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媒體圍堵、奚落的時候,她傷心難過、病的奄奄一息時,他怎麽沒想到她是他老婆?


    忍著滿腹心酸,她嘴唇發白、聲音虛弱地開口:“你讓開,我不要你管!”


    “小淩?……”


    看著她蒼白的臉、疏離的神情,景正皓心頭也是五味缺一味――除了甜味,酸、苦、澀、鹹四味都有。


    他知道,這次是他不對,傷了她的心,可是,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而且,她既不哭、也不鬧,隻冰冷地疏遠他,他連賠罪、哄慰的機會都沒有!


    “……你真是蠢的無可救藥了!借別墅給白蕾的事我就不評價了,你怎麽可以把嫂子晾在一邊?這個時候,你得哄著她,纏著她,一定要反複認錯、道歉,甜言蜜語、死纏爛打,直到她消氣!她說想一個人靜靜,你就真和她分床睡了?女人這個時候的話都是氣話!……”


    下午,聽完他的陳述之後,喬楓把他臭罵了一通。於是,有點開竅的他開始打童淩的手機。


    還好,她沒關機,而且每次都接了。可電話裏,她從不出聲,隻任他好言好語、甚至低聲下氣地說半天,最後再‘嘟’地掛掉電話。


    一次,兩次,三次……饒是他再理虧、再好氣性,也憋不住了。


    最後一個電話,他想問她在那,想找她當麵談談。發現她手機占線,他直接打到她辦公室,確認她在辦公室之後,他便直接找了來。


    此情此景,她病懨懨的樣子讓他心疼,她在別的男人懷裏的一幕又讓他惱妒,她疏離的、冰冷的語氣更讓心慌無措……


    眼見身後滯留的人越來越多,聚焦在他們身上的、或苛責或看熱鬧的目光也越來越多,童淩再次出聲:“你快讓開!”


    被她虛弱卻冷冽的聲音所震,景正皓不由地側開身,眼睜睜地看著葉霄抱著她出了校門。


    校門外,童淩示意葉霄放下自己,然後借著他的胳膊,勉強站好。隻是,四下環顧,並不見‘周康’的身影。


    “你出來找人?找誰?……先別管這些了,我送你去醫院!”


    隨後跟出來的景正皓忍不住問道,並試圖將她‘移交’到自己身上。


    童淩不理他,而是借葉霄的手機、撥了她自己的手機號,沒想到居然是關機狀態。


    這個‘周康’,不是說馬上到的嗎?而且,十分鍾前才通了電話,他怎麽會突然關機呢?


    見她明明帶著自己的包,卻用葉霄的手機打電話,景正皓終於意識到什麽:“……你的手機呢?……丟了?”


    敢情他下午的幾個電話都是別人接的?他那些低聲下氣的哄慰都被別人聽去了?


    他又窘又惱,不自覺地抬高聲調,“什麽時候丟了?你怎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


    見景正皓這個時候還責備她丟了手機沒告訴他,童淩心裏隻剩悲涼。她沒說什麽,隻看著他,哀絕地。


    葉霄再也忍不住了:“你還有臉說,這都是拜你所賜!你在外麵風流快活,堂而皇之地送別墅給小三,連累師姐被記者堵在係樓裏……”


    景正皓一愣:“被記者堵在係樓裏?……有記者來過學校?”


    “葉霄!別說了……”


    葉霄才要說什麽,被童淩止住。她的目光始終在景正皓臉上,“迴家吧,迴家再說……”


    “小淩……”


    景正皓被她絕望中透著決心的平靜嚇到了,不由地抓著她的胳膊,還正巧抓在她有傷的胳膊上。


    許是痙攣的胃痛壓過了一切,童淩並沒怎麽感覺到胳膊疼,倒是景正皓摸到了她胳膊上纏的紗布,忙不迭地鬆開:“你胳膊怎麽了?”


    童淩沒迴答他,而是轉向葉霄:“謝謝你了,你先迴去吧!”


    “可是……”


    葉霄四下掃了一圈,“我估計那個缺德的周康根本沒來!先不管手機了,我送你去醫院!”


    景正皓既納悶‘周康’是誰,又被葉霄的無視激惱了,隻是,這個時候,他不敢再鬧性子,隻巴巴地盯著童淩。


    “不用了。”


    童淩勉強扯了扯嘴角,示意有景正皓在。


    葉霄雖對景正皓百般不滿,可人家畢竟是童淩的正牌老公,所以,他隻憤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叮囑童淩:“好吧。有事隨時找我!”


    礙眼的人終於走了,景正皓心裏略舒暢了一點,旋即攬住有些站不穩的童淩,急切地說道:“我們去醫院!是胃疼嗎?你的胳膊……怎麽迴事?”


    “不,我們迴家。”


    “……先去醫院,其它的迴來再說好嗎?”


    景正皓隱隱料到她想迴家談什麽,可眼下顧不得那麽多。心一橫,他不容分說地抱起童淩,往幾十米外的百盛苑走去――他的車還在小區裏。


    童淩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看著他焦急的臉,鼻子一酸,才硬下的心腸又軟了。


    這麽多天的相處,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在意,也知道,跟出國前相比,他在努力經營兩人的婚姻,經營這個家。可這一切,都是在沒有白蕾的前提下……


    如今,白蕾迴來了,而且高調的、甚至帶著宣戰意味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裏,那她和他,還能像前一陣那樣嗎?


    她相信,景正皓隻是把別墅借給白蕾,至於之後的一係列事,完全是被人利用了,甚至,那些圍堵她的狗仔隊,很可能是被人收買、受人指使的。


    她也想過,像倪莎說的那樣,挺身扞衛自己的婚姻。可是,她不知道怎麽扞衛,更不願把時間和精力花在和一個有心機的準小三身上!


    再者,如果景正皓的心在她這,她無需這麽做;如果他始終放不下白蕾,那就更沒那個必要了――勉強來的婚姻,她不要。


    百米外的某拐角處,鄒劍看著兩人的背影遠去,濃眉凝著,目光閃爍不定。許久,他看了一眼手裏握著的酒紅色手機,抬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已深,百盛苑小區一片靜謐。


    銀灰色的賓利慕尚在地下停車場徐徐停下,景正皓下了車,繞過車頭,打開後排座的車門,小心地將已經睡著的童淩抱了出來。


    在醫院掛點滴的時候,痛勁緩過來的童淩精疲力竭地睡著了。景正皓見她已經無礙,拿了藥,又仔細詢問了醫生,便迴來了。


    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景正皓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才一天多的時間,她憔悴了許多,甚至,他都能感覺到她輕了。


    心疼之餘,他心裏一堆疑問。她胳膊上的傷,她的手機……還有那個叫‘周康’的男人。


    不過,再疑惑,也隻能等她睡醒了再說。再者,有更迫切的事等著他去做……


    童淩醒來,恍惚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在家裏。


    胃已經不疼了,隻是,由於一天來沒怎麽吃東西,胃囊似乎縮在了一起,繃的難受。


    她好容易下了床,雙腿虛軟地挪到門口。一開門,就看到在客廳的陽台上打電話的景正皓。


    “……務必通知到這幾家報社、電台,勒令他們明天上午十點之前撤銷虛假報道,並公開道歉,同時讓洪律師準備好一切材料……”


    他聲音不大,卻異常嚴厲,與童淩以往的印象很不一樣。


    聽到這邊的動靜,景正皓匆匆結束通話,大步走了過來:“醒了?怎麽樣,還難受嗎?”


    “……好多了。”


    童淩沉默了片刻,還是迴了他的話,然後轉身要往廚房去。


    “醫生說你醒了之後一定要吃點粥、麵之類的東西,不能讓胃空著。我給你煮了粥……呀!”


    說話間,景正皓想到了什麽,箭一般地衝進廚房。


    童淩起先還納悶,待走到餐廳、聞到一股焦糊味,立刻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我……我重新煮……”


    廚房裏,景正皓一臉尷尬,要將手裏那鍋已經糊掉的粥倒掉。


    看著與廚房的一切都那麽不搭調的他,童淩怔了一會,然後才醒過神似地出聲:“等一下!”


    童淩原以為,隻要糊的不厲害,上麵的還能吃。隻是,待她看見鍋裏的粥的狀態,忍不住抿嘴樂了――倒不是糊大了,而是,裏麵根本就是米飯嘛,還是夾生的。


    景正皓本來很窘,被她這一笑,反倒放鬆下來,撓了撓頭,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道:“好像……水放少了?”


    雖然他從小生活自理能力強,可廚房裏的事從未沾過手。


    童淩心道:你這不是水放少了,而是米放多了!哪有煮粥煮出大半鍋米飯的?


    “我來吧。”


    “不、不用!待會你告訴我加多少米、多少水就行了!”


    景正皓忙不迭地將那鍋糊掉的夾生飯倒掉,然後刷了鍋,在童淩的指導下重新煮上。


    一切就緒,他很有成就感地打了個響指:“好了!你先去休息,我來看著。”


    似乎忘了他們之間還僵著,他盯著那鍋還處於米水分離狀態的粥,嘴角噙著笑,明亮的眸子裏閃著孩子氣的純真。


    童淩怔怔地望著這樣的他,直到他看了過來,才不自然地扭開臉。


    一刻鍾後,童淩坐在餐桌前,麵前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和幾樣配粥的小菜。


    對麵,景正皓有點緊張,又有些期待地看著她吃下第一口:“好吃嗎?”


    “嗯。”


    童淩略抬了一下眼,仍垂下目光。不過,她很快再次抬起頭來,因為,某人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似乎感應到了那鍋散發著濃濃米香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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