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財神爺的報複過程後,秦君翔深深體會到一件事——小心眼的神明絕對不能惹。


    可這些秦君翔完全無法說給齊雲頊聽,除非他想被小心眼的財神爺記恨。


    秦君翔隻好悲劇地轉移話題,“我這是悲傷心痛的眼神。”真的,被小心眼財神附身,他好想哭。“阿琅,我可是在阮草兒麵前幫你說好話,你現在卻來質問我,你這樣對我對嗎?”他隻是一介小小凡人,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呢?


    齊雲琅睨他一眼,“你幫我說了什麽好話?”說來聽聽。


    “我叫你媳婦兒要好好珍惜你,省得你被嚇跑,她後悔就來不及了。瞧,我這兄弟對你好吧?”其實那話是你前世的哥哥說的……不過秦君翔怎麽聽都覺得那話在酸阮草兒。


    “好個屁!”齊雲琅坐到椅上,搶過秦君翔手裏的酒壺,直接從壺嘴粗魯地灌口酒,一臉煩躁。“我媳婦兒都不理我了。”


    “為什麽?”秦君翔裝出訝異的樣子,說笑道:“該不會是看上我……呃,玩笑!我隻是開個玩笑!”邊說邊離齊雲琅遠遠的。


    開玩笑,齊雲琅的拳頭硬得很,他可不想被揍得鼻青臉腫,他這幾天還要出外見人呢。


    齊雲琅冷哼一聲,“我還沒跟你算帳。你這家夥竟敢調戲我媳婦兒!秦君翔你膽子肥了嘛,我的媳婦你也敢動!”說著,開始壓拳頭,關節發出劈啪聲。


    秦君翔躲得更遠了,緊張地喊冤,“冤枉呀!我哪敢調戲你媳婦兒!”那明明就是在酸阮草兒,而且還是你前世的哥哥酸的!“再說,你能接近你媳婦兒,還不是我提供消息給你。要不是我跟你說阮草兒會到月老廟祭拜,你能裝作巧合地遇到她嗎?而且我昨天哪有調戲阮草兒,我明明都在幫你!你瞧,阮草兒看你被我欺負了,還用眼神警告我,話裏動不動就諷刺我,全是在為你出氣呀!”重點在最後一句,完完全全的討好。


    秦君翔真想為自己噴淚。被財神爺欺壓就算了,財神爺惹的禍他還得幫忙收拾,不然受皮肉痛的就會是他。


    靠!其實他前輩子是這兩兄弟的仇人吧?


    秦君翔的話讓齊雲琅悻悻地放下拳頭。哼,這是看在秦君翔當初幫他接近媳婦兒的份上,再說昨天媳婦兒有意無意為他出氣確實讓他暗爽在心……好吧,他暫時大人大量饒了姓秦的。


    沒錯,他和秦君翔早就認識了。


    秦君翔曾經跟著商隊到東北,也跟布古族做過生意,和秦君翔談合作的人就是他,一來二往的,兩人就熟了。他到五喜城,第一個找的就是秦君翔,開口第一句就是要秦君翔幫他追老婆。


    見齊雲琅似乎不揍他了,秦君翔鬆口氣,不過還是不敢靠近齊雲琅。誰知道這隻要老婆不要兄弟的人會不會突然使用暴力,他可是文弱的商人,經不起的。


    然後下一瞬,秦君翔身體一僵——媽的某神君又來搶身體了。


    秦君翔突然露出不屑的表情,“哼,那阮草兒是哪裏好,竟然讓你這麽上心。她模樣雖然不錯,可這世上長得比她好看的多了,再說她那個性,比男人還焊。女人,還是要挑性情溫柔的,解語花怎麽都比帶刺的玫瑰可人。”說到最後,他整個氣憤起來,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齊雲琅。


    齊雲琅完全沒注意到秦君翔奇異的眼神,他隻注意到秦君翔說他媳婦兒不好,這讓他不高興了。


    “我媳婦兒哪不好?我媳婦兒可可愛了,你這種俗人怎會懂我媳婦兒的好。”齊雲琅眼帶鄙視,“再說,帶刺又怎樣,我樂意被刺螫。”


    哼,不懂最好,他媳婦兒的好他自己知道就好,免得別人跟他搶。


    又來了,每次他說那女人不好,阿弟就會護著她!


    附身的財神爺超不爽。“阮草兒就那麽好?”


    齊雲琅想也不想地挺起胸膛,一臉驕傲。“當然。”他親親媳婦兒當然好。那臉妻奴樣看得某神君怒火上升。


    不行,看不下去了!他甩袖冷哼一聲。


    齊雲琅冷眼睨過去,“姓秦的,你哼什麽哼!有意見是不是?”那他不介意練練拳。


    秦君翔超想罵操。財神大人您可不可以不要每次惹怒人就退駕?


    一肚子火的秦君翔勉強擠出諂媚笑容。“不敢。我哪敢有意見。”他隻是一介小小凡人加商人,而不是聖人,可以不要天降大任於他嗎?


    媽的早知道一個月前就不要答應幫齊雲琅,現在也不會落到這般悲慘地步。秦君翔想到一個月前齊雲琅風塵仆仆的跑來找他,那時他正驚訝齊雲琅怎會突然從東北到五喜城,誰知齊雲琅的下一句話差點驚掉他的下巴。


    “阿翔,幫我追老婆。”


    齊雲琅當時的表情非常認真,一副秦君翔敢不幫忙就揍死他的氣勢,這讓秦君翔不得不認真起來,連句玩笑話都不敢說,直接道:“兄弟嘛,什麽忙不能幫,追老婆而已。你要追誰?兄弟我幫你上門提親。”小事,他秦君翔幫得起。


    “阮草兒。”


    “哦,阮草兒,沒問……等等,阮草兒?!”秦君翔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的是五喜城的那個阮草兒嗎?”


    齊雲琅不耐煩地看著他。“對,就是那個阮草兒。”然後完全不給秦君翔拒絕的機會,從懷裏拿出半月玉佩。


    “這是我和阮草兒的訂親玉佩。”他把上一代的狗血故事簡單地說給秦君翔聽,最後一句總結,“你說幫我了。”敢反悔試試看!


    秦君翔完全是騎虎難下,懼於惡勢力,隻得幫了。恰好那時阮草兒要到平區祭拜,他就出主意教齊雲琅到月老廟堵人。


    至於為何不直接拿半月玉佩到阮府認親,因為齊雲琅堅持要給他的媳婦兒一個深刻的印象。


    好吧,他成全他。


    打聽到王百川領著人想堵阮草兒的消息,秦君翔就給自家兄弟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不過他完全沒告訴齊雲琅王百川想欺負阮草兒的事,不然別說英雄救美,恐怕王百川還沒行動就被齊雲琅揍死了。


    不過秦君翔不說,齊雲琅可不是真的傻瓜。蠢是蠢給媳婦兒看的,至於好兄弟……齊雲琅徐徐眯眸,陰惻惻地看著秦君翔。


    “對了,當初在月老廟,那個王百川想欺負我媳婦兒的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問歸問,不過齊雲琅非常確信秦君翔一定知情。


    齊雲琅起身,慢慢走向秦君翔。


    秦君翔慌張往後退。拜托,王百川的事又不是他故意不說的,是某神君不讓他說的呀!可這話他能說嗎?不行呀!


    秦君翔隻好找別的理由。“是你說要給阮草兒一個深刻的印象的……等等等!”他抱住頭。“你大哥和塔娜要來五喜城了!”


    齊雲琅停住拳頭,眉頭皺起。“什麽時候?”


    “沒意外大概半個月後就會到了……”秦君翔慢慢鬆開抱頭的手臂,覷眼看齊雲琅,又忍不住嘴賤,“不錯嘛,你逃婚,未婚妻還追來噢——”他彎身抱著


    肚子,痛得五官糾成一團。太過分了!下手竟然這麽狠。


    齊雲琅冷哼,命令秦君翔,“擋住我大哥和塔娜,別告訴他們你見過我,也別讓他們知道我在這裏。”


    齊雲琅的命令立馬讓秦君翔苦了臉,“你大哥就算了,塔娜那丫頭那麽難纏……”見齊雲琅又揚起拳頭,急忙道:“好,我盡量,盡量,行了吧?”


    齊雲琅沒說話,隻給秦君翔警告的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不過離去前不忘轉身再警告一句,“還有,再讓我看到你對我媳婦兒態度輕佻,語氣調戲……”


    秦君翔立即發誓,“放心,絕對不會。”別說調戲了,他現在隻想恢複寧靜的生活好嗎!


    不過雖然不想摻和這件事,可看在和齊雲琅交情的份上,秦君翔還是忍不住道:“是說,阿琅,兄弟跟你說真的,要是讓阮草兒知道你騙她,你不但不是她的未婚夫,還另有未婚妻……”他相信齊雲琅絕對會死得很慘。阮草兒那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齊雲琅沉默了下。他當然知道,要是阮草兒知道他騙她,以她記恨的個性,絕對不會原諒他。


    “兄弟,你真的喜歡上阮草兒了?”秦君翔好奇地看齊雲琅。這才一個月呀!他這兄弟還真的喜歡上了?那阮草兒真的有這麽好嗎?


    不隻某個戀弟的財神爺有這疑問,秦君翔也有。


    齊雲琅微微垂下眼。喜歡阮草兒嗎……他想到阮草兒驕傲又倔強的模樣,像頭難以馴服的母豹,可強悍的表麵下卻是一顆極軟的心,偏又不承認自己心軟,總是用惡的一麵來掩飾,這樣的阮草兒看在他眼裏,無比的讓人心動。


    齊雲琅微微勾唇,迴一句:“嗯,喜歡。”


    阮草兒又失眠了。


    她煩躁地起床,披著鬥篷走出房。她住的小閣樓很安靜,寶珠睡在隔壁,護送她的保鏢住在對麵的房間,至於齊雲琅,則被她趕到最遠的客房。


    阮草兒繞過寧靜的走廊,走進酒窖。酒窖裏全是陳年美酒,一開門就是撲鼻酒香,她隨意提了壇酒,走出酒窖。


    一出酒窖,就看到雪香樓掌櫃提著燈,站在酒窖門口。


    “小姐。”掌櫃朝阮草兒恭敬福身。他睡到一半聽到守夜的人敲門說小姐走到酒窖,草草穿上外袍就立馬趕來。


    沒有對掌櫃的出現露出意外,阮草兒一臉平淡。“拿把木梯來,我想到屋頂吹吹風。”


    “是。”掌櫃也不多問,立即讓人架好木梯。


    阮草兒踩著木梯爬上屋頂,看到瓦上鋪著一層綿軟的兔毛毯子,不由笑了笑,知道這是掌櫃吩咐人鋪上的。


    她揮揮手,朝還站在屋頂下的掌櫃道:“你先去休息吧。”


    掌櫃點頭,悄無聲息地離開。


    阮草兒抬頭看著夜空,今天是十五,月很圓,一點一點的星星布滿黑簾,仿佛伸手就能抓住滿手星光。她將手舉高,將那些星星抓住,手心收緊,縮手,低頭看著攤開的手心,空無一物。


    恍惚想起,第一世的大男孩,似乎總在她抓不到星星時,在她空空的手心上,放上一顆糖;而曾經護著她而死的護衛,好像也曾做過同樣的事。


    她以為自己都忘了,怎麽最近總是想起來呢?


    阮草兒煩躁地打開酒壇拎起,就著壇口大口灌著,酒液順著下巴滑落,濺濕她的脖頸,灑濕她的衣領。


    一大壇酒,一口被她喝了一半。放下酒,抹去嘴上的酒漬,阮草兒眼神迷蒙,往後躺到柔軟的毯子上,看著明亮的星空,白皙的臉已紅,可她人很清醒。


    清醒到,想起某人。


    想到那個好看又憨傻的笑容,碧綠色的眸子微沉。


    那人,總讓她想起曾經對她好的人,一樣傻,看她的眼神總是那麽真,對她的好總是毫無保留。


    她不喜歡這種好,因為她不值得。她明白自己有多自私,她絕對不會給予迴報。她太了解自己了,她無法完全給予人信任。這世上有誰能完全托付?連父母都會拋棄自己的孩子了。


    在被丟在孤兒院時,她就知道這世上誰都不能信任,她能靠的隻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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