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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收攏臉上的笑意,緩緩轉身,用涼水狠狠洗了一把臉,默默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剛才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洛香,看到了每次負傷後,溫柔的一雙手。


    “喂!我睡了啊,今天我要睡床!”謝甜沒說完就衝到臥室,砰一聲關了門。


    陳天啞然失笑,拿起毛巾擦幹水漬,然後便走了出去。


    一夜無話,但兩人似乎都沒怎麽睡著,心事重重。


    謝甜抱著一床薄被,眼睛瞪的和月亮似的,一眨不眨,也不知在想什麽,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


    ‘飛鷹當鋪’隸屬於蘭江許氏當鋪的分支,是中海上了規模的當鋪之一。


    能開當鋪的東家,都有深厚的勢力背景,而且路子非常廣,別說幾年前的東西,就算幾個月,如果賣家不來贖迴,轉手就會賣掉。


    櫃台隻有一個,一名昏昏沉沉快要睡著的老頭靠在椅子上,對進門的陳天不聞不問。


    坐在休息區有兩名體形彪悍的小夥子,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桌子上放著兩瓶啤酒,看樣子剛喝完。


    “老板,我想問……。”陳天走到櫃台前。


    “賣東西前麵左轉找鑒定師,問事出門右轉有算命的。”老頭眼皮都不抬,張嘴就打斷了陳天的話。


    陳天微微皺眉:“我想問三年前的一件當品,還在不在了?”


    “嗤!”老頭輕輕嗤笑一聲:“三年前?超過三個月的東西全都賣了!”


    “我要查一查售賣記錄!”陳天口氣微微轉冷。


    “有意思!”老頭微微睜開眼睛,啪一聲拍在桌麵:“超過三個月,東西就屬於當鋪,憑什麽給你查?”


    老頭語氣很乖張,幹這一行要的就是個氣勢,講價要有氣勢,壓價要有氣勢,待人接物更要有氣勢。


    隻要有氣勢,才能鎮住場子,別看老頭長的不起眼,但這氣勢卻蘊養的很足,要是普通人很可能就被震住了。


    與此同時,兩名保安一樣的年輕人緩緩起身,一臉警惕地看著陳天,其中一名隨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你幹什麽的?問東問西,有東西當嗎?沒有就趕緊走!”保安拎著酒瓶,滿嘴酒氣,對陳天指指點點。


    “開門做生意,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陳天冷笑。


    “你這話說的,客人?來當鋪不當東西卻問東問西,這是哪門子客人?我看你是來找事的吧?”保安眼睛一瞪,酒瓶子更在陳天眼前晃了晃。


    看他那酒鬼的模樣,話都說不利索,陳天皺了皺眉,將目光直接轉向老頭:“老板,就算當鋪,也要有個規矩吧?為什麽不能查三年前賣掉的東西?”


    “哎?你還真是來找事的!”保安覺得自己丟了臉,握著酒瓶就朝陳天懟了過去。


    陳天手一伸,將對方的手掌連帶酒瓶全都握在手裏,紋絲不動。


    保安就像將拳頭塞到了石頭縫裏,穩固的可怕,拚命使勁都拽不出來。


    “你……。”他有些驚慌,正要說幾句狠話,卻感覺到手指越來越緊,與酒瓶狠狠貼在了一起。


    表情淡然的陳天,輕輕收攏手指,讓酒瓶子發出吱呀聲響。


    “啊!”劇痛襲來,保安跳著腳要抽迴胳膊,卻毫無作用。


    砰!


    酒瓶被瞬間捏碎,連帶著保安的手指血肉模糊地與瓶子碎片交合在一起。


    陳天順勢一推,立即將保安推了出去,蹬蹬蹬站立不穩一屁股栽倒在地。


    血液順著保安的手指流下,滿手的碎渣子就像長在身上的刺溜,看上去觸目驚心。


    “你幹什麽?來鬧事嗎?”老頭一反慵懶的狀態,騰一下子站起來,色厲內荏地叫道。


    還沒人敢在飛鷹當鋪鬧事,隻要有點社會關係的人都會知道,這裏是許氏當鋪的分支,是騰祥集團的產業。


    “我不想鬧事,隻想查一件東西的去向!”陳天冷冷說道。


    “你想查就查?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老頭也來勁了,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保安說道:“快去叫人,就說有人搗亂,真是反了天了,敢到飛鷹當鋪搞事。”


    兩名保安惶惶張張朝後門跑,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喊道:“兄弟們,有人鬧事,快來!”


    後院一群人正赤著膀子喝酒打牌,一聽到這聲喊,一個個和打了雞血似的,嘩啦一聲全跑出來了。


    足有十幾個光頭大漢,紮紮唿唿衝到前台,立即看到背抄雙手的陳天。


    “太爺,是這小子搗亂嗎?”


    “媽的!好久都沒活動活動了,今天希罕,有人來鬧事。”


    來之前,陳天就意識到事情恐怕沒那麽順利,卻沒想到對方的狂妄和囂張竟然超乎想象。


    “對!就是他!把他趕出去,要是再敢來直接打斷腿!”太爺有恃無恐,後頭有騰翔集團撐著,手下又有這麽一幫小弟,根本就是橫行霸道。


    無論社會多麽文明,陰暗的角落中,依然要靠拳頭說話。


    做當鋪生意,打交道的很多都是賴子和混子,強硬一點沒有錯,但對方的態度實在有些過分。


    即使不想惹事的陳天,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一把拎住衝上來的一個人,順勢一輪。


    一米八高的大個,怎麽著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但在陳天手裏就和沒有重量的玩偶,輕的像一張紙,猛地砸到人群之中。


    沒人會想到,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竟然有這麽大力量,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砸倒一大片。


    嘩啦啦!


    就連玻璃製成的櫃台,都被擠壓破碎,碎片飛散了一地。


    一幫人滾成一堆,連滾帶爬地站起來,不甘心地再次衝過來。


    “媽的!這小子還挺橫,大家一起上!”


    “弄死他!”


    全都是喝了酒的熱血青年,根本不考慮後果,有幾人偷偷從門後抄起幾把砍刀,悄悄繞到陳天身後。


    “上!”


    保安從四麵八方衝來,陳天看似慵懶的身形猛地一抖,動作無比瀟灑,隻聽到密集的啪啪聲響起,每個人臉上都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很重,直抽的他們原地轉了好幾圈,然後才搖搖晃晃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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