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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海邊,她遠遠的看到杜默生倚在車旁,從背影上來看,似乎有很沉重的心事。


    “默生。”


    晚心奔過去,關切的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杜默生把視線移向她,伸出雙臂將她擁進懷裏,俯耳說:“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孩子?”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猛得推開他:“你說什麽?你是說楊芊雪的孩子不是你的?!”


    “恩……”


    杜默生重重的點頭,心痛的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這麽說,是那個叫石江的男人動了手腳?”


    “是的。”


    “可是你有證據嗎?”


    “這個不需要證據,隻要重新換一個鑒定機構就可以證明。”


    晚心恍然大悟,難怪那時候,她說換一家檢測,楊芊雪死活不同意!


    “默生,那你重新檢測了嗎?”


    滿懷期待的望著他,心想,她和杜默生之間,終於可以破鏡重圓了。


    “爸今天心髒病突發,因為聽到了孩子不是杜家的,醫生說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所以,現在不是揭發她的最好時機。”


    “那我怎麽辦?我還要等嗎?”晚心有些激動,還以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原來,不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孩子的問題已經很明確,不需要再揭發什麽,隻是這個時候把芊雪逼走,我擔心會對爸的身體不利……”


    晚心凝視著杜默生,雖然心裏很不甘,可是卻非常能理解,因為她比杜默生自己還清楚,親情的可貴。


    公公,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沒關係,受了這麽多的委屈,不在乎多受一點,等了這麽久,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她的善解人意令杜默生很感動,他欣慰的說:“晚心,謝謝,從來隻有在你麵前,我才是我自己。”


    晚心仰起下巴,輕聲說:“我也是,隻有在杜默生麵前,何晚心才是何晚心。”


    “我已經聯係美國的一家醫院,等爸病情稍微穩定一點,我就送他過去,不會讓你等太久。”


    “恩!”


    晚心開心的點頭,緊緊的圈著杜默生的腰,靠在他胸前,享受著海風撫麵的感覺,聆聽著海浪敲打岩石,她似乎,聽到了,春暖,花開的聲音。


    “對了,默生,如果嘟嘟不是你的孩子,那他的爸爸是誰啊?”


    “這個,恐怕隻有芊雪一個人知道。”


    他歎口氣:“可惜她什麽也不肯說,我總覺得,她這次迴來,藏著很多的秘密。”


    “要不你今晚跟她好好談談,把她的秘密套出來?”


    “怎麽套?”


    晚心思忖:“怎樣才能令她開心,你就怎樣做。”


    “你難道讓我犧牲色相?”


    “……”


    “就算不能知道她不想說的秘密,我也希望她可以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


    杜默生黯然傷神,念及舊情,他終是做不到,恩斷意決。


    “你試試吧。”晚心建議。


    “好。”


    把晚心送迴家,再迴自己家的路上,他就開始思索,要用什麽方法,才讓能讓楊芊雪對他坦誠。


    到了家門口,他也沒想出什麽特別管用的辦法,索性準備直接問,如果她不說,那麽明天,或許可以從石江那裏了解一點。


    經過客廳,正準備上樓,保姆諾諾的跑過來,壓低嗓音說:“少爺,你去看看嘟嘟吧。”


    “孩子怎麽了?”杜默生緊張的問。


    “剛才我出去了一趟,迴來的時候,就發現孩子身上被誰掐的青紫一片。”


    “什麽?!”


    杜默生震驚的挪動步伐,疾步衝進嘟嘟的房間,他已經睡著,隻是小臉蛋上,還殘留著可憐的淚水……


    “你看這裏。”保姆把被子掀開,露出孩子胖嘟嘟的大腿,赫然一片青紫,看的人觸目驚心!


    “還有這裏。”把孩子翻個身,背部和大腿同樣的淤青,杜默生心痛難忍,雙手握拳,恨得牙齒差點咬破嘴皮。


    雖然這個孩子跟他沒有關係,可他畢竟也隻是一個孩子,對一個孩子下手如此狠毒,足以見得這個人喪心病狂的什麽程度!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孩子的臉蛋,把未幹的眼淚擦拭掉,沙啞的吩咐:“弄點藥膏給他擦擦。”


    “好……”


    把被子重新蓋好,他起身往門外走,想想又迴頭問一句:“今晚家裏沒人嗎?”


    為什麽一個孩子受到這樣的虐待,沒有人製止?


    “樓下是沒有人,不過楊小姐一直在樓上。”


    杜默生點頭,迅速上樓,砰一聲推開客房的門,楊芊雪正傻傻的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嘟嘟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你掐的?”他厲聲質問。


    楊芊雪抬起頭,木然的問:“什麽淤青?”


    “你還想裝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三天二頭打罵嘟嘟,一個敢拿自己孩子生命換取不切實際幸福的女人,還有什麽滅絕人性的事做不出來!”


    “你到底再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掐嘟嘟了?我是打罵過他,但也隻是拍幾下屁股,有你說的那麽慘絕人寰嗎!”


    “有沒有那麽慘絕人寰你自己心裏清楚,就是一個後媽,也沒你這麽狠心!如果生下他就是為了折磨他,當初幹嗎還要生,你心理變態是不是!”


    楊芊雪憤怒的推了他一把,吼道:“我不許你侮辱我,我承認我為了得到你,做過一些瘋狂的事,可我再怎麽瘋狂也不會拿自己的孩子出氣!我去掐我自己的孩子,我有病是不是!”


    “你以為你現在還正常嗎?”


    “是,我是不正常,但也是你把我逼得不正常,杜默生,你給我記住,我楊芊雪這一輩子若是毀了,你脫不了關係!”


    “不可理喻!”


    杜默生憤怒的轉身,踏出房門前冷冷的諷刺:“就算孩子不是你掐的,你一個做母親的,孩子被人折磨成那樣也不知道,真是可悲。”


    他下了樓,見母親已經從外麵迴來,上前問:“媽,你是不是對嘟嘟做什麽了?”


    “嘟嘟?我對嘟嘟做什麽了啊?”竇華月一頭霧水。


    “你幾點出門的?”


    “出什麽事了嗎?”她警惕的澄清:“我晚飯都沒在家裏吃,要是發生什麽了,跟我沒關係哦……”


    “夢瑤呢?”


    “跟夢瑤也沒關係,她今晚同學過生日,比我還先出門呢。”


    杜默生陷入沉思,竇華月焦急的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嘟嘟被人虐待了。”


    “嗬。”她冷笑一聲,沒好氣的說:“我當是什麽事呢,被虐待還不正常啊,他那神經媽哪天不虐待他……”


    聞聽此言,杜默生再次上樓,隻是已經不再像剛才那般憤怒,而是心平氣和的敲門,待楊芊雪開門後,他徑直走進去,坐到沙發上,語重心長的說:“我們談談吧。”


    “談什麽?”


    楊芊雪眼圈紅腫,顯然剛才哭過。


    “三年前,其實你沒有上飛機是嗎?雖然當天飛往澳大利亞的飛機遇難了,但我已經查過,那一天,根本沒有你的登機記錄。”


    楊芊雪聞聽此言,突然變得很激動,她憤怒的吼道:“我上飛機了,我怎麽可能沒上飛機,我沒上飛機我去哪了!你告訴我啊!”


    杜默生見她反應如此之大,更加篤定,眼前這個女人心裏一定有什麽秘密,而且,是不能說,也不願說的秘密。


    “好,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談,你告訴我,嘟嘟的爸爸到底是誰?或者,這個孩子並不是你的?”


    “孩子是我生的,嘟嘟的爸爸是你!我已經是第n次告訴你了,請你不要再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累了,我要睡了!你走,走啊……”


    杜默生見她情緒波動的厲害,也不忍心再問下去,他起身離開她的房間,第二天,便找到了鑒定中心的石江,兩人約在一家商務會所見麵,石江對於他的邀約,並沒有特別淡定,其實他的任何表情,對於杜默生來說,都是意料之中的。


    “你好,還認識我吧?”杜默生優雅的伸出手。


    “認識,杜氏少總,恐怕沒幾個人不認識吧。”


    石江也伸出手,兩人禮貌性的握了一下,然後各自坐定,杜默生向來喜歡簡單,所以省去了一些拐彎抹角的話,直接開門見山:“楊芊雪是你的初戀情人?”


    石江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還是被他如此直接的問話弄得坐立不安,前天晚上,他已經從芊雪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並且也答應她,無論如何,不說出一句不該說的話。


    “是的。”


    “所以上次我們去做親子鑒定,你動手腳了?”


    短暫的沉默,他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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