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茴苓走出去的背影,墨伊輕輕咳了一聲停住講的故事。


    濁月本聽著正來趣他這麽一停倒是掃興的很,拖著腮幫問他“小瘸子你是不是找打!”


    墨伊眨了眨眼,卻突然低下頭看著床沿的稻草發呆。濁月一時也覺得奇怪,往常她揚言要打墨伊的時候墨伊都會一臉傻笑的求饒。


    許是感受到濁月疑惑的目光,墨伊又重新抬起頭看著她笑了笑“你說,許兄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聽到這句話濁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啊,我從十歲認識他時候他就那副嘴臉。我早就習慣了。”風順著敞開的門吹了進來,濁月打了個噴嚏鑽進墨伊的被窩裏,用力的蹭了蹭墨伊的衣服“小瘸子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的。”


    說的聲音越來越小,墨伊知道她是睡了過去。便坐起身把濁月抱到床裏麵,又替她蓋好被子。


    傻姑娘一夜沒睡,一定困壞了。待他再抬頭時候便看到許茴苓抱著他那把大刀倚著門而立,墨伊便衝他笑了笑。


    許茴苓好看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如果是熟悉他的人一定都知道,當他眯起眼睛便是那個人的死期。


    可墨伊並沒有在意,還是笑盈盈的看著他。


    其實在剛剛濁月說的那些話許茴苓都聽到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像針一樣紮進了許茴苓的心,他的那顆萬年冰封的石頭心。


    她不該有軟肋,她不該有丟不下的人。


    許茴苓把那柄黑刀立在門外,默默走到桌子前麵從懷裏掏出一籠小包子還有一根糖葫蘆後就走去墨伊的旁邊,輕輕抱起濁月,放在另一麵他鋪好柔軟被褥的稻草堆上。


    直到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中,濁月才哼唧哼唧醒來。


    看著桌子上的包子,許是餓壞了抓起來就吃。墨伊剛剛端了粥走到門口,看到濁月在吃涼的包子快步走了進來“阿月,吃這個,那個都涼了。”


    塞了滿嘴包子,含糊不清的講了一句發現沒人聽懂便拿起墨伊剛剛給她準備好的溫水喝下去。順了半天才順過來氣“我都快餓死了!”


    養個半個月左右墨伊的病才完全康複,康複以後又變成了小傻子的模樣,陪著濁月天天去抓魚玩。


    日子過得舒心倒是也自在,反正濁月很喜歡這種日子,總比天天拎著劍笑眯眯的看著名單上的人強。


    其實那種日子沒有人喜歡,可偏偏除了這件事,再也沒什麽能讓濁月提起興趣懶洋洋的伸個腰走出這個破舊茅草屋的事了,當然抓魚偷雞逛青樓除外了。


    “哎呦媽媽,我聽說最近新來了個姑娘呀,叫什麽桂枝是吧。”


    身後桌椅早就七零八落的丟在身邊,可那老鴇好像習慣了一下,看了看身上的小斯小斯便會意去把那破碎桌椅裏的三個男人扔了出去。


    去後廚端了二兩醬牛肉,燙了一壺槐花酒放在濁月身邊,歎了口氣便抓住濁月有些微胖的小臉咬牙切齒道“死丫頭,你要是再給我這店砸了,我就給你嘴撕爛!”


    天不怕地不怕的濁月此時隻是疼得呲牙咧嘴的求饒“好姐姐,好媽媽,饒了我吧。如果不是那三個男人對你這沉甸甸的胸脯子有什麽非分之想,我也不會呀,是吧。我的紫蘇好姐姐。”


    名叫紫蘇的女子,隻是鬆開了手把桌上的肉推到濁月麵前,順手在她微翹的小屁股上擰了一把“快吃,吃了帶你去聽那桂枝的琴藝如何。這可是我從玲瓏坊裏新收的人。”


    在一旁拿著黑刀的許某人哼了一聲,屁話,什麽叫新收的,估計是帶了十來個小斯去搶的,這諾大的塊苑裏十有八九的舞姬樂師都是她搶來的,大言不慚。


    許是感受到一旁不屑的目光,紫蘇迴過頭用勾人心魄的眼仁狠狠地瞪了許茴苓。


    許茴苓也迴了一記白眼。


    嘴裏塞著牛肉的濁月倒是看的一清二楚,不懷好意的湊近紫蘇“紫蘇姐姐,你看這萬年老木頭怎麽樣,長的但也不錯,不如你給他收了如何?”


    話還沒說完那腰便被狠狠地擰了一把疼得濁月好看的小臉都皺了起來“我看你這小貧嘴也不用吃了,走跟我去聽琴,讓你這小行家來品一品。”說完也不管濁月有多想帶著那盤牛肉便拉起來就走。


    急得沒辦法本想求助許茴苓,可許茴苓也跟著往樓上走,沒辦法隻能把嘴裏的囫圇咽下衝身後大喊“蕭哥兒,在給我拿一斤牛肉送到天字閣。”


    蕭憶看著濁月被噎的臉都要綠了時候大笑了出來,慢慢走到後廚親手切了半斤牛肉往天字閣走去。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偌大淮荊最不能動的便是這槐苑,誰也不知道這槐苑裏攝人心魄的紫蘇,少年風發的蕭憶,提著黑刀的許茴苓,殺人不眨眼的濁月,還是那隱藏不記得死士。


    可是這安靜能到幾時呢,紫蘇不知道蕭憶不知道,許茴苓也不知道。


    蕭憶倚著門看著那吃著牛肉敲打著酒碗的濁月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從什麽時候,他喜歡上這個小丫頭。


    一曲結束,濁月瞪了一眼那個叫桂枝的,蹭蹭的到了紫蘇身邊,趴在紫蘇厚重的胸脯裏把一嘴油都漫到了她新做的那件琉璃曲上。


    紫蘇也不生氣,隻是摸著這個小丫頭的頭無奈的笑


    “紫蘇姐姐,好阿姐,我想聽你彈琵琶了好久沒聽了都。”


    撒嬌的濁月嘟起小臉,看起來分外惹人錘煉,紫蘇滿臉寵溺的把濁月往懷裏撈了撈“好好好,都依你。”


    蕭憶早就把琴準備好了,濁月乖乖的坐到一邊,紫蘇調好了琴便開始。


    如果說女兒家的琴是婉轉流殤,那紫蘇的琴便是錚錚鐵驥。


    若非舟頭哀奏樂,枯骨何時暢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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