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咱們這的姑娘什麽樣都有,您看要哪個?”


    老鴇眉開眼笑,就差把秦贏當爺爺供起來了。


    “我對四大花魁感興趣,她們都叫什麽名字,有何長處啊?”秦贏背負著雙手,淡淡的問。


    “她們四位啊,名叫白惜若,白瀟瀟,顧飛雁,楚蒹葭,四花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老鴇如數家珍,挨個介紹。


    秦贏道:“好,就讓她們四個過來,陪我們喝酒。”


    聞言,老鴇頓時為難的道:“公子,您來得不巧啊,已有貴人將三位花魁們包了出去,隻有楚蒹葭……”


    說話之間,還一直注視著秦贏的臉色,生怕他不悅。


    不過還好,秦贏似乎並不生氣。


    他說道:“這個楚蒹葭,唱歌怎樣?”


    聽到這話,老鴇頓時笑了,“公子,您說的太巧了,蒹葭姑娘生得一副好嗓子,唱曲念詞那是一絕啊。”


    “就要她了。”


    秦贏大氣的說道。


    老鴇沒想到秦贏這麽好說話,當即答應下來。


    很快,老鴇給他們安排了雅間。


    秦贏和馮墨亭入雅間後,很快便有人端上酒菜。


    老鴇滿臉堆笑,“二位公子且前後,蒹葭姑娘稍後就來。”


    說完,她便退了出去。


    看著熱氣騰騰的美食,馮墨亭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吃吧,都是給你叫的。”


    秦贏微笑道。


    他怎會看不出,馮墨亭這一身落魄樣子,估計已經有幾天沒吃東西了。


    “這……在下無功不受祿。”


    馮墨亭麵色一凜,有些艱難的把目光從美食上移開。


    秦贏隻覺得這人真是有意思。


    看他麵黃肌瘦,分明就是長期營養不良。


    看到美食的第一眼,明明肚子都在打鼓,他卻還勒緊褲腰帶。


    沉默片刻,秦贏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同時說道:“你說你是會試頭名?既然能考會試,說明你已經考過了鄉試,按大漢律法,你可以做官,為何落到這步田地?”


    聞言,馮墨亭當即來了精神,說道:“做那些地方小官有什麽用?每日也就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浪費時間,每次朝廷下發的文書,我都給退迴去了。”


    “我的誌向是做京官,上朝麵聖,做便做大的,若做不到,還不如不做。”


    他這一番話,使得秦贏感覺到一股撲麵而來的傲氣。


    這個年齡,若真如他所言,能夠考得會試頭名,的確是有傲氣的資本。


    但是人,可有傲骨不可有傲氣。


    他滿身棱角,頗有些恃才傲物的味道,如果不改正性格的缺陷,這樣的脾氣不適合當官。


    一念至此,秦贏說道:“你想做京官想做大官,看不起地方小官,可你空口無憑,我憑什麽信你真的是會試頭名?”


    聽到這話,馮墨亭宛如受到刺激,當即站起身,大聲道:“在下讀的是聖賢書,行的是聖人道,怎會騙人?”


    “隻要是人就會騙人。”秦贏漫不經心的迴道。


    他一口一個聖賢書,這讓秦贏很不喜歡。


    說白了就是自傲。


    讀書,是讓你明是非知進退。


    並不是說你讀了書,就高人一等。


    就可以聖賢自居。


    “這樣吧,你將你考試的文章寫下來,我品讀一番,自然知道真假。”


    “寫就寫。”馮墨亭不服氣的道:“這有何難!”


    “來人,文房四寶伺候。”


    秦贏向門外喊了一聲。


    片刻後,便有一個小廝推門而入,端著紙筆墨進來。


    逛醉仙樓的文人挺多,偶爾來了興趣要揮墨的也不在少數,他們對此都有經驗了,文房四寶一直都備著。


    馮墨亭也不廢話,當即奮筆疾書。


    看著他投入的表情,秦贏並不打擾,獨坐一旁自斟自飲。


    在他寫文章的時候,門又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緩緩進來,盈盈施禮之後,低聲道:“小女子楚蒹葭,請問公子,要聽什麽曲?”


    秦贏抬頭,隻見這白衣女子身段曼妙,年齡約莫十七八,姿容也稱得上傾城傾國,難怪會是醉仙樓花魁。


    不過她的容貌比柳韻仙差幾分,論氣質也不如舞清秋,經曆過諸多絕色的秦贏,早已對美女產生了極高的免疫力。


    楚蒹葭長得不錯,但勾不起秦贏的衝動。


    “坐。”


    秦贏招唿她坐下。


    “公子……”楚蒹葭剛想說話,秦贏卻對她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馮墨亭這小子,寫文章入迷了。


    居然連這樣的大美女都不肯抬頭看一眼。


    過了許久。


    馮墨亭終於將筆放下,大笑道:“好了!”


    這時,他才注意到房間內多了一個人。


    “小女子楚蒹葭,見過公子。”


    花魁楚蒹葭有禮的微笑道。


    不料。


    馮墨亭居然盯著對方的臉看呆了。


    一副呆滯木頭的表情,就這麽緊緊盯著人家。


    “喂。”秦贏忍不住叫了一聲,“別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聽到這話,馮墨亭這才如夢驚醒。


    趕忙起身行禮,“小……小生馮墨亭,見過蒹葭姑娘。”


    “你是沒見過女人還是怎樣。”秦贏忍不住戲謔一聲。


    “嘿……嘿嘿。”聽到調侃,馮墨亭居然臉皮一紅,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的憨憨樣。


    “這小子。”秦贏心中暗笑。


    他該不會是一見鍾情了吧?


    “文章拿來。”秦贏說道。


    馮墨亭兩手遞上剛剛寫好的文章。


    楚蒹葭也有些好奇的湊了過來看。


    她見過很多來醉仙樓賣弄文采的書生,不過大多都是樣子貨,但她對馮墨亭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總覺得這人挺有趣。


    秦贏目光掃視著馮墨亭的文章。


    越看,他越覺得這文章內容不錯。


    看完,他笑道:“不錯,的確不錯。馮兄無論是四書五經,還是對文史的了解,都十分深厚,可見文采斐然!”


    秦贏不加掩飾的讚揚。


    從這篇文章看,馮墨亭的確有不俗的文采,這也讓秦贏更加堅定,要將此人留在身邊。


    性格可以打磨,這不是什麽難事。


    文人難免都會自傲,這是通病。


    但對症下藥即可。


    秦贏起了愛才之心。


    “公子好文采。”


    楚蒹葭掃了幾眼文章內容,也忍不住說道。


    她美眸閃亮,好奇的看著馮墨亭。


    他一身樸素,臉色也呈現出一些病態,不難看出是個落魄書生,可這文章卻是寫的極好,比起那些錦衣玉食的貴族公子哥可是強太多了。


    “姑娘見笑。”馮墨亭低著頭,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見此,秦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馮兄,你剛才那股傲氣去哪兒了?”


    這家夥,也太誇張了。


    麵對一個女子,還能慫成這樣?


    剛才豪言壯語,要做大官幹大事呢?


    “蒹葭姑娘,聽說你擅彈曲唱詞?就請姑娘彈唱一曲吧。”


    秦贏也不再打趣他,轉而看向楚蒹葭。


    畢竟花了錢,可不是讓她來坐著的。


    咱該享受還是得享受。


    楚蒹葭淺淺一笑,很是動人,聲音柔和的道:“小女子獻醜了。”


    楚蒹葭說完,將長琴平放在桌麵。


    玉手輕靈落在琴弦上,一曲奏響。


    琴音悅耳,她清澈而動人的歌聲,迴蕩在房間內。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不願登高。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我獨自醉倒。


    今朝哭,他朝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我自一身驕傲。


    紅塵事,多紛擾,長夜漫漫不覺曉。


    隻在杯中尋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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