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


    “我是江南天字營的校尉,我是二皇子的門客,你們敢動我!”


    趙虎拖著那身中三箭的馬賊頭子走到秦贏麵前,隻是這家夥居然不怕,竟一副十分囂張的姿態。


    秦贏敏銳的聽到了“二皇子”這幾個字眼。


    他緩緩抽出長刀,搭在那人脖子上。


    秦贏一臉冷漠,道:“你叫什麽名字?”


    馬賊頭子感覺到刀鋒冰冷,頓時喉嚨滑動咽下一口唾沫,小聲的道:“卑職,天字營校尉周成。”


    江南有四大兵營。


    以天、地、玄、黃命名,總人數有兩萬多。


    “你認識我嗎?”秦贏再問。


    “認,認識,您是九皇子殿下!”


    周成有些不敢直視秦贏的眼神,之前秦贏自報名號的時候,他聽見了。


    麵對趙虎他敢兇,麵對秦贏就不敢了。


    他可是皇子。


    “身為軍人,擅離職守,還夥同馬賊劫掠路人,你知道這要斬首的麽!”


    秦贏目光一厲。


    這時,他的刀狠狠割進了周成的肉裏,鮮血順著傷口流出。


    那一刻,周成明顯慌了。


    “九皇子饒命啊,這,這都是二皇子讓我做的!”


    “我是二皇子的門客,在他的引薦下才加入天字營,當上了校尉,他發話我不能不從啊!”


    他驚慌大喊,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心想這都是二皇子的命令,他身為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怎麽還錯了?


    “你敢胡說八道,我現在就砍了你!”


    秦贏眼眸寒芒爆射,手中長刀一拖,劃破他大片皮肉,但並未傷到血管。


    “啊!”


    周成慘叫,卻是不敢躲開。


    “真的,都是真的!”


    周成一臉淒苦的道:“我隻是聽話辦事,求九皇子饒命啊。”


    秦贏麵色不太好看。


    “二哥,你……”


    在他記憶裏,二皇子秦破,一直都是溫文儒雅,雖然也是習武之人,可脾氣卻非常溫和,秦贏小時候還總是喜歡纏著他。


    可他,怎麽會下令部下去做這種事?


    “先留你一命!”


    秦贏眼神陰沉,“到了江南,再抓你去見二哥!”


    聽到這話,周成頓時麵色慘白,一把撲在秦贏腳下,抱住他的大腿哭著求道:“殿下饒命啊,要是您抓我去見二皇子,我鐵定活不了。”


    “求您,求您放了我吧,就當今天這件事沒發生過。”


    “我以後一定對九皇子您鞍前馬後,對了,等到了江南,我願意獻上黃金一百兩,隻求殿下您饒過這次。”


    “您與二皇子都是一家人,這些小事鬧大了,您與他之間也不好相處吧?您覺得我說的對麽?”


    周成巧舌如簧。


    可他抱著大腿,卻沒有看到秦贏已經烏雲籠罩的臉龐。


    周成人在江南,還不知道此時的秦贏,早已不是那個昏庸無道的九皇子。


    “小事?你覺得這是一件小事?”


    秦贏一腳踢開了周成,在他還未起身,又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臉上,力道之大,好似要將他如螞蟻踩死。


    “饒,饒命啊……小人不知道說錯什麽了。”周成大聲求饒。


    他真不知道秦贏的心思,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存在哪裏。


    在他的心裏,所作所為都是二皇子的命令,而且他殺的也不是九皇子的人,反而自己這群兄弟都被九皇子的騎兵屠了。


    他才是受害者啊。


    秦贏目光掃過平原之中的屍體。


    “你帶馬賊殺了鏢局這麽多人,這是小事?”


    “你當眾羞辱女子,欲行禽獸之事,這也是小事?”


    秦贏一聲聲怒吼,每說一句,他就抬起腳狠狠往周成腦袋踩去。


    除去那些馬賊死不足惜之外,鎮遠鏢局十幾條屍體已經冰冷。


    這可是十幾條人命。


    周成竟然說是小事!


    最可恨的是,他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要欺負關月嬋,玷汙女子清白。


    這簡直侮辱了他身上這身盔甲!


    如此種種惡行,在他口中這反而成了一件小事!


    “趙虎,把他帶下去。”


    秦贏冷喝一聲,他怕自己忍不住暴怒,把周成活活踩死。


    還要留著這個畜牲,去與二皇子對質呢。


    秦贏不願意相信,他一直心存好感的二哥會是這樣的人,可凡事都有萬一。


    隻能希望,他好自為之了。


    趙虎上來,將他如小雞崽一樣拖走。


    “清理一下,埋了吧。”秦贏看著滿地屍體,說道。


    “是!”


    趙虎立刻帶人行動。


    關震州也帶著鏢師上去幫忙。


    “九皇子殿下,可否移步?”


    關月嬋像是猶豫了許久,這才下定決心,鼓足勇氣上來,微笑道:“這裏血腥味太重了,換個地方說話。”


    秦贏點了點頭。


    二人走到不遠處,一棵大樹下。


    老黃站在十步之外等候。


    這個距離,不近也不遠。


    哪怕關月嬋想行刺,他也能瞬間製服對方。


    “九皇子,我覺得你和別人不同。”


    關月嬋說話的時候,眼睛有亮光。


    剛才秦贏暴揍周成的時候,讓她有種異樣的感覺。


    並不是因為秦贏打周成,讓她覺得出氣。


    而是秦贏生氣的原因,是因為在乎這地上的幾十條鏢師人命。


    她見過很多朝廷的人。


    沒有哪個像秦贏這樣。


    會因為平民的死而憤怒。


    官向來高高在上,民如草芥。


    更不用說,皇子這種天生處於權力金字塔的頂端的人物。


    “是麽?”


    秦贏咧嘴一笑:“也許,我是因為看你是美女的份上,所以才這樣表現呢?”


    “天下誰人不知九皇子秦贏喜歡美女?”


    關月嬋臉色忍不住一紅。


    剛剛準備誇他,聽到這種吊兒郎當的話,她又硬生生憋了迴去。


    “九皇子,您為什麽提攜鎮遠鏢局?”


    關月嬋凝聲問道。


    她雖然隻有二十歲,但從小跟著父親走南闖北,早就心性老成,知道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也沒有免費的午餐。


    秦贏也許真是路見不平。


    但他實在沒必要給鎮遠鏢局許諾好處。


    光是這運送官鹽的差事,就足以讓鎮遠鏢局幾代人吃喝不愁了。


    “很簡單。”


    秦贏並不打算隱瞞什麽,大.大方方的承認,“我需要錢,鹽鐵生意利潤很大,我需要你們幫我賺錢!”


    秦贏說的心裏話。


    其實這個想法在他腦子裏已經很久了。


    哪怕今天沒有碰上鎮遠鏢局,他也會找別人做。


    “您是皇子,還會缺錢?”


    關月嬋一怔,詫異的問道。


    “皇子也不容易啊。”


    秦贏一臉無奈,“我問父皇要,他定不給,我從國庫拿,那是犯法,即便是皇子也得扒一層皮,可我又要用錢怎麽辦?隻能賺!”


    她怎麽會知道,秦贏供養這群鐵浮屠開支有多大。


    眾人隻看到鐵浮屠那可怕的戰鬥力,誰又知道這背後花錢如流水。


    訓練開支可是非常巨大的。


    光是他們的裝備,就幹掉了秦贏大半個家底,這還不算更新換代。


    要知道,哪怕再厲害的盔甲刀劍,也會有磨損,一場戰鬥下來,這些都需要用到錢來彌補啊。


    所以秦贏盯上鹽鐵生意。


    這些生意,一直都是皇商在做。


    所謂皇商就是皇親國戚,主要都是五大門閥的人。


    他們幾乎壟斷了這一行業。


    秦贏就是要分一杯羹。


    “也就是說,我們鎮遠鏢局是殿下您的棋子?”關月嬋微微皺眉,似乎聽到秦贏的答案後,有些不高興。


    也許秦贏隻是為錢,與她的期待相孛。


    秦贏笑嗬嗬的道:“說是棋子太難聽了,應該叫做合作夥伴,你們為我賺錢,同時也是為自己賺錢,這生意我按三七分,我七你們三,怎麽想都不虧吧?”


    聽到這話,關月嬋沉默片刻。


    這筆帳怎麽算都是不虧的。


    哪怕秦贏隻給他們一成,都非常富足了。


    要知道,這種生意平時他們幹都要小心翼翼,而且每次也就賺個押鏢錢,被官府抓到那是要掉腦袋的。


    如今可以光明正大,還能拿三成利潤,這已經是天降橫財了。


    因此,關月嬋沒有過多猶豫,直接說道:


    “好,難得九皇子看得起鎮遠鏢局,我們願意效勞!”


    秦贏滿意點頭。


    “殿下,寧侯爺到了。”


    這時,趙虎在遠處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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