周身散發出道道紅色光暈,隻聽它開口說道:“宣女媧娘娘旨令,冰川時代還有二百九十天就要來臨,冰川時代到來時,每年冬季會有持續數月的暴風雪,雪深可積達數丈,可輕易壓垮人們的房舍,人畜由於極度缺乏給養皆不能長期生存。夏季來臨時,部分冰雪融化,又會形成滔天的洪水,洪水裹挾著巨大的冰塊和山石橫衝直撞,毀滅一切,其所到之處,人、獸屍橫遍野,人們的田園、房舍將蕩然無存,這些都是我們人類不能承受之重。現在必須要遷移到南方溫暖之地,同時要注意避開高山峽穀以及地勢平坦、低窪地帶。”言畢,金玉旨牌重迴昊昕腰間。/p
城門口士兵和過往的當地人見了,無不大驚,一個個慌忙跪伏在地,納頭齊聲祈禱:“謝謝女媧娘娘深恩,請女媧娘娘護佑我們平安幸福。”/p
昊昕向高個士兵問道:“現在你該相信了吧,我們可否入城覲見你們的國王?”/p
高個士兵忙站起身來,躬身施了一禮道:“入城可以,但恐怕今天你們見不到我們的國王了。現在天色已晚,我們的國王早已迴宮休息去了。”/p
“不要緊的。”昊昕客氣地迴道,又迴頭招唿木爾才,“我們先入城找家客棧住下,明日再去見國王。”/p
昊昕、木爾才和巧嘴隨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進入城堡,不久就找到一家“祥雲客棧”,隻見正門兩側各掛一條條幅,上寫道“紫氣東來祥雲生,想暈就到祥雲來。”昊昕看了,笑道:“有意思,我們就住這家客棧了。”/p
剛到客棧門口,一個濃眉大眼的夥計笑臉相迎:“客官要住店嗎?”/p
“來間幹淨寬敞的房間。”/p
“好的。”小夥計爽快地答應著,從昊昕、木爾才手中牽過馬匹,麻利的把它們拴到店裏的馬棚中,添足草料後,又領昊昕、木爾才來到二樓一間僻靜的房間安頓下。過了一會兒,小夥子提來一大桶熱水,並告訴昊昕和木爾才:“二位洗漱完畢後,如果餓了,就到樓下餐廳用餐,香辣酸甜的美味樣樣有,包您滿意。”言畢,匆匆出了門。/p
巧嘴不滿的說:“這夥計根本不把我當人看。”/p
昊昕、木爾才齊聲笑道:“你本來就不是人嘛。”/p
昊昕、木爾才洗漱完畢後,帶著巧嘴一塊來到一樓餐廳,他們找了一張幹淨木桌坐下來。昊昕要了一盤素菜,十個餅子,木爾才嘴饞,要了兩隻烤羊腿,一壺葡萄酒,還給巧嘴要了一小碗米粥。酒菜上齊後他們就一塊吃起來,期間,鄰桌的一位卷發客人噴著酒氣說道:“明天午時三刻,國王已經下令:要處斬三百多名俘虜,到時一定非常熱鬧,我們可不能錯過啊!”/p
昊昕匆匆吃過飯後,鄰桌的客人都迴房睡覺去了,木爾才還在暈暈乎乎地喝著酒。昊昕見老板在櫃台裏無事,就上前打招唿,詢問剛才客人談到的事。/p
老板微微動了一下肥嘟嘟的身子,朝昊昕客氣的點了點頭,然後一抬圓圓的下巴熱情地說道:“看客官長相談吐不像我們本地人,一定是來自遠方。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這座城堡是樓蘭國的首府,樓蘭國方圓數千裏,土肥水美,人口鼎盛,牛羊遍野。與我國相鄰有個以遊牧為生的胡圖部落,胡圖人異常兇悍,箭法高強,他們經常侵犯我國邊境地區,擄走我們無數的百姓和牲畜,稍有抵抗就會被殘酷殺害,害得我國許多地方血流成河,家破人亡。近幾天傳來喜訊,我國剛剛打了一次打勝仗,胡圖人被徹底打敗,連他們的首領單於也被我們樓蘭人活捉了迴來,殺死殺傷他們數千人,還活捉了他們七八百人。沒有頭領的胡圖人如鳥獸散,能跑的都亡命天涯,估計他們十年內再也囂張不起來了。前些年,我們樓蘭人和胡圖人也大戰了數次,可迴迴都吃敗仗。但這次胡圖人卻吃了個大虧,客官,你能猜到這是怎麽迴事?”/p
已有八分醉意的木爾才耳尖觜利:“老板,我們外地人初來乍到,怎能夠猜得出你們這兒的事?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p
老板舔了舔油膩膩的肥嘴,神神秘秘地說道:“聽人傳說,這次我們能夠取得巨大的勝利主要歸功於國王的大公主,她美麗、勇敢、有智謀,還有一身了不得的好武藝。半年前,她從天山上修道學成歸來,排兵布陣很有一手,手中一把寶劍鋒利無比,能削鐵如泥,她耍得那個好啊,天下無人能敵!並且,她長得如天上的仙女一般,那個美啊簡直叫人無法形容。她身披紅色戰袍,胯下一匹白色的汗血寶馬,能日行千裏,她騎在汗血寶馬上奔馳的樣子,那才真叫颯爽英姿。這一仗,她騎在汗血寶馬上親自領兵衝殺,往來馳騁,無人能擋,甭提有多威風了!她帶人一鼓作氣就把胡圖人趕出五百多裏。”/p
“剛才聽客人說明天要對數百名俘虜行刑,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昊昕道。/p
“當然是真的了,街道上貼了不少告示,難道你沒看到?”/p
“奧,是這樣。那我們明天也去看看熱鬧。”昊昕順著老板的話接了一句,話鋒一轉又道,“老板,剛才見你店前的條幅很有意思,‘想暈就到祥雲來’怎麽講?”/p
“客官,我店裏有種葡萄酒叫‘透瓶香’,酒質醇香濃厚綿甜,酒度雖低但後勁強,一般人喝三杯就會暈暈乎乎,但醉人不傷身。因此我才想到了‘想暈就到祥雲來’這麽一句,它既含了酒的一個特點,又包含了我們的店名,希望客官別見笑。”/p
這時,木爾才已有九分醉,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接過老板的話道:“哪裏,哪裏,‘祥雲客棧’店名起得好,起得吉祥,‘透瓶香’酒好,酒也香。下迴我想暈還喝透瓶香。”/p
看到木爾才已醉,昊昕對老板說了句“謝謝老板能告訴我們這麽多。”,就招唿了巧嘴,一把攙住木爾才迴客房休息去了。/p
迴到客房,昊昕扶木爾才躺下,木爾才一頭倒下就酣然入睡。昊昕躺在舒適的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怎麽也誰不著,他一直在盤算著,明天自己該怎麽辦才會有一個滿意的結局。/p
自從失去了父母弟妹,昊昕年幼的心靈就受到了無情的打擊和滲入骨髓的傷害,他憎恨那些隻為一己之利的人們:為了爭奪土地、牛羊、森林等財富,與同類之間進行殘酷的殺戮,看到利益僅僅一味地想到巧取豪奪,怎麽就不去想想辦法,動動腦筋,用勤勞、用智慧向大自然索取?應該看到,耕作方法原始、生產工具簡陋的人們,不但要應對洪災、雪災、火山、地震等難以抵禦的自然災害,還要麵對多如牛毛的毒蛇猛獸實施對人類的侵害。人類在這種極其惡劣的環境中本來就很難生存,竟然還要手足相殘,真是可歎可憐又可悲啊!/p
昊昕自從投師長白真人門下,才開啟了他人生的重大轉折,那些高深玄妙的道家學說猶如醍醐灌頂般衝擊著他成長的靈魂,經過十年不斷地學習和領悟,昊昕已從一個無知的少年成長為一個心智成熟的青年,漸漸地認識並理解了自己身處的世界:道實實在在的存在於大自然之中,它無時無處不在,萬事萬物都是在遵循無形無蹤的道,背離了道就要受到懲罰。譬如洪水來了,用疏導的辦法可以將洪水變成一股股小流,洪水對人的危害就會化為無形;若是一味盲目的堵洪水,越堵水位越高,危險越來越大,恐怕未把洪水堵住反讓洪水給吞沒了。堵洪水者就是因為不懂洪水宜疏不宜堵的自然規律而自受其害。水的品質近乎道,它不因地勢低窪、汙穢而躲避,而以寬容、虛心的情懷接納,最終條條小溪匯成河流,進而又匯聚成汪洋大海而獲得無窮力量。人有了水一樣的謙虛、博大的胸懷,才能獲得不同經驗的人的幫助,學到更多的本領,從而造福於子孫後代。/p
思前想後,到了夜半時分,昊昕方倒頭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天氣晴朗,昊昕、木爾才、巧嘴匆匆吃過早飯,就隨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城堡外的刑場。遠古時期的城堡一般不大,大多呈方形,每邊也就數百丈長。樓蘭堡內倒是有個刑場,同時殺十個、二十個人應該綽綽有餘,可今天不行,對七八百號人同時行刑,這在該國曆史上還是頭一迴呢,城堡內的刑場當然容納不下。於是,樓蘭國王下令:臨時把刑場設在羅布泊的一片荒灘上。/p
今天來刑場上的人真不少,足足有二三千人,裏三層外三層地把刑場為了個水泄不通。昊昕力大,輕輕撥開人牆,領著木爾才來到人群的內層。隻見士兵們拿著長矛,神情嚴肅的推搡著往前擠的人群,大聲的吆吆喝喝地維持著刑場秩序。即將受刑的人都站在刑場中央,他們一個個被反綁著手,又用繩索一排一排的連起來,一共排了十排,他們都耷拉著腦袋,眼睛裏卻燃燒著怨恨和仇視的怒火。劊子手們一個個虎背熊腰,袒露上身,背部都紋著麵目猙獰的狼頭,他們手持利刃,早已各就各位,隻等一聲令下,悲慘血腥的場麵就將上演。/p
刑場北邊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台子,台子由一根根直徑尺餘粗、成人高的木樁作為支撐,上麵鋪著一張張厚實的木板,台子四周站著一排身著銀甲、手執鋼槍、威風凜凜的士兵。台子正中央撐著一柄黃羅傘,傘蓋下麵坐著樓蘭國國王,他身著黃色華服,儀態威嚴。國王右側坐著兩位體態臃腫的監斬官,左側是一男一女兩位行刑官,其中的主行刑官是一位漂亮的少女,隻見她頭戴金盔,身披紅綢袍,微風揚起她額前的幾縷黑發使她更顯英姿颯爽,她麵前的木桌上有一隻竹筒,同內有數支行刑令牌。/p
離行刑還有一段時間,台下人頭攢動。無數男性灼灼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都投向台上女行刑官嫵媚動人的臉龐,仿佛今天不是來看行刑而是來欣賞美女的。人群中不時有人在指指點點:“你看那穿紅綢袍的女行刑官,美得跟下凡的仙女似的,膚色水嫩水嫩的,十萬人中挑不到一個,真讓人大飽眼福!”/p
接著就有人接上話頭:“可不是嘛,饞得我都流口水了。我真想立馬上去親她一口,也不枉活一輩子!”/p
“就你那熊膽,恐怕美女一瞪眼,你就骨酥肉麻,嚇得尿褲子了。”/p
隨後就是一陣壞壞的哄笑,附近巡羅的士兵朝人聲噪雜處大聲嗬斥:“嚷什麽?嚷什麽?不老實的一塊砍頭,還反了你們了!”/p
恐嚇起了作用,躁動不安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台下的日晷恪守職責,麵對著太陽一分一秒地數著最後時刻的到來。太陽慘白著臉,驚恐地注視著湖邊荒灘上宏大的行刑場麵。附近的楊樹、柳樹上落滿了禿鷲、烏鴉等飛禽,它們呱呱地叫著,似乎早已嗅到了某種氣息,並滿懷期望地等待著一場美味盛宴的開席!/p
日晷隻是的時間一刻刻臨近,刑場上的氣氛驟然間繃得緊緊的,變得鴉雀無聲,連地上掉下一片落葉都能聽得見。突然,牛角號聲嗚嗚嗚響起,像是給即將奔赴黃泉的人們上路時吹奏的送終曲。這時,主監斬官站起身,張開兩片肥厚的嘴唇命令道:“時辰已到,準備行刑。”/p
立刻,劊子手們齊刷刷地舉起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紮眼。就在主行刑官蔥白般的玉指剛剛抓起死亡令牌的危機時刻,一曲悠揚悅耳的笛聲如仙音般穿雲破霧繚繞在刑場上空,那聲音初始細微如黃鶯鳴幽穀,繼而熱烈奔放,似一股騰空直下的高山飛瀑震撼著所有在場人的心扉,令人如醉如癡,如夢如幻。/p
接下來,奇特的一幕開始上演了。刑場上上至國王、監斬官、行刑官,下至護衛的士兵、圍觀的百姓,還有即將受刑的數百男女老幼,全都不約而同地開懷大笑。黃羅傘下的國王站起身來連聲稱妙;寫著“殺”字的令牌順著玉指重新滑落迴竹筒,美女行刑官抿著嘴咯咯地笑;士兵們不由自主地放下鋼槍,兀自拍著手笑;劊子手們哈哈哈地樂著,手中的大刀掉落地上也未察覺;抱著小孩的大人笑得肚子疼,差點失手將懷中的孩子扔在地上;死刑犯們一個個笑得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能在臨死前聽一曲仙音也不枉活一世。附近樹上的禿鷲、烏鴉等飛禽被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得嘎嘎嘎叫著飛走了。一霎時,眼看就要變成血流成河的刑場,轉瞬間又戲劇性的變成了一場全民的歡樂盛會——王與民同樂圖!/p
看官可能在猜測:吹笛人應該又是昊昕,那恭喜你答對了。昊昕下山前,長白真人將吹奏玉笛迷音的技法一一傳授給昊昕,其目的也是希望徒兒盡量用些溫柔的手段來製止一些不必要的殺戮,化幹戈為玉帛,爭取時間從容的勸人向善。/p
從一聽到樓蘭國要對七八百犯人同時行刑的消息時,昊昕心中就一直沒消停過:消息是真是假,他不能立刻確定,假的當然可以一笑了之;可如果消息屬實,他又該如何處置才妥當?帶這些疑問,昊昕草草吃過晚飯後,從客棧老板口中探聽到鄰桌客人談到的訊息是真的。晚上,昊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考這個問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決定明天親自去一趟刑場,先用迷音製止屠殺,然後再與樓蘭人講道理,平息事態。果不其然,降魔笛派上了大用場,用它吹奏出的迷音不但把兩個部族之間多年來如山般的積怨瞬間衝得無影無蹤,還把刑場變成了萬民同樂的所在。/p
昊昕奏完一曲迷音,刑場上的笑聲才斷斷續續地平息了下來。樓蘭國王站在台上笑了一陣後,他迴到座椅上思量,大笑原來有如此魔力:多年來積壓在自己心頭上的苦悶、彷徨、仇怨和憤怒一笑間就消失得幹幹淨淨,現在心裏跟塊明鏡似的,身上也感覺爽快多了。是誰能吹奏出如此美妙的迷人的樂聲?他似乎忘記了是這樂聲打斷了行刑的進程,而自顧帶著疑問向前探身問道:“是何人在台下演奏妙音?有膽量的可過來迴話。”/p
國王話音剛落,一個身高九尺的英俊青年從人群中翩然而出,大步來到台前。國王用探詢的目光看著麵前的青年,隻見該青年目若朗星,膚色微黑,虎背熊腰,一副風赴塵塵的模樣,卻也英俊灑脫,胯下一腰刀,腰別一支精美玉笛。國王開口問道:“剛才吹奏玉笛的人可是你嗎?”/p
昊昕微微躬身答道:“大王,正是在下。”/p
“笛子演奏得很好,但是幹擾了我們行刑,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p
“大王,我是長白真人門下第三十六代弟子昊昕,是女媧天神派來的信使,今番一路西行是要通知所經之地的人們,盡快遷往南方溫暖且地勢稍高的地方安家,以躲避即將到來的千年不遇的特大冰災。昨日行經貴國,得知你們今天要對大批俘虜行刑,特來製止。據在下了解,貴國與胡圖部落常年征戰,無非是為了占有大片肥沃的土地以及這片土地上的財富,但一次勝利隻是暫時使貴國取得了土地和財富,卻很難永遠征服對方的心。現在,我們麵對的不僅僅是我們的同類,還有多如牛毛的毒蟲猛獸,以及對人類威脅更大的自然災害如冰災、水患、疫病、火山、地震等。再說了,士兵和百姓誰不希望天天過著平安富足的生活?試問人間有幾人甘願天天處在惶恐不安之中?又有幾人甘願天天處在血腥的殘殺中?果真如此,誰敢保證自己的頭顱明天早上還會留在自己的脖頸之上?”/p
“昊昕信使,你講的話很有道理,可我國不是戰事的挑起者,胡圖部落屢屢殘殺我國邊民,欺淩百姓,掠奪走我過無數的土地和牛羊,我們奮起還擊是給他們點教訓看看。殺他們幾百人算什麽?”/p
“大王的話有一定道理,這正是下麵我要談的。事實上,挑起禍端的總是一小撮野心勃勃、貪得無厭的家夥,他們才是罪惡的根源,理應受最重的懲罰。胡圖部落的首領們是主事者,士兵們是命令執行者,老弱婦幼的百姓是無辜的受牽連者,所以我主張‘和為貴,善先行’。先處罰策劃、挑起戰事的首領們終身受監禁勞役;士兵們執行命令犯下罪過,也應根據罪過輕重受到不同的勞役之苦,無辜受牽連的老弱婦幼理應無罪釋放。這樣,既能震懾敵國,又能彰顯大王責罰分明,仁德天下,也必定會廣獲人心,更多的人們願意真心歸服您。大王意下如何?”/p
“好,年輕人,這個主張好······”/p
還未等國王說完,一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傳來:“慢,父王,我們剛剛被昊昕這個臭小子戲耍了一陣,沒有行完刑。現在,您又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憑什麽我們非要聽一個陌生人的瞎主張?”女行刑官騰得站起身來向國王稟道。/p
“那你有什麽主意?不妨說來聽聽。”/p
“得先看看他能不能勝了我手中的這把天龍寶劍!”女行刑官道。/p
“好吧。這個青年不簡單,你們比試一下可以,但要當心,點到為止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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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迴書說到昊昕一行來到樓蘭國的一座城堡門前,見城門口有士兵把守,凡過往來客都要盤問一番。這裏,男人們大都頭戴白色方巾,身穿青布直綴,女人們則頭罩白紗,穿花色長裙,他們三三兩兩地進出城堡。/p
見到昊昕一行過來,裝束、長相明顯與本地人不同,一名高個士兵用長矛攔住他們,大聲問道:“你們是哪裏來的?要到城堡裏幹什麽?”/p
昊昕上前答道:“我是長白真人門下第三十六代弟子昊昕,是女媧天神派來的信使。我們不遠萬裏來此,目的是要通知所經之地的人們趕快向常年無冰雪的南方遷移,以躲避千年不遇的特大冰災。今天正好路過你們的寶地,我們要拜見你們的國王。”/p
“可有什麽信物?”/p
“請金玉旨牌現身。”/p
昊昕話音剛落,金玉旨牌已從他腰間飛至半空中,周身散發出道道紅色光暈,隻聽它開口說道:“宣女媧娘娘旨令,冰川時代還有二百九十天就要來臨,冰川時代到來時,每年冬季會有持續數月的暴風雪,雪深可積達數丈,可輕易壓垮人們的房舍,人畜由於極度缺乏給養皆不能長期生存。夏季來臨時,部分冰雪融化,又會形成滔天的洪水,洪水裹挾著巨大的冰塊和山石橫衝直撞,毀滅一切,其所到之處,人、獸屍橫遍野,人們的田園、房舍將蕩然無存,這些都是我們人類不能承受之重。現在必須要遷移到南方溫暖之地,同時要注意避開高山峽穀以及地勢平坦、低窪地帶。”言畢,金玉旨牌重迴昊昕腰間。/p
城門口士兵和過往的當地人見了,無不大驚,一個個慌忙跪伏在地,納頭齊聲祈禱:“謝謝女媧娘娘深恩,請女媧娘娘護佑我們平安幸福。”/p
昊昕向高個士兵問道:“現在你該相信了吧,我們可否入城覲見你們的國王?”/p
高個士兵忙站起身來,躬身施了一禮道:“入城可以,但恐怕今天你們見不到我們的國王了。現在天色已晚,我們的國王早已迴宮休息去了。”/p
“不要緊的。”昊昕客氣地迴道,又迴頭招唿木爾才,“我們先入城找家客棧住下,明日再去見國王。”/p
昊昕、木爾才和巧嘴隨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進入城堡,不久就找到一家“祥雲客棧”,隻見正門兩側各掛一條條幅,上寫道“紫氣東來祥雲生,想暈就到祥雲來。”昊昕看了,笑道:“有意思,我們就住這家客棧了。”/p
剛到客棧門口,一個濃眉大眼的夥計笑臉相迎:“客官要住店嗎?”/p
“來間幹淨寬敞的房間。”/p
“好的。”小夥計爽快地答應著,從昊昕、木爾才手中牽過馬匹,麻利的把它們拴到店裏的馬棚中,添足草料後,又領昊昕、木爾才來到二樓一間僻靜的房間安頓下。過了一會兒,小夥子提來一大桶熱水,並告訴昊昕和木爾才:“二位洗漱完畢後,如果餓了,就到樓下餐廳用餐,香辣酸甜的美味樣樣有,包您滿意。”言畢,匆匆出了門。/p
巧嘴不滿的說:“這夥計根本不把我當人看。”/p
昊昕、木爾才齊聲笑道:“你本來就不是人嘛。”/p
昊昕、木爾才洗漱完畢後,帶著巧嘴一塊來到一樓餐廳,他們找了一張幹淨木桌坐下來。昊昕要了一盤素菜,十個餅子,木爾才嘴饞,要了兩隻烤羊腿,一壺葡萄酒,還給巧嘴要了一小碗米粥。酒菜上齊後他們就一塊吃起來,期間,鄰桌的一位卷發客人噴著酒氣說道:“明天午時三刻,國王已經下令:要處斬三百多名俘虜,到時一定非常熱鬧,我們可不能錯過啊!”/p
昊昕匆匆吃過飯後,鄰桌的客人都迴房睡覺去了,木爾才還在暈暈乎乎地喝著酒。昊昕見老板在櫃台裏無事,就上前打招唿,詢問剛才客人談到的事。/p
老板微微動了一下肥嘟嘟的身子,朝昊昕客氣的點了點頭,然後一抬圓圓的下巴熱情地說道:“看客官長相談吐不像我們本地人,一定是來自遠方。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這座城堡是樓蘭國的首府,樓蘭國方圓數千裏,土肥水美,人口鼎盛,牛羊遍野。與我國相鄰有個以遊牧為生的胡圖部落,胡圖人異常兇悍,箭法高強,他們經常侵犯我國邊境地區,擄走我們無數的百姓和牲畜,稍有抵抗就會被殘酷殺害,害得我國許多地方血流成河,家破人亡。近幾天傳來喜訊,我國剛剛打了一次打勝仗,胡圖人被徹底打敗,連他們的首領單於也被我們樓蘭人活捉了迴來,殺死殺傷他們數千人,還活捉了他們七八百人。沒有頭領的胡圖人如鳥獸散,能跑的都亡命天涯,估計他們十年內再也囂張不起來了。前些年,我們樓蘭人和胡圖人也大戰了數次,可迴迴都吃敗仗。但這次胡圖人卻吃了個大虧,客官,你能猜到這是怎麽迴事?”/p
已有八分醉意的木爾才耳尖觜利:“老板,我們外地人初來乍到,怎能夠猜得出你們這兒的事?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p
老板舔了舔油膩膩的肥嘴,神神秘秘地說道:“聽人傳說,這次我們能夠取得巨大的勝利主要歸功於國王的大公主,她美麗、勇敢、有智謀,還有一身了不得的好武藝。半年前,她從天山上修道學成歸來,排兵布陣很有一手,手中一把寶劍鋒利無比,能削鐵如泥,她耍得那個好啊,天下無人能敵!並且,她長得如天上的仙女一般,那個美啊簡直叫人無法形容。她身披紅色戰袍,胯下一匹白色的汗血寶馬,能日行千裏,她騎在汗血寶馬上奔馳的樣子,那才真叫颯爽英姿。這一仗,她騎在汗血寶馬上親自領兵衝殺,往來馳騁,無人能擋,甭提有多威風了!她帶人一鼓作氣就把胡圖人趕出五百多裏。”/p
“剛才聽客人說明天要對數百名俘虜行刑,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昊昕道。/p
“當然是真的了,街道上貼了不少告示,難道你沒看到?”/p
“奧,是這樣。那我們明天也去看看熱鬧。”昊昕順著老板的話接了一句,話鋒一轉又道,“老板,剛才見你店前的條幅很有意思,‘想暈就到祥雲來’怎麽講?”/p
“客官,我店裏有種葡萄酒叫‘透瓶香’,酒質醇香濃厚綿甜,酒度雖低但後勁強,一般人喝三杯就會暈暈乎乎,但醉人不傷身。因此我才想到了‘想暈就到祥雲來’這麽一句,它既含了酒的一個特點,又包含了我們的店名,希望客官別見笑。”/p
這時,木爾才已有九分醉,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接過老板的話道:“哪裏,哪裏,‘祥雲客棧’店名起得好,起得吉祥,‘透瓶香’酒好,酒也香。下迴我想暈還喝透瓶香。”/p
看到木爾才已醉,昊昕對老板說了句“謝謝老板能告訴我們這麽多。”,就招唿了巧嘴,一把攙住木爾才迴客房休息去了。/p
迴到客房,昊昕扶木爾才躺下,木爾才一頭倒下就酣然入睡。昊昕躺在舒適的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怎麽也誰不著,他一直在盤算著,明天自己該怎麽辦才會有一個滿意的結局。/p
自從失去了父母弟妹,昊昕年幼的心靈就受到了無情的打擊和滲入骨髓的傷害,他憎恨那些隻為一己之利的人們:為了爭奪土地、牛羊、森林等財富,與同類之間進行殘酷的殺戮,看到利益僅僅一味地想到巧取豪奪,怎麽就不去想想辦法,動動腦筋,用勤勞、用智慧向大自然索取?應該看到,耕作方法原始、生產工具簡陋的人們,不但要應對洪災、雪災、火山、地震等難以抵禦的自然災害,還要麵對多如牛毛的毒蛇猛獸實施對人類的侵害。人類在這種極其惡劣的環境中本來就很難生存,竟然還要手足相殘,真是可歎可憐又可悲啊!/p
昊昕自從投師長白真人門下,才開啟了他人生的重大轉折,那些高深玄妙的道家學說猶如醍醐灌頂般衝擊著他成長的靈魂,經過十年不斷地學習和領悟,昊昕已從一個無知的少年成長為一個心智成熟的青年,漸漸地認識並理解了自己身處的世界:道實實在在的存在於大自然之中,它無時無處不在,萬事萬物都是在遵循無形無蹤的道,背離了道就要受到懲罰。譬如洪水來了,用疏導的辦法可以將洪水變成一股股小流,洪水對人的危害就會化為無形;若是一味盲目的堵洪水,越堵水位越高,危險越來越大,恐怕未把洪水堵住反讓洪水給吞沒了。堵洪水者就是因為不懂洪水宜疏不宜堵的自然規律而自受其害。水的品質近乎道,它不因地勢低窪、汙穢而躲避,而以寬容、虛心的情懷接納,最終條條小溪匯成河流,進而又匯聚成汪洋大海而獲得無窮力量。人有了水一樣的謙虛、博大的胸懷,才能獲得不同經驗的人的幫助,學到更多的本領,從而造福於子孫後代。/p
思前想後,到了夜半時分,昊昕方倒頭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天氣晴朗,昊昕、木爾才、巧嘴匆匆吃過早飯,就隨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城堡外的刑場。遠古時期的城堡一般不大,大多呈方形,每邊也就數百丈長。樓蘭堡內倒是有個刑場,同時殺十個、二十個人應該綽綽有餘,可今天不行,對七八百號人同時行刑,這在該國曆史上還是頭一迴呢,城堡內的刑場當然容納不下。於是,樓蘭國王下令:臨時把刑場設在羅布泊的一片荒灘上。/p
今天來刑場上的人真不少,足足有二三千人,裏三層外三層地把刑場為了個水泄不通。昊昕力大,輕輕撥開人牆,領著木爾才來到人群的內層。隻見士兵們拿著長矛,神情嚴肅的推搡著往前擠的人群,大聲的吆吆喝喝地維持著刑場秩序。即將受刑的人都站在刑場中央,他們一個個被反綁著手,又用繩索一排一排的連起來,一共排了十排,他們都耷拉著腦袋,眼睛裏卻燃燒著怨恨和仇視的怒火。劊子手們一個個虎背熊腰,袒露上身,背部都紋著麵目猙獰的狼頭,他們手持利刃,早已各就各位,隻等一聲令下,悲慘血腥的場麵就將上演。/p
刑場北邊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台子,台子由一根根直徑尺餘粗、成人高的木樁作為支撐,上麵鋪著一張張厚實的木板,台子四周站著一排身著銀甲、手執鋼槍、威風凜凜的士兵。台子正中央撐著一柄黃羅傘,傘蓋下麵坐著樓蘭國國王,他身著黃色華服,儀態威嚴。國王右側坐著兩位體態臃腫的監斬官,左側是一男一女兩位行刑官,其中的主行刑官是一位漂亮的少女,隻見她頭戴金盔,身披紅綢袍,微風揚起她額前的幾縷黑發使她更顯英姿颯爽,她麵前的木桌上有一隻竹筒,同內有數支行刑令牌。/p
離行刑還有一段時間,台下人頭攢動。無數男性灼灼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都投向台上女行刑官嫵媚動人的臉龐,仿佛今天不是來看行刑而是來欣賞美女的。人群中不時有人在指指點點:“你看那穿紅綢袍的女行刑官,美得跟下凡的仙女似的,膚色水嫩水嫩的,十萬人中挑不到一個,真讓人大飽眼福!”/p
接著就有人接上話頭:“可不是嘛,饞得我都流口水了。我真想立馬上去親她一口,也不枉活一輩子!”/p
“就你那熊膽,恐怕美女一瞪眼,你就骨酥肉麻,嚇得尿褲子了。”/p
隨後就是一陣壞壞的哄笑,附近巡羅的士兵朝人聲噪雜處大聲嗬斥:“嚷什麽?嚷什麽?不老實的一塊砍頭,還反了你們了!”/p
恐嚇起了作用,躁動不安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台下的日晷恪守職責,麵對著太陽一分一秒地數著最後時刻的到來。太陽慘白著臉,驚恐地注視著湖邊荒灘上宏大的行刑場麵。附近的楊樹、柳樹上落滿了禿鷲、烏鴉等飛禽,它們呱呱地叫著,似乎早已嗅到了某種氣息,並滿懷期望地等待著一場美味盛宴的開席!/p
日晷隻是的時間一刻刻臨近,刑場上的氣氛驟然間繃得緊緊的,變得鴉雀無聲,連地上掉下一片落葉都能聽得見。突然,牛角號聲嗚嗚嗚響起,像是給即將奔赴黃泉的人們上路時吹奏的送終曲。這時,主監斬官站起身,張開兩片肥厚的嘴唇命令道:“時辰已到,準備行刑。”/p
立刻,劊子手們齊刷刷地舉起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紮眼。就在主行刑官蔥白般的玉指剛剛抓起死亡令牌的危機時刻,一曲悠揚悅耳的笛聲如仙音般穿雲破霧繚繞在刑場上空,那聲音初始細微如黃鶯鳴幽穀,繼而熱烈奔放,似一股騰空直下的高山飛瀑震撼著所有在場人的心扉,令人如醉如癡,如夢如幻。/p
接下來,奇特的一幕開始上演了。刑場上上至國王、監斬官、行刑官,下至護衛的士兵、圍觀的百姓,還有即將受刑的數百男女老幼,全都不約而同地開懷大笑。黃羅傘下的國王站起身來連聲稱妙;寫著“殺”字的令牌順著玉指重新滑落迴竹筒,美女行刑官抿著嘴咯咯地笑;士兵們不由自主地放下鋼槍,兀自拍著手笑;劊子手們哈哈哈地樂著,手中的大刀掉落地上也未察覺;抱著小孩的大人笑得肚子疼,差點失手將懷中的孩子扔在地上;死刑犯們一個個笑得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能在臨死前聽一曲仙音也不枉活一世。附近樹上的禿鷲、烏鴉等飛禽被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得嘎嘎嘎叫著飛走了。一霎時,眼看就要變成血流成河的刑場,轉瞬間又戲劇性的變成了一場全民的歡樂盛會——王與民同樂圖!/p
看官可能在猜測:吹笛人應該又是昊昕,那恭喜你答對了。昊昕下山前,長白真人將吹奏玉笛迷音的技法一一傳授給昊昕,其目的也是希望徒兒盡量用些溫柔的手段來製止一些不必要的殺戮,化幹戈為玉帛,爭取時間從容的勸人向善。/p
從一聽到樓蘭國要對七八百犯人同時行刑的消息時,昊昕心中就一直沒消停過:消息是真是假,他不能立刻確定,假的當然可以一笑了之;可如果消息屬實,他又該如何處置才妥當?帶這些疑問,昊昕草草吃過晚飯後,從客棧老板口中探聽到鄰桌客人談到的訊息是真的。晚上,昊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考這個問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決定明天親自去一趟刑場,先用迷音製止屠殺,然後再與樓蘭人講道理,平息事態。果不其然,降魔笛派上了大用場,用它吹奏出的迷音不但把兩個部族之間多年來如山般的積怨瞬間衝得無影無蹤,還把刑場變成了萬民同樂的所在。/p
昊昕奏完一曲迷音,刑場上的笑聲才斷斷續續地平息了下來。樓蘭國王站在台上笑了一陣後,他迴到座椅上思量,大笑原來有如此魔力:多年來積壓在自己心頭上的苦悶、彷徨、仇怨和憤怒一笑間就消失得幹幹淨淨,現在心裏跟塊明鏡似的,身上也感覺爽快多了。是誰能吹奏出如此美妙的迷人的樂聲?他似乎忘記了是這樂聲打斷了行刑的進程,而自顧帶著疑問向前探身問道:“是何人在台下演奏妙音?有膽量的可過來迴話。”/p
國王話音剛落,一個身高九尺的英俊青年從人群中翩然而出,大步來到台前。國王用探詢的目光看著麵前的青年,隻見該青年目若朗星,膚色微黑,虎背熊腰,一副風赴塵塵的模樣,卻也英俊灑脫,胯下一腰刀,腰別一支精美玉笛。國王開口問道:“剛才吹奏玉笛的人可是你嗎?”/p
昊昕微微躬身答道:“大王,正是在下。”/p
“笛子演奏得很好,但是幹擾了我們行刑,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p
“大王,我是長白真人門下第三十六代弟子昊昕,是女媧天神派來的信使,今番一路西行是要通知所經之地的人們,盡快遷往南方溫暖且地勢稍高的地方安家,以躲避即將到來的千年不遇的特大冰災。昨日行經貴國,得知你們今天要對大批俘虜行刑,特來製止。據在下了解,貴國與胡圖部落常年征戰,無非是為了占有大片肥沃的土地以及這片土地上的財富,但一次勝利隻是暫時使貴國取得了土地和財富,卻很難永遠征服對方的心。現在,我們麵對的不僅僅是我們的同類,還有多如牛毛的毒蟲猛獸,以及對人類威脅更大的自然災害如冰災、水患、疫病、火山、地震等。再說了,士兵和百姓誰不希望天天過著平安富足的生活?試問人間有幾人甘願天天處在惶恐不安之中?又有幾人甘願天天處在血腥的殘殺中?果真如此,誰敢保證自己的頭顱明天早上還會留在自己的脖頸之上?”/p
“昊昕信使,你講的話很有道理,可我國不是戰事的挑起者,胡圖部落屢屢殘殺我國邊民,欺淩百姓,掠奪走我過無數的土地和牛羊,我們奮起還擊是給他們點教訓看看。殺他們幾百人算什麽?”/p
“大王的話有一定道理,這正是下麵我要談的。事實上,挑起禍端的總是一小撮野心勃勃、貪得無厭的家夥,他們才是罪惡的根源,理應受最重的懲罰。胡圖部落的首領們是主事者,士兵們是命令執行者,老弱婦幼的百姓是無辜的受牽連者,所以我主張‘和為貴,善先行’。先處罰策劃、挑起戰事的首領們終身受監禁勞役;士兵們執行命令犯下罪過,也應根據罪過輕重受到不同的勞役之苦,無辜受牽連的老弱婦幼理應無罪釋放。這樣,既能震懾敵國,又能彰顯大王責罰分明,仁德天下,也必定會廣獲人心,更多的人們願意真心歸服您。大王意下如何?”/p
“好,年輕人,這個主張好······”/p
還未等國王說完,一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傳來:“慢,父王,我們剛剛被昊昕這個臭小子戲耍了一陣,沒有行完刑。現在,您又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憑什麽我們非要聽一個陌生人的瞎主張?”女行刑官騰得站起身來向國王稟道。/p
“那你有什麽主意?不妨說來聽聽。”/p
“得先看看他能不能勝了我手中的這把天龍寶劍!”女行刑官道。/p
“好吧。這個青年不簡單,你們比試一下可以,但要當心,點到為止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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