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皓他……他好像……公司有事……


    ――行了,別替他掩飾了,我還不知道他的心思?!有了老婆,老娘、兒子都不要了……你跟他說,明天無論如何得迴家睡!


    ――……媽,不是那樣……


    ――好了,樂樂要跟你說話,我把電話給他了。


    童淩這邊又是心酸、又是窘的滿臉通紅;電話那頭一陣悉索過後,傳來小樂樂稚嫩的聲音。


    “媽咪,你什麽時候迴來?”


    童淩顧不得其它,吸了吸鼻子,又幹咳了幾下,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些:“樂樂……對不起哦,寶寶,媽咪工作走不開,明天才能迴去……”


    她強壓著心酸,耐心哄著兒子,待終於結束通話,已是滿臉淚水。


    這期間,花襯衣男神色不定。在聽到她口中的‘正皓’兩字時,他就變了臉色。


    “你……是景正皓的妻子?”


    待童淩情緒平複了些,他開口問道。


    童淩很是一愣:“你認識他?”


    “當然……不認識!”


    花襯衣男目光有些閃躲,隨即進一步確認,“不過聽說過。你老公是景氏集團的老總吧?剛剛電台廣播裏還提到他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留意著童淩的神情。


    童淩一窘,心道:難道下午的事已經見報、見電視了?


    “你們……吵架了?”花襯衣男又問,眼中閃過精光。


    “沒有……”童淩好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有往外湧的勢頭,她臉扭向一邊,“能不能在前麵停一下,我想下車。”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讓你難堪……”


    看著她難受的樣子,花襯衣男歉意地說道。他眸中的犀利化去,取而代之的是複雜,是閃爍不定。他沒再說什麽,也沒停車,。


    一路沉默,直到白色的保時捷在k大門口停下。童淩已經平靜了許多,卻仍有些尷尬,因此道了謝就匆匆下車了。


    才走出兩步,聽見花襯衣男叫她:“小童,等等!”


    童淩轉身,不解地看著他。後者又道:“別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想開點!”


    “……謝謝你!”


    童淩當然明白他指什麽。胸口一鬆,她朝對方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往學校的大門走。


    花襯衣男似是一怔,待她走出十幾米遠才又大聲喊道:“誒!你怎麽不問我叫什麽?”


    童淩再次轉頭,似乎有些詫異他的話。有這個必要嗎?以後又不會再見麵。


    花襯衣男被她的茫然表情打擊了,咬了咬唇才道:“我叫……”心念一轉,已經到嗓子眼的兩個字立刻變了身,“周―康。”


    心裏暗樂:鄒劍,周康,他太油菜了,哈哈!


    “……再見,周先生!”


    童淩雖覺得沒必要,還是禮貌地朝他揮了揮手。


    鄒劍目送她遠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發車離去。


    星光下,鄒劍吹著口哨,將車開進一座帶圍牆的院子。


    下車,關門,正要鎖車時,聽見後排座傳來陌生的手機鈴聲。他略一愣,立刻明白:童淩把手機落在他車上了。


    將那隻酒紅色的手機拿在手裏,鄒劍看到,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景正皓”三個字。嘴角勾出一抹邪惡,他按下接聽鍵。


    “喂,小淩,你在哪?……小淩?怎麽不說話?……喂……”


    掛斷電話,關機,手機塞進牛仔褲口袋,一係列的動作之後,鄒劍吹著口哨,嘴角噙笑,長腿踏上家門口的台階。


    有意思,好戲開始了!


    童淩到學校之後,立刻折轉迴了百盛苑的家――胳膊上纏的紗布太顯眼了,她決定迴家換長袖衣服。


    家裏如她所料的沒人,她索性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心靜的像潭死水,大腦也是放空狀態,什麽都不願想。她闔眼躺在浴缸裏,直到覺得胃隱隱作痛,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從浴室出來,她正往廚房走,就聽家裏的固定電話響了。


    童淩頓覺心跳亂了,遲疑了一下來到電話邊。隻是,看著電話機上顯示的熟悉手機號,她的手定在上空,怎麽都下不去。


    他會說什麽?解釋還是……攤牌?她又該說什麽,委屈?指責?還是……決裂?


    心裏確實委屈,可她不想在他麵前哭哭啼啼的;指責?她開不了口,也自覺沒那個立場和必要;至於最後一種可能……


    想到這,胸口一陣抽痛。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扭開頭去,隨即轉身往廚房去了,任電話一遍又一遍地響。


    終於,電話安靜了。童淩坐在餐桌前,麵前是熱過的八寶粥。


    盡管一再告訴自己,她有兒子,她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過錯糟蹋自己的身體,可喉嚨似乎哽住,吞咽都有些費勁。勉強吃了兩口,她便放下勺子,打量起這個家來。


    雖然隻住了三個月不到,可她真的很喜歡這,甚至打心眼裏把這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家。她是容易滿足的人,跟她老家的舊房子相比,跟住了十年的學生宿舍相比,跟在國外幾年的租房相比,這裏真的好太多了!


    曾經,她很感謝他想的這麽周到,在離學校這麽近的地方布置了這樣的家。可現在,突然覺得很諷刺……


    這裏再好,也是他的――經濟上的不對等,注定了她連指責他的資格都沒有!


    這裏再好,也比不過水月灣的別墅。她並不在乎那套別墅,對她來說,這裏更舒適,更方便,她在乎的是自己在他心裏的分量――他對她是很好,可還是比不過白蕾在他心裏的分量……


    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利於夫妻關係,她骨子裏缺乏安全感,很難跟人靠的太近。這段時間,她努力放下種種顧慮,試圖讓自己更依賴他,讓彼此更親密些,她甚至陶醉地想:一輩子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可到頭來……


    既然,在他心裏,她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重要的那個,那這段關係,還有必要繼續嗎?


    可是,離開了這,她還能去哪?之前在醫院、花襯衣男問她去哪的時候,她就悲哀地發現,她連耍脾氣、談骨氣的資本都沒有!更何況,她有樂樂,不可能不計後果地跟景正皓置氣……


    思來想去,原來打算在辦公室過夜的童淩打消了這個念頭,在副臥睡下了。


    明天除了招待smith教授一行,還得修改去香港開會的ppt,還得去看兒子,她沒有自哀自歎的時間和精力。從今往後,她能依賴的隻有自己,所以,她不能讓情緒影響了工作。


    至於其它,等從香港迴來之後再說吧。


    手機打不通,家裏的電話沒人接,景正皓先迴了郊區的別墅,應付完景母和兒子,才匆匆趕迴百盛苑。


    在應付完媒體之後,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童淩、向她解釋清楚。從各種跡象看,他確定她已經知道了。


    他原以為,她肯定備受打擊,所以,當他在副臥的床上找到已經睡著的童淩,他震驚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童淩是被景正皓的摟抱驚醒的,她像受了驚的小兔子,本能地抵著他的肩,拉開兩人的距離。


    “小淩!……”


    微暗的床頭燈下,對上她眼底的平靜和疏離,景正皓明顯一怔。


    他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開門見山的解釋借白蕾別墅一事:“對不起,小淩,是我考慮不周,不該把水月灣的別墅借給白蕾開party……”


    童淩已經坐起身,她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然後撇開目光:“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你自己的房子,怎麽處理都是你的事。”


    “小淩……”


    景正皓又是一怔。這樣的童淩,讓他無措!


    用力吸了口氣,他才又道,“我知道,白蕾迴來的事、她向我借別墅開party的事,我都不該瞞你。我真的不是有心騙你,是不想你多心……而且,我已經打算好了,這次之後,斷絕和她的來往!”


    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這個念頭更堅定了!


    景正皓不傻,雖難免一時犯迷糊,可清醒之後,怎會不明白這次party事件背後的不良用心?


    自己被人利用不要緊,讓他不能容忍的是,這件事傷了他最在意的人,最不忍傷害的人!


    所以,他不僅耐心向媒體解釋了事情始末,還隱含地點出:他是被人利用了――要知道,對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敢承認這一點並不容易。


    童淩看著他,心念幾轉,最後苦澀一笑:即便他不告訴她,即便她沒有碰巧撞見,還是會有人很‘用心’地讓她知道的。


    而且,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


    她不想遂那些人的願,可讓她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她真的做不到!


    再說了,這件事的關鍵在他對白蕾的態度。隻要他對白蕾還有感情,以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半響,她幽幽開口:“……去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景正皓又是一愣。為什麽她的反應永遠跟他的預想不一樣?這樣的她,讓他無可捉摸,也束手無策。


    他掃了副臥一眼。除了比主臥略小,這裏的一切並不比主臥差,床也夠大、夠舒適。而且,因為要避著兒子,他們在這屋裏‘愛愛’的次數更多……


    呸呸,這個時候,他怎麽還有心思想這個?!


    “好。你先睡,我去洗澡,馬上迴來。”


    這迴,輪到童淩一愣。難道他覺得這事就這麽了結了?他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你睡那邊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略頓了一下,她無視某人的錯愕,補充了一句,“我們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她說完,扯過被子,端著那隻有傷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躺下。


    “小淩……”


    景正皓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才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說……”


    之前,他最擔心的就是童淩躲起來不見他。如今見她雖跟他置氣,可畢竟人在他身邊,所以他想,隻要她能消氣,她說什麽他都依著。


    門輕輕掩上,屋裏隻剩童淩一人,和兩行不知何時滑下臉龐的無聲淚水。


    景正皓在主臥的床上輾轉反側,很晚才睡著。等他一覺醒來,童淩已經離開了。


    打她的手機,還是不通,後來他從喬楓那要到黃書磊的號,又從黃書磊那問出他和童淩共同的辦公室的座機號,確定她在辦公室,才放下心來。


    童淩忙了一上午,終於將去香港開會要用的ppt改好了。她將ppt和幾篇可能要用的文獻拷進u盤,又在電子郵箱的網絡硬盤裏備了份,這才算完事。


    正拎著包、準備迴景家看兒子,黃書磊領著smith教授等人進來。


    th的學術訪問已經告一段落,隻等著後天飛往香港。剩下的這兩天由黃書磊負責陪吃陪逛。


    童淩正要問黃書磊怎麽逛到辦公室來了,後者先開口了:“小淩,你的手機丟了?”


    “沒有啊……”


    童淩先是茫然,隨即開始翻隨身攜帶的挎包,果然沒找到手機。她納悶了:什麽時候丟的?在哪丟的?


    隨即又恍然大悟:難怪這大半天沒聽到手機,難怪昨晚景正皓不打她的手機、而是撥家裏的座機……


    見她果真丟了手機,黃書磊忙道:“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自稱姓周,說你的手機在他那……”


    說這話的時候,他自思:今天真是好玩,一大早景正皓給他打電話,問辦公室的座機號,現在又有一位陌生男子找他,讓他給童淩帶話。


    聽他說對方姓周,童淩立刻明白怎麽迴事了。估計是昨晚下車匆忙,把手機落在花襯衣男的車上了。


    “他有沒有說怎麽聯係他?”


    “他說現在正忙,隻要了我們辦公室的座機號,說中午12點給你打電話。而且……”略頓了一下,黃書磊帶著疑惑地補充了一句,“他的號似乎設了主叫號碼隱藏,來電顯示為‘未知號碼’。”


    童淩鬱悶了。現在才11點不到,她趕著去看兒子呢!


    沒辦法,童淩隻得推遲迴家。她跟景母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晚點到家。


    至於smith一行,其實對中國的美食更感興趣,因此都懶得再動,隻等著吃午飯。


    於是不大的辦公室頓時嘰嘰喳喳地熱鬧起來,再配上mird隨手給童淩采的一把野花,真可謂‘鳥語’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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