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


    這個男人美得陽剛,美得可怕。


    “一個男人美成這樣還真是恐怖。”林夏發出自己的感言,接著轉身將手中的塑料袋扔進垃圾桶中,“還是小晨好,又乖又可愛。”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她的笑容就不由得染上唇角,加快了迴家的腳步。


    小公寓的門關上,滿屋的明亮。


    “是姐姐嗎?”廚房裏探出了一個小腦袋,那個男孩見是林夏,便笑得更開心了,他係著姐姐平常的卡通圍裙,就連臉頰上不小心沾上了些許麵粉都渾然不知。


    原先還想責怪他身體不好還做飯,不過,見到他這個可愛的樣子也不忍心責怪了。


    “不是讓你不要做飯嗎?身體不好還敢亂動,”說著,林夏卻像個小孩子一般唿吸起空氣裏的菜香味,“好香啊,向晨做了什麽好吃的?”


    林向晨害羞的摸了摸後腦勺,笑容純真而可愛,“都是些很平常的飯菜呀,雖然你在電話裏說自己吃過了,不過我想,姐第一天工作一定很辛苦,所以無論如何也要等姐下班,做一頓飯好好慶祝一下!”


    真是懂事啊……


    林夏微微一笑,心裏無限感動。


    餐桌。


    天花板上的吊燈散發著微弱的燈光,不過,這似乎並不影響這兩個貪吃鬼的食欲。


    “姐姐真的有吃飯嗎?看上去,好像很餓呀……”林向晨幾乎都沒怎麽吃飯,他望著林夏,她已經盛了第二碗飯了,


    “啊?呃,我吃過了……”林夏抬起頭,眼神有些閃躲,不過馬上若無其事的一笑,“可是誰讓小晨的飯那麽好吃呢?說來說去還得怪你才對,總是做得那麽好吃。”


    林夏說著,將盤子裏的雞腿夾到小晨的碗裏,後者的眼睛澄澈,看上去十分高興,“既然好吃姐姐就多吃點!這個雞腿給你!”


    “我不要,小晨吃。”


    “姐姐吃!”


    “小晨吃!”


    兩雙筷子就這樣互相推讓著,突然,“咚”的一聲,雞腿掉到了餐桌上。


    林夏氣唿唿的瞪著林向晨,似乎像媽媽責怪不懂事的寶貝,而小晨也乖乖的縮起了脖子,像個認錯的孩子。突然,兩人目光一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空氣裏全是快樂的氣息。


    林向晨拿過林夏的碗,替她盛好了湯,接著眨眨眼睛,好奇的問道:“姐,今天工作還順利嗎?”


    “……?”林夏茫然的抬起頭。


    “工作啊。”


    林夏一愣,馬上反映過來,幹笑道:“還行吧,挺順利的,店裏沒有什麽客人。”


    順利?


    林夏心中歎氣,要能順利的話晚飯何必吃幹麵包呢?早上還沒做多久呢,一不小心把咖啡灑了就被老板娘開除了,真是可惡啊,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她,害得她又重複了前幾天的生活--


    不斷找工作。


    可在這個連研究生都會失業的社會上,誰肯要她一個從二流學校畢業出來的學生。


    “是嗎?”林向晨笑了笑,澄澈的眼睛像個小孩子一樣,眨呀眨的,“那姐姐明天也要加油哦。”


    林夏輕笑,正要迴答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屏幕上方顯示著好朋友“安娜”的名字。


    她接起,裏麵卻傳來了一個稚嫩的哭聲,語氣裏充滿了驚恐與慌亂:


    “媽媽昏倒了!她喝酒了!……阿姨,我好害怕!!媽媽迴到家就突然昏倒了,她一直在哭!你趕快過來,我好害怕,我好怕!……”


    林夏將藥膏塗抹在掌心中,揉搓得微微發熱時,才小心翼翼的塗在安娜的額頭上,她歎息道:“怎麽又喝那麽多酒呢?額頭都不小心磕到了。”


    安娜不說話,卻疼得微微吸氣。


    “真是的……”林夏無奈,她轉過頭,看了眼那個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小身影,微微一笑,“安安,水倒好了嗎?”


    那個不過五歲的小男孩怯怯的點了點頭,望了望媽媽後,膽小的走了進來,把水遞給林夏,後者接過,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誇獎道:


    “真乖,不過很晚了,快去睡覺吧。”


    安安點了點頭,小聲的向安娜說了聲晚安。


    木門輕輕的關上了。


    林夏歎息,無語的將剩下的藥膏輕柔的塗抹在安娜的額頭上,後者凝視著她,接著輕輕歎氣,紅唇蠕動,最終卻什麽也沒說,沉默的望著半開的窗戶。


    “幹嘛要這樣對待安安呢?他隻是一個小孩子,你每天陪客人喝酒到半夜也就罷了,何必對他那麽冷淡呢?”


    “……”


    “我知道你很難受,可他畢竟隻是個孩子……”


    “……”


    安娜望著窗外的眼光黯淡了不少,臉色蒼白。許久,她才輕輕的搖搖頭,痛苦的閉上眼睛,縮進被窩裏不願說話。


    林夏歎了口氣,輕輕的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路過安安的小房間,見門是虛掩著的,她便走了進去,打開開關--


    隻見安安竟然還坐在床上,本來有些害怕的神情見到林夏後放心了不少,卻依然有些膽怯,小手緊緊抓著被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林夏。


    “睡不著嗎?”林夏坐到了床邊,輕柔的摸了摸他細軟的頭發。


    安安恐懼地畏縮著身體,弱弱的點了點頭。


    林夏凝視著他,眼眸裏有些心疼,本想說些什麽,轉念一想,便微笑著寬慰道:“不要想太多了,你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早點睡覺的,媽媽是愛你的,別害怕。”


    “可她每天迴來都是大哭,或者醉醺醺的……”


    林夏微怔。


    安安繼續囁嚅道:“媽媽以為我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醒著……我知道,媽媽每天都在哭,每天都在喝酒……”


    林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她眼裏安安一直是懂事的孩子,即便沒父親,他也從不吵不鬧,即便安娜沒時間陪他,他也從不會抱怨什麽。可安娜每天的糜爛,也或多或少的對他帶來了影響。


    “阿姨……”安安的眼眶微微泛紅,他伸手抱住了林夏,哽咽道,“求求你了,求求你勸勸媽媽不要再喝酒了……我每天都看到她大哭,每天都看到她拿著爸爸的項鏈……”


    “爸爸的項鏈?”


    “嗯啊……”安安抬頭,澄澈的眼睛裏都是淚水,他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清楚些,“媽媽對我說那是爸爸留下的東西,她還說了,爸爸答應她會迴來娶她的……而且,而且也會帶我迴家的……”


    房門突然傳來一聲“吱呀”的聲音--


    安安抽泣著並沒注意,林夏望去,一雙腳站在半掩的門外。是安娜,她的身上還有濃重的酒精味,許久,她才轉身離去。


    漆黑的屋外看不清她的神情。


    是難過的吧……


    五年了,沒有任何的消息,從開始盲目的等待到中途瘋狂的尋找,再到最後一廂情願的繼續等待……


    林夏想著,輕輕撫摸了下安安的肩膀,輕笑道:“無論是媽媽或爸爸,他們都是愛你的,就像媽媽,工作哪怕再忙都會迴家,每個周末都會抽出時間帶你去散步。”


    “嗯,我也愛媽媽。”


    “好孩子,那快睡吧。”


    林夏的眼眸中帶著溫暖的笑意,把安安哄睡後已經快十二點了,她剛打開房門準備出去,就見到安娜化好了妝正在穿那雙閃亮的高跟鞋。


    安娜迴頭,見是林夏,勉強的牽起嘴角。


    她看上去十分妖豔,大卷的酒紅色長發披瀉下來,黑色的露肩連衣短裙將她的身材襯得完美無缺,淡淡的眼影顯得魅惑,原先蒼白的嘴唇早已上好了性感的紅色口紅。


    “你簡直瘋了!”


    林夏平日靜靜的眼神裏現在有些生氣,說著,她衝上去一把搶過安娜手中的夾包,剛要怒罵她,卻轉念想到安安正在睡覺。


    “我瘋了?”安娜的腳下一晃,麵容憔悴,“我不這樣做,拿什麽生活?!”


    “……”林夏氣得胸口微微起伏,她深唿吸口氣,盡量讓自己像往常一樣平靜,接著,聲音壓低,拉住了安娜的手,“我們出去說。”


    酒吧裏的音樂十分嘈雜,昏暗的燈光裏有讓人說不清的糜亂與沉迷。所有在舞池上的人都隨著的士高音樂擺動著身軀,不時的跟著節奏吹口哨鼓舞著歡唿。


    林夏和安娜坐在吧台處。


    前者十分不適應這樣的夜生活,全身都覺得不自在,安娜卻是早已司空見慣,她接過調酒師手中的威士忌,有些沉醉道:


    “對你而言這是個令人惡心的地方,對我來說,卻是個完全能放縱自我的地方。隻有在這,我才能找到自我,我才能覺得我是活著的。”


    安娜說著,將威士忌飲了一大口。


    火辣辣的感覺充斥著,她所有的感官,林夏擰起秀眉,“不要喝了。”


    說著她就要奪過安娜的酒杯,後者卻是一轉身,醉醺醺的說道:“林夏,我安娜感謝有你這樣的一個朋友……”


    她頓了頓,靠近林夏的耳邊,低聲道:“可我還有一個好朋友,你知道誰嗎……”


    “我不知道。”林夏的眼眸靜如潭水,她穿著白色的襯衣,黑色的打底褲,樸素的帆布鞋,即便處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她看上去卻與這沒有任何一點關係。


    安娜像個孩子般的“噓”了一聲,接著咯咯地笑了起來,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道:“就,就是它!……酒!我的好朋友!”


    林夏的眼底沉痛。


    安娜一個人在嘈雜的音樂中放肆的大笑,笑著笑著,一行眼淚卻流了下來。


    她還未說什麽,在酒吧內部四麵八方旋轉著的霓虹燈便一瞬間滅了下來!


    整個酒吧霎時黑漆漆的一片!


    “搞什麽啊?!這什麽情況啊,玩得正嗨呢!”“就是啊,老板在哪啊?!”“停電了是不是?”七嘴八舌的聲音充斥在整個酒吧,每個人都在咒罵著自己的不滿。


    “停業啦停業啦。”酒吧大門口傳來了一陣充滿了玩味的笑聲,接著一個人的身影懶洋洋的走了進來,“喲,這麽大的陣容啊。”


    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人群中有些騷動。


    “臭小子,是不是你幹的?!”


    “你這是要揍我嗎?”那個人的聲音充滿了笑意,語氣裏倒是不少的囂張。


    “你!……”先前還罵著臭小子的家夥眼尖的看見了那人身後的幾個保鏢,頓時聲音低了下去,卻依然仗著自己人多,嘴硬道,“你最好立刻把燈打開!否則……”


    “否則要讓我吃拳頭嗎?”


    “可惡,你竟然那麽囂張!”那人說著就和自己的兄弟要衝上去,然而,人群中突然傳出了一陣尖叫聲,包括骨骼碎裂的聲音!


    距離酒吧中心最偏遠位置的林夏根本搞不清情況,她顧不得發生了什麽事,趕緊,拉住了正想去湊熱鬧的安娜,低聲道:“別動!”


    安娜乖乖的不說話了,她被酒精麻痹著,雙腿發軟,渾身靠在了林夏的身上,後者歎息,接著心裏有些不踏實,剛才的尖叫聲怎麽迴事?怎麽人群好像漸漸散開了?


    果然,酒吧這個地方是危險的。


    她還未反映過來,一瞬間的事,酒吧裏的燈驀地打開了!


    林夏條件反射的伸手去遮擋,突然的燈光讓她措手不及,眼睛有些吃疼。


    “嗯?這怎麽還有人?”那個玩味的聲音看向了她們,接著,薄唇微勾,輕笑道,“嘿,還不打算走嗎?”


    “……”林夏有些尷尬,原來不知不覺中,人群都走開了。


    寬敞的酒吧一時之間顯得有些空曠,安娜已經醉得靠在林夏肩頭上睡著了,而林夏的正對麵,是那個無論是語氣還是行為都充滿囂張的男人,包括他身後不下十個的保鏢。


    林夏至始至終都低著頭不敢看他們。


    她的腿因為長久站著有些發軟,而身上又靠著個安娜,更讓她這個“想走出去”的想法有些力不從心。


    “我們馬上走……”氣氛有些尷尬,林夏趕緊扶好了安娜,幾雙眼睛盯著她就像地球人盯著外星人一樣,她咽了咽口水,剛邁開一步,卻險些跌倒!


    她聽到了那個男人撲哧的笑聲。


    “行了,我又不是怪獸,有那麽嚇人嘛?酒吧嘛,該玩就玩唄,走啦走啦!”那名男子說道,語氣仍有份放誕不羈與囂張,林夏低著頭不敢看他,隻聽到那群人的腳步聲朝樓上走去,這才敢抬起頭,舒了口氣。


    安娜睡得死沉,嘴裏不斷喃喃著要繼續喝酒,林夏無奈,剛要扶起她往門口走時,一大幫的人又陸續進來了,整個酒吧瞬間又恢複了熱鬧,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這都可以啊。”林夏目瞪口呆,渾身都沒力氣的她隻好先將安娜放了下來,錘了錘肩膀,接著見一位服務員路過,問道,“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二樓左轉就到了。”


    “謝謝!”


    洗手間。林夏對著鏡子洗了個臉,擦幹淨後深唿吸口氣,剛準備走出去時卻突然間聽到聲音,她一愣,隨後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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