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迴帝都的路上。


    慢行又用了七天的時間。


    一路上風和日麗。


    漢朝雖與趙國相接,但這氣候倒實在不同,趙國這會兒大概還在下雪,漢朝已有了春色。


    滿目皆是冰雪融化,大地煥發新生。


    第七天迴到帝都,已是傍晚。


    天邊竟是霞光萬道,彩雲無數。


    高聳威嚴的帝都沐浴在霞光之中,透出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嚴霸氣。


    從城門到皇宮的路途不算遠,但秦贏卻硬生生走了一個時辰——街上的百姓實在太多了。


    他們自發出門,歡唿著擁堵了街道。


    要說朝廷在宣傳這一塊還是極其有力的。


    當得知秦贏啟程迴朝的那一刻,便已廣而告之,甚至就連天橋底下的說書先生都在講秦贏在趙國的事跡。


    太子秦贏,此時此刻毫無疑問已是漢朝百姓心中的支柱,猶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百姓盛情難卻,秦贏也是樂在其中。


    他雖然討厭官場上的虛假人情,但對百姓從心底流露而出的真情實意,他是極為享受的。


    君愛民,民愛君。


    如此,大漢上下內外,才叫鐵桶一塊。


    夜色降臨。


    秦贏終於迴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皇宮。


    朱紅宮門,青石地板。


    安定門前,百官恭候。


    如此一幕,像極了他當初從江南凱旋歸來。


    鎮北王麵帶微笑,激動卻又不失威嚴大喝:


    “太子出使趙國,平安歸來。”


    “為我漢朝帶來強力盟友。”


    “大漢之幸!”


    “我等恭賀太子!”


    鎮北王帶頭行禮,身後文武百官盡皆拱手彎腰,聲音洪亮。


    能讓鎮北王親自出門相迎的人,除了漢帝之外,便是秦贏了。


    鎮北王帶著他們從白天等到晚上。


    就是為了能迎接秦贏。


    迎接這位大漢世上最強的皇太子。


    這些人中,太傅王立德,有大將軍孤平雲,他們也得深深低著頭,咽下心中所有的不滿,拿出臣子的姿態。


    朝廷上下,此時隻要有腦子的大臣們都知道,秦贏大勢已成,論政績,他出使趙國形成結盟,據說趙國的新王,也是他一手扶持。


    論兵力,他手握鐵浮屠這支戰無不勝的重甲騎兵,麾下更是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營。


    更有監察院這把利刃在手。


    昔日那個無根浮萍一般的九皇子,已潛龍出淵,朝堂之中的反對聲音,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沒人會傻到要去觸秦贏的黴頭。


    這是找死!


    秦贏翻身下馬,快步到鎮北王麵前,行禮:


    “大伯,折煞我了。”


    鎮北王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臭小子,黑了…看來在趙國不比在家啊。”


    “好,迴來就好。”


    “去看看你父皇,他可掛念你呢。”


    秦贏問道:“父皇龍體可好?”


    鎮北王語氣一頓,並未說話。


    秦贏看他這樣,大概也能猜到了。


    他出發之前,禦醫就說過,漢帝隻有百日之壽了,想必現在情況很不好。


    “大伯,還容我片刻。”


    秦贏說完,便轉身看向文武百官,大聲道:


    “列位臣工,辛苦你們在此迎接我,但有件急事不能拖,請列位臣工金鑾殿上朝。”


    上朝?


    這……


    眾人都愣了。


    現在是晚上啊,上什麽朝?


    “何事這般緊急?”


    鎮北王皺眉。


    “先去金鑾殿吧。”


    秦贏歎了口氣。


    眾人不敢怠慢,很快便到了金鑾殿。


    燭火燃起,黑暗的大殿明亮起來。


    秦贏身為監國太子,代帝執政。


    他便理所應當地坐上龍椅,望著台下群臣,沉聲道:“趙國之行告一段落,我已帶迴國書。”


    “趙國與漢朝從此友好結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此事不必過多祝賀,要將目光放在別處,我且問諸位一句,草原之事,諸位有眉目嗎?”


    “我已七天未收到馮墨亭的情報,他現在人在草原,生死不知。”


    聞言,眾人臉色猛的一變,收斂了笑容。


    太子殿下的情報網居然都已經七天未收到情報,那就說明是斷線了啊,他們這些人就更別提了。


    難怪太子殿下要連夜上朝,那馮墨亭不光是新科文狀元,更是太子門下,可謂是左膀右臂一般在重用。


    否則,朝廷也不會把去安撫草原牧民這麽重的擔子交給他。


    “太子殿下,草原離帝都有數千裏之遙,情報一時半會兒傳不迴來也是正常。”


    “咱們再…等等?”


    眾人齊刷刷看去。


    說話之人,赫然是太傅王立德。


    秦贏目光淩厲:“早在路上,我就派人去草原了,派出去的人也沒有迴來,你覺得還要繼續等麽?”


    這淡淡的質問聲如雷貫耳,朝堂上的大臣皆是一震,旋即露出看好戲的笑容。


    太子殿下何等心思縝密之人。


    他從兩界城迴京用了七天。


    這七天裏,真當他遊山玩水什麽都沒做?


    肯定是派出手下得力幹將去找人了。


    如果說馮墨亭遠在草原,消息傳不迴來這麽快,那麽太子殿下派去的人,為什麽也不迴來?


    草原離帝都再遠,又不是西天取經這麽難,汗血寶馬日行千裏,每到驛站一換。


    從帝都到草原官到上少說有五個驛站。


    太師陳鬆泰站了出來,拱手道:“數千裏的路途,最長情報傳遞不會超過三天,這可是朝廷規矩。”


    “而今七天未傳迴,想必草原應該是出事了,老臣建議,應當派軍前往。”


    “無論如何,要把馮墨亭找迴來,他是大漢的人才,倘若因此夭折,實在令人痛心。”


    太傅王立德臉色微變,好你個老家夥,真會拍馬屁啊,馮墨亭跟你關係很好麽,你痛心個屁啊。


    “老臣覺得,不宜派兵。”


    王立德一步朝前,老眼深邃,道:“瀚海大草原畢竟是我朝疆土,朝廷發兵必師出有名,除非對方高舉反旗,否則朝廷不該興師動眾。”


    “既然隻是找人的話,那就傳令劍門關太守李禦,讓他派出府州騎兵去草原尋人。”


    “一來這不算興師動眾,二來哪怕牧民真的挾持了馮墨亭,府州騎兵也可救迴。”


    “那幫牧民手裏鐵器極少,不成氣候,用不著派出朝廷的精銳之師。”


    王立德滔滔不絕地講著。


    可他其實隻表達了一點——絕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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