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秦贏一身金衣錦袍,霸氣十足,從梧桐苑出來後,一路向著天牢走去。


    老黃和風裏刀在背後沉默跟隨。


    天牢底層。


    黑暗幽靜,這裏唯一的光線就是那幾盞油燈和火把,第十八層的某一間牢房,腥臭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禁衛軍統領……此時應該叫前禁衛軍統領趙虎,頹廢的坐在地上,身上有很多鞭痕,傷口已凝成痂。


    他兩隻手被鐵鏈綁在牆上,脖子上戴著枷鎖,壓在肩膀上,使人動彈不得,十分痛苦。


    趙虎雙眼如死灰,汙垢的臉龐看不出一點表情,隻有深深的絕望。


    秦贏把他關進天牢,沒說什麽時候推出去斬首,就這麽關押在第十八層,對心理和生理上起到了巨大的折磨。


    一陣鐵鏈摩擦聲響起,牢房門被打開。


    牢頭舉著火把進來。


    “牢頭……大人,大人,您將火把留下來吧。”趙虎激動了起來,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裏,他幾乎崩潰。


    牢頭沒有說話,他的背後傳來秦贏的聲音。


    “趙虎。”


    趙虎聽見聲音,連忙掙紮起來,眼中第一次迸射出光芒來,身上的鐵鏈叮叮當當的發出響聲,跪地磕頭大哭:“求殿下賜死!”


    秦贏用手帕捂著口鼻緩緩走了過來,這裏的氣味簡直比茅廁還臭,常年的不見天日,陰冷且潮濕,難怪趙虎受不了。


    看著痛哭流涕的趙虎,秦贏道:“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就這麽急著死?”


    趙虎渾身一震,惶恐的道:“小人該死。”


    牢頭給秦贏搬來了一張椅子。


    秦贏坐下,漠然的看著他,道:“你是該死,按照律法,你和你的家人,早就在陰間相會了。”


    聽到這話,趙虎嚇得一激靈,連忙哭喊:


    “求殿下開恩,放過小人家眷。”


    “我說要殺他們了麽?”秦贏淡淡說了一聲,“律法由皇族定,我可以說你有罪,也可以說你無罪。”


    趙虎愣了一下,不明白秦贏和他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秦贏瞥他一眼:“聽說你小子武功不錯,在宮裏當差也十年了,怎麽就沒有找個靠山麽?”


    “宮裏上到朝堂大員,下到宮女太監,或大或小人人都有靠山,你若有靠山幫忙,也許會懲罰得輕一些。”


    趙虎渾身一抖,冷汗順著額頭流到地上,他不敢起身,苦笑著道:“小人……月俸僅有十兩白銀,無力孝敬上頭,所以……所以沒有靠山。”


    “你手底下這麽多兄弟,從每個人手裏扣下一點,也是一筆很可觀的錢財了,你就這麽蠢?”秦贏冷笑著道。


    “小人不敢!”趙虎突然抬起頭,汙垢的臉龐上卻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正直,“小人手下那些兄弟,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家裏就靠月俸過活,小人怎能克扣他們。”


    秦贏聽到這話,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牢頭道:“把他枷鎖卸下。”


    “是!”


    牢頭掏出鑰匙,三兩下就把趙虎身上鐵鏈枷鎖除掉。


    枷鎖一除,趙虎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秦贏開門見山道:“想過好日子嗎?”


    趙虎麵露驚詫,有些不敢看秦贏的臉,猶豫許久後,才小心翼翼地點頭:“想。”


    “在皇宮,想過好日子,就要懂得找靠山。”秦贏意味深長的道。


    趙虎瞳孔猛地一縮,他在宮裏很多年了,看過太多的人情世故,早就圓滑無比,秦贏這已經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他又怎能不懂?


    趙虎反應過來,重重跪在地上,額頭貼地,雙手平攤,大聲的表達忠心:“殿下,趙虎從此就是您的人!”


    這話一出,牢房內瞬間安靜下來。


    趙虎看不見秦贏的表情,他很緊張,不停地咽著唾沫。


    直覺告訴他,官運來了。


    趙虎是個小角色,和塵世中的平頭老百姓一樣,毫不起眼,雖然自小練就一身武功,最後也進入皇宮,還做到了禁衛軍統領的位置。


    但趙虎知道,這應該是他仕途的終點了。


    在這皇宮之中,想步步高升,就得有靠山。


    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可卻沒有一棵樹能讓他背靠,究其原因,就是他沒有“叩門金”。


    所謂叩們金,是皇宮內一種潛規則。


    想傍上靠山,就得使錢財通路。


    可他偏偏一窮二白。性格使然,又不肯同貪官同流合汙。


    這使得他當官十年,不上不下,也沒有什麽朋友。


    秦贏眼睛微眯,沉默良久後,終於是緩緩說道:“禁衛軍統領一職,你是做不成了,現在調去做本皇子身邊親衛隊的小隊長,你可願意?”


    “隊長?”


    趙虎渾身一震,立刻明白這是明降暗升,雖然從一個統領變成了小隊長,但是卻得到了九皇子當靠山。


    趙虎明白其中的利弊,激動得滿臉漲紅,高聲大喝道:“小人多謝殿下栽培,從今日開始,小人這條命就是殿下的,如有異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用力磕頭,邦邦聲響。


    “迴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睡一覺。”


    秦贏往外走,一邊說道:“我的小隊長可不好當,珍惜最後幾天的安逸日子吧。”


    說完,秦贏已經消失在牢房門外。


    趙虎額頭冒汗,這才敢站起來。


    秦贏剛才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壓得他死死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走出牢房,秦贏一路不停。


    他很滿意剛才趙虎的表現。


    他不貪,不願為了討好上級而去壓迫手下人,這是秦贏最終決定收他入麾下的原因。


    如果剛才趙虎說出,他曾貪沒手下人的錢財,秦贏會毫不猶豫把他斬了。


    此人還算正直,是個可用之材。


    不枉費秦贏來一趟,恩威並施。


    正想著,秦贏已經來到另一間牢房。


    剛到門口,便聽到裏邊傳來淒慘的吼聲,還有鞭打和怒罵聲。


    “說不說,你說不說?”


    “媽的,嘴硬是吧?讓你嚐嚐烙鐵的滋味!”


    “啊——!”


    接著便是一陣皮肉燒焦的臭味傳來。


    慘叫聲更加淒厲。


    秦贏走了進來,正在施刑的獄卒見他,連忙下跪行禮。


    秦贏皺著眉頭,看向那刑架上被打得已不成人形的刺客,淡淡的道:“還沒問出幕後主使?”


    看到秦贏皺起的眉頭,神情不悅,獄卒渾身劇顫,滿臉惶恐的道: “殿下,求您再給些時間,小人一定可以撬開他的嘴。”


    秦贏擺手:“起來吧。”


    他走上前去,看到那刺客已經被烙鐵燙得痛暈了過去,便說道:“弄醒他。”


    “是。”獄卒連忙弄來了一瓢水潑在他臉上。


    刺客猛然驚醒,搖了搖頭,灰暗的眼眸在看到秦贏的瞬間,猛地睜大,隨即發出厲鬼一樣的獰笑,“哈哈哈……來啊…還有什麽酷刑……都……都給爺爺使出來。”


    秦贏嘴角上揚,緩緩取出一根木質發簪,在他眼前晃了晃,冷漠的笑道:“陸阿三,你認識這東西嗎?”


    聽到秦贏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刺客陸阿三心頭一顫,原本想狠狠啐他一口血沫,但當看清秦贏手裏的發簪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眼睛發直。


    下一刻,他猛地別過頭去,強硬的吼道:


    “老子不認識!”


    他這表情變化,被秦贏盡收眼底。


    這根發簪,正是從小蘭兒哪裏得到的。


    秦贏一手把玩著發簪,冷笑道:“你真的不認識?那小蘭兒你認識嗎?”


    話音落下,陸阿三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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