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此女修不可思議。 .


    欺血督!


    這個名字意味著年輕一輩最強者,全仙門公認的第一天驕,半仙之下的無敵存在!


    甚至連弱些的半仙,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是一個怎樣的境界?


    堪稱半隻腳踏入半仙之門,觸『摸』到了那層大道的存在!


    “再敢磨蹭半分,殺你。”林奕淡淡道。


    女修頓時不敢再『亂』想。


    雖說她也知道,即便自己帶路,最終迎來的結果,多半也是被殺,可要在兩者間做出選擇,她自然會選擇後者。


    一個是馬被殺,一個是稍後被殺,後者至少還有一點出現變故的希望。


    而這變故,


    便是欺血督大哥,將他殺死!


    “別殺我,我知道他在哪!”


    女修連忙說道:“欺血督大哥正在鴻蒙一脈的星球,你身為隕仙地的修士根本進不去,而我可以帶你進去!”


    林奕可不管這些,他隻想找到欺血督。


    倒要看看,


    如雷貫耳的那家夥,是否像傳言那般可怕,但願……他不要太弱啊……


    從古仙戰場退出。


    與隕仙地修士的立場不太一樣,葬仙塔的修士們,出去的路,雖說也是一座神秘幽邃的塔樓,可其風格完全不一樣。


    走出塔樓,也不是黃土沙漠,


    而是星辰大海!


    女修輕車熟路,不敢耍花樣,沿途一路疾行。


    逍遙境的王級修士趕路速度極快,堪堪才半柱香的時間,便已然橫跨一眼萬年的距離,來到一處龐大的島嶼!


    這島嶼的占地麵積,恐怕一座頂尖星球都要大好幾圈!


    難以想象,這隻是一處島嶼。


    “鴻蒙。”


    迎風踏浪,登島嶼。


    耳邊響起一道悠久的歲月蒼老聲,警告著外來者,此地的歸屬者和統治者是何人。


    “小子不請自來,隻為解決私人恩怨,別無冒犯之意,還請仙君諒解!”


    林奕沉聲自語。


    他相信,鴻蒙一脈的仙君必然感知到了自己的到來。


    而且,自己所言,對方一定能聽到!


    仙君的力量,無窮無盡。


    無人應答。


    林奕全當是默許,一劍劈死滿臉驚恐與不甘的女修,擦拭著劍鋒的鮮血,朝著島嶼心空間跳躍而去。


    ……


    八大仙門,當屬鴻蒙一脈最為悠久。


    追溯起來,可到無數年前。


    那年,蔚藍星還未曾形成雛形,鴻蒙便已然存在,遍布星河。


    直到有一名為盤古仙君的強者橫空出世,將籠罩蔚藍星的鴻蒙力量破滅,開天辟地,鴻蒙的初代仙君,才至此隕落。


    也是因此,鴻蒙一脈與隕仙地的恩怨,自那開始便已經結下了梁子。


    鴻蒙一脈,以強為尊!


    要說八大仙門,最崇尚絕對力量的仙門,鴻蒙當之無愧的第一。


    ——他們連選親都是看重力量!


    武招親,可謂是鴻蒙一脈的傳承,是他們無數年間下來形成的獨特化。


    可卻有一人,


    她違背了家族的傳統,脫離開所有人的意願,死腦筋一條路走到黑。


    此女喚名,荒小妖。


    “血督大哥,今日我累了,請迴吧。”


    淡水湖邊,宅院外佇立著一名老嫗。


    老嫗臉遍布皺紋,身子虛弱,陽壽衰落,可卻能在其眉宇間,見到一絲惆悵意。


    “一萬年了。”


    青年男子氣宇軒昂,玩世不恭。


    可他卻視老嫗為同齡人一般,搖頭道:“我一生閱人無數,自認為盡在掌握,可你不知,我從來都沒有看穿過你,從未。”


    老嫗身子一頓,自然明白他是為何意。


    “他沒死。”


    老嫗麵無表情,平靜的話語,充滿堅定與初心不死。


    “死與沒死,又有何區別?”


    欺血督淡淡道:“你生於此地,注定要成為我的女人,對於這一點,你誰都清楚,你無法改變什麽。”


    “為什麽呢?”老嫗明知故問。


    “因為啊,我是仙君之下的第一人啊。”


    欺血督雲淡風輕,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隕仙地的半仙,已無人是我敵手,葬仙塔的族人,亦是如此。”


    未成半仙,卻無半仙可敵!


    此番魄力與實力,當之無愧的年輕一輩最強者,除去仙君,公認的第一天驕。


    “血督大哥。”


    老嫗忽然話鋒一轉,迴頭看向他,開口道:“他們總說,我是個異類,或許真是吧……可能我真的錯了,但……其實我錯的很開心,很……幸福呢。”


    欺血督身子一僵。


    從他臉『色』,看不出什麽端倪,可其氣血的湧動,卻是出賣了他那不甘的心境。


    “倒是說來聽聽,我到底哪一方麵不過他?”欺血督問道。


    “你已經問過不下百次了。”


    老嫗腦海浮現出一名青年的麵孔,嘴角的笑意若隱若現。


    她道:“不知道呢。”


    沒有緣由,


    喜歡一個人,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想當他的道侶,想與他翼雙飛,想和他漁舟唱晚。


    “真有那般邪乎?”欺血督皺了皺眉。


    “有的。”


    老嫗笑著點頭,癡道:“他若為帝,我可母儀天下,他若葉讀,我便,他若耕田,我織布持家,他即若為強盜,我亦能磨刀壓寨!”


    聞言,欺血督竟也不惱怒。


    他隻是有些煩悶,內心空有一腔不甘,卻無處可發泄。


    良久,他手心浮現出一株『藥』材。


    “拿著。”


    欺血督扔給老嫗,說道:“你的陽壽,已不足十年,服下這株逆命花,尚可再添三百年陽壽。”


    老嫗也沒客氣,毫不猶豫地接下。


    她知道,


    這不算虧欠人情。


    這一萬年以來,欺血督不止一次兩次的搜刮增加陽壽的天材地寶,硬生生給老嫗續命八千年。


    自八千年前,老嫗便自廢修為,淪為凡胎。


    她的想法很純粹,


    莫要再『逼』迫我了,你們都崇尚實力,如今我修為盡失,你們也不會催促得那般可怕了吧?


    事實,她做到了。


    鴻蒙一脈的直係小公主,淪為廢人,並且自甘墮落。


    這事傳出去,糟人恥笑。


    越是名門望族,愈發在意臉麵,於是這位小公主,從家宅被趕了出來,搬到偏僻的湖邊,無人問津。


    唯獨欺血督,偶爾會來探望。


    別誤會,


    他並非真心實意的喜歡,在他看來,鴻蒙小公主雖已廢,可體內的血脈依舊純正。


    與此等血脈純正的小公主,結合雙修,多多益善!


    他實在是無路可選,


    誰讓八大仙門裏,除去歸隱不問世事的空間外,唯獨鴻蒙一脈戰鬥力最為強盛,又偏偏隻有她這一尊小公主呢?


    “在我得到你之前,別死了。”欺血督淡淡道。


    他付出了無數的心血投入。


    若是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鴻蒙一脈恐怕得給他一個交代才是!


    “血督大哥,別在我身浪費精力了。”


    老嫗搖了搖頭,說道:“與其如此,不如去請見老祖,讓他老人家再生一女,如此一來,對你,對我,都不失為一個好結果。”


    欺血督瞥了她一眼,倒是沒敢接這話。


    在背後議論仙君,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不想動強,真的。”


    欺血督的耐心逐漸忍耐到邊緣,沉聲道:“我再給你一百年,你知道的,你的血脈對我而言至關重要,我若是想一舉成為最強仙君,你的血脈必不可少,若是一百年後,你仍然執意如此,到時……莫怪我無情!”


    “此言,恐怕有些不大合適吧?”


    驟然,在遙遠的數萬裏之外,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


    老嫗整個人,如遭雷擊!


    “是他……”


    “錯不了,是他,真的是他……”老嫗渾身顫抖。


    宕——!


    空間被撕裂開,林奕從走出。


    見此來者的真身,欺血督眯起了眼睛,負手而立。


    驀然,老嫗渾濁的雙眼,朦朧似淚。


    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轉過身,捂住了充滿皺紋的蒼老容顏,惶恐的自卑。


    等君一萬年,不敢紅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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