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十分誠實,“在尤州楠的宿舍裏,總經理,有什麽事嗎?”


    尤州楠本來正想著怎麽出牌,聽到總經理這三個字,瞬間打了個激靈,隨即一個賊笑向林夏拋了過去,悄悄的說道:“總經理又來關心小白兔啦?”


    “……”林夏把尤州楠試圖湊過來的耳朵推了迴去,電話裏李元煦似乎在睡覺,他的聲音有些不清楚,含糊的說了聲“等我”後便掛了電話。


    尤州楠問道:“什麽情況呀?”


    “我也不知道,他就說了聲等他。”林夏說道,她的肚子有些餓了,環視了一圈尤州楠的宿舍,“要不我們出去先吃晚飯吧?都七點多了,迴來再鬥地主吧。”


    尤州楠應了一聲,“先把這盤鬥玩。”


    兩個人把這一盤鬥完後,尤州楠又換了身衣服,林夏幫她把要帶下樓的垃圾收拾了起來,來來迴迴一共十多分鍾,正要開門時,門外便響起了門鈴。


    尤州楠打開了門,一驚,“祖……哦不,總經理?!”


    醫院裏。


    這間私人病房多了許多生氣和歡笑聲,就像外麵突然放晴了的天氣一樣,陰雨過後,又是一片晴朗燦爛的陽光。


    “啊,夏天熱死了,好不容易下了次雨,竟然那麽快就放晴了。”


    夕楊站在窗戶前,她一邊揮著小手扇風一邊抱怨道,接著,她扭過頭,衝安安一笑,問道:“小安安,你喜歡下雨天還是喜歡晴天呢?”


    安安想了想,眨眨眼睛,聲音稚嫩的說道:“喜歡下雨天。”


    “為什麽?”林夏饒有興趣的問道,她正坐在椅子上為林向晨剝橘子。


    安安笑得十分單純,“因為那樣子媽媽就有時間陪我了。”


    林夏與林向晨同時一愣。


    唯有夕楊不明白安安家裏的情況,她純真一笑,問道:


    “安安的媽媽很忙嗎?”


    “嗯,媽媽每天都很忙的,我經常看不到她。”安安說著,卻已經覺得習以為常了,他小跑到林向晨的床頭邊,將口袋裏的兩張小千紙鶴送,給他。


    陽光下,那隻紅色和青色的千紙鶴像聚集了所有的光芒一樣,雖然折疊得一大一小,但十分小巧用心,千紙鶴的翅膀上還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


    小晨哥哥早日康複。


    小晨這兩個字是安安練習了好久的,好不容易寫得能見人的時候,才敢寫在千紙鶴上,而康複兩個字的比劃太多,他便用了拚音代替,字跡稚嫩,歪歪扭扭的,卻透露著無人能及的關懷。


    林向晨一愣,他手裏的千紙鶴一點重量都沒有,卻仿佛是世上最無價的寶物,他看向安安,不由得感動和驚訝,問道:


    “這是……給我的?”


    “嗯!媽媽說了,紅色代表的是健康和希望,青色代表的是堅強,所以安安就折了千紙鶴送給小晨哥哥,字嘛……字有些醜,小晨哥哥不要介意就好了。”


    安安說道,清澈的眼睛裏有著令人動容的天真。


    林向晨笑道:“字很好看,比哥哥寫得還要好看,謝謝安安。”


    “真的嗎?”安安興奮的問道,臉頰因為林向晨的誇獎而紅撲撲的,“那安安以後天天都寫信送個小晨哥哥好不好?”


    “當然好啊。”


    夕楊看著林向晨笑的模樣,不免吃醋,討厭,她又不是沒有寫過信給他,怎麽都沒有見過他對自己笑得這麽寬容的模樣呢?不過,安安這個小家夥真的很惹人喜歡啊,乖巧懂事,又長得可愛,難怪小晨和林夏姐姐都那麽疼愛他了,可惜就是太瘦了些,這個年紀的小朋友不都白白胖胖的嗎?真是的,安安的媽媽也太不厚道了吧。


    林夏看著他們開心談笑的樣子,不免動容的一笑。


    過了不久,似乎是林向晨的主治醫生聽說林夏來了,一位護士前來病房,對林夏說道:“林小姐,陳醫生麻煩您去辦公室找他一趟,是有關林向晨先生的手術問題。”


    門外的李元煦挑眉,尤州楠眼尖的瞧見了他手上提的披薩,咽了咽口水。


    林夏囧了囧,李元煦的跑車就是神速啊。


    李元煦站在門外,他鄙視的看了眼尤州楠,“你不打算請我進去?”


    “啊,快快快,總經理快進!”


    尤州楠趕忙讓李元煦進去,餓得不行的她一看到吃的就忘乎所以了,李元煦索性把披薩甩給了她,他看了眼站在一邊的林夏,嘴角上揚,“我就知道你還沒吃。”


    林夏一愣,隨後笑了笑,“你怎麽知道?”


    “我是神。”李元煦毫不自戀的臭美道,其實他也是猜的,經常在公司聽說尤州楠從不做飯,林夏又和她在一起,他便猜想兩個人都沒吃飯。


    林夏幽幽的問道:“後麵漏了兩個字吧……”


    “……”李元煦一愣,他並不介意,琥珀色的瞳孔倒是露出了驚詫的笑意,“什麽時候你也這麽惡趣味了?看不出來啊。”


    “跟你學的。”林夏縮了縮脖子,果斷將目光放到了披薩上。


    尤州楠一邊吃披薩,一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


    林夏什麽時候和祖宗的關係這麽好了?祖宗竟然還這麽縱容一個女人,竟然,竟然還意外的貼心的帶了份披薩,難得,難得啊!


    尤州楠迴想了一下李元煦的秘書的抱怨,按她的話來說,李元煦雖然年級不算大,可在外頭招惹的女人不少,一天起碼就好幾通電話打來煩人,而李元煦理都不理,偶爾想玩樂玩樂才找那些女人,尤州楠能感覺到,祖宗對林夏的感情絕對特殊。


    尤州楠暗自搖頭,愛情還真是有超強的魔力,看來她得趕緊加快速度找對象了。


    李元煦來了一會後就走了,林夏有些疑惑,“我怎麽感覺他心情不好?”


    “有我這麽一個電燈泡,心情能好嗎?”尤州楠偷笑道,見林夏瞪自己,險些一噎,“行了行了我不開玩笑了嘛,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祖宗這人太花心了,不能讓你托付終身,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情況還不錯嘛!”


    “少來了,不談這個。”


    林夏擰眉,剛才李元煦雖然跟平常一樣一直在笑,可是她卻感覺到了他的心情,似乎很複雜,一種說不出的複雜。


    她看向了窗外的雨。


    席明走之後,c市的天氣一直都不太好,幾乎每停那麽一會兒就開始下雨了,一會兒陣雨,一會兒又是毛毛細雨,搞得每個人的心情都起起伏伏的,狀態十分不好,各種壓抑的情緒都湧了出來。


    林夏沉默不語。


    許久,她掏出了手機,猶豫片刻,終於決定給席明發了一條短信。


    “滴滴——”


    席明正在書房裏處理著文件,他的下午還有一個會議,明天的活動結束後就可以迴c市了,這幾天不知為何,他很想林夏,可出於麵子,又不好意思率先詢問她過得如何。


    這種想念過於糾結。


    席明無論是做什麽事情,講究的都是個幹淨利落,可唯有想念一個人的心情,是什麽都無法阻止的。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顯示人,席明的心頭掠過一絲驚喜。


    “你好嗎,倫敦的天氣好嗎?”


    似乎看到了遠方的她發送短信時平淡的心情,那種關心的語氣,讓席明這幾日的不平衡和疲憊舒適了許多,他想了許久,隨後在鍵盤上打下四個字——


    等我迴來。


    林夏在醫院樓下買了早餐和水果,走進病房的時候,夕楊已經在那了,她背對著大門,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向窗外祈禱道:


    “上帝保佑小晨一定要康複起來,手術一定會沒事的!他還要畫畫,還要和我一起考美院,到時候,我們還要一起上下學,保佑保佑,一定要保佑啊!……”


    林夏站在門口,失笑。


    病房內的小晨和夕楊都沒發現林夏的到來,林向晨倚靠在床頭上,微笑地看著夕楊禱告的模樣,早晨的陽光灑在病房裏,一片光輝,顯得生機勃勃。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


    林夏看向窗戶,她眯起了眼睛,似乎席明迴來後,c市的陰雨也就散去了,還真是有魅力,男女老少不放過那就算了,天氣也圍著他轉。


    夕楊禱告完畢後跳到了林向晨的床邊,純真的一笑,“我已經幫你祈禱咯,姥姥說了,真誠的向上帝說話的話就一定會成真的,雖然我都不信神,但是現在唯一能替你做的,就是這些了。”


    林向晨的笑容溫和,“其實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就很感謝了。”


    “又來了,”夕楊嘟囔道,“不是都跟你說了,不要對我這麽客氣嘛,搞得好像我們兩個人很不熟一樣,李真真他們都說,越是在喜歡的人……啊不!不是,那個……”


    夕楊尷尬的撓了撓頭發,該死,她怎麽又說錯話了?!


    “我……”


    夕楊語無倫次,立馬撇過頭,不敢看向林向晨的神情。


    怎麽辦,她又說錯話了……


    記得在學校的時候,林向晨就不太喜歡開玩笑,別人要是拿他來說笑的話,他就會不開心,特別是說有關林夏的話題,還有猜測林向晨喜歡誰的話題。


    夕楊心中忐忑,小晨不會生自己的氣吧?!


    林向晨躺在病床上,微微一愣,可隨後,唇角上揚,溫和的問道:“越是在喜歡的人麵前,越是放得開,是嗎?”


    “啊,對!”夕楊同力點頭,有些驚詫的看著林向晨。


    林向晨微笑,“他們也對我說過。”


    “這,這樣啊……”


    夕楊尷尬的低下頭,有些窘迫和失落,原來,原來隻是他也恰巧聽過而已,她還以為他已經不介意了呢……


    林夏莞爾一笑。


    她喜歡看見夕楊和小晨在一起的畫麵,那看上去十分和諧,小晨不善於開玩笑,夕楊的性格又十分活潑,總能給他帶來點兒歡樂。兩個人純潔的好像是墜落下來的天使一樣,不受一點兒現實的摧殘,臉上的笑容無論在什麽時候,都能給人一種很舒心的感覺。


    不久,林向晨看見了站在病房門口的林夏,他動了下身子,臉上微微欣喜,“姐,你來了!”


    “是啊,其實站在門口好久了。”林夏笑著走了進來,將水果和早餐放在了桌上,“你吃了嗎?”


    林向晨點點頭,夕楊尷尬的說道:“我,我早上熬了粥給他喝……”


    “啊?”林夏一愣,“熬粥……那要花蠻久的時間吧?”


    夜晚。


    剛下過雨的c市處處是一片清新,街道上的人並不多,車流也不如平常擁擠,林夏緩步走在街上,今天是第五天了,席明上午的時候才發來一條短信,表示他要登飛機了,大概正是因為這樣,林夏這一天都十分有動力。


    秦珊也不再找她麻煩了,但財務部裏的氣氛明顯因為這段時間的吵鬧而僵硬多了,林夏雖然有些不適應,但每當她動起想和秦珊好好說一說的想法時,尤州楠就趕忙打住了。


    其實這樣也好,公私分明,也不必去糾結這麽多的事情。


    林夏深唿吸口氣,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現在已經是八點多了。


    可席明還沒有一個電話打來,會不會已經迴去了?


    林夏想著,她正準備要迴去,一輛黑色的小車便突然停到了她的麵前,後座的車窗搖下。


    林夏一愣。


    日思夜想的人就這樣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知所措、驚喜,所有的情緒全都湧上了心頭。


    修剪得利落的柔順黑發,漆黑如玉的雙眸依然泛著冷漠,這樣精致的麵孔無時無刻不張揚著妖嬈與性感,席明看向她,頭一偏,開口命令道:


    “上車!”


    ……


    車上。


    方然坐在駕駛座上開車,她十分聰明的把後視鏡給蓋上了,假裝一切都聽不到看不到的模樣,專注的開車,而林夏坐在席明的身邊,此時此刻的心裏,就像個初戀的孩子般茫然失措。


    這些天裏,明明幻想了無數次和他對白的畫麵,幻想了無數次見到他時該說的話和該做的表情,可當這個畫麵突然出現了,她竟然像失憶了一樣,什麽話都想不起來,就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車內隻重複播放著一首抒情的歌曲。


    席明漆黑的雙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雙比女人還要纖細的手指穿梭在她順滑的秀發中,車內是他熟悉她所有的一陣淡淡清香,賽過所有知名的品牌,勝過那些上流社會的女子的奢華香水。


    他的手就像有魔力一樣。


    林夏的渾身僵硬著,她不經意的抬眸,席明的雙眸深邃柔情,她稍不小心,竟沉淪了下去,愣愣的與他對視,心裏一點一點的被俘虜。


    席明定定的看著她。


    那抹情緒是說不出來的複雜與深情,像在看她,又非在看她。


    才幾日不見,思念卻非常濃烈,本身就沒有幾兩肉的她似乎又消瘦了不少,席明心疼地將她摟進懷中,他閉上眼睛,喃喃的聲音如最動聽的蠱惑一般:


    “最近,沒有好好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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