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閃耀。”


    馬克神色肅穆,雙手交叉胸口於,淡淡的說了人能聽懂的話之後,便低下腦袋小聲念叨著一些人聽不懂的咒語。


    奇怪的音節有規律的從他的口中傳出,同時,他的身旁,一輪幻色魂環閃爍,伴隨著魂環的閃爍,在他麵前的白杖虛影上,一道道金光大閃的咒印從杖尾升起,拇指大小的咒印組成三道長鏈,圍著杖身螺旋交叉向上,最終沒入白杖頂端的幽蘭水晶之中。


    金色咒印的匯入,讓幽蘭的水晶虛影表麵蒙上一層光暈,看上去似乎更加真實了些許,若是有人仔細看其中,就會發現在水晶球裏麵,沒入其中的金色咒印長鏈正在有規律的,編織一個金球,金球緩緩轉動,在馬克不斷加快的念咒聲中,已然成形。


    馬克喚出武魂真身之後,他所召喚出來的白杖之光照亮整片血霧,讓被籠罩在血霧中的其他人都能夠辨別方向,但沒有人敢靠過去,他們都不是普通人,自然能感受到馬克正在準備著什麽強大殺招,這個時候靠過去,不是送死嘛。


    大部分人在看到閃過眼角的白光之時,立馬就選擇以白光為正前方,向左或向右逃離,想要在馬克放招之前逃出血霧籠罩範圍。


    但張恆豈能讓他們如願。


    在張恆他們下了碼頭趕來莊園之前,墨馨便將這群人架空夢蘭城主權力,還聯合在一塊,上門威逼她同意婚約一事,籠統的說了一遍。


    雖然她表達的不是很清楚,但核心意思張恆卻懂了,這裏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好人。


    而在剛才的戰鬥中,他用戾氣將傷勢恢複大半,看似已經恢複全部戰鬥能力,但隻有他知道,他現在體內血氣缺口極大,依靠細胞自我產生的血氣根本不夠,接下來他與馬克的戰鬥,所以他才會用血影瞬步來到馬克身後。


    因為那個位置,剛好是整個大廳的正中心,能夠將所有人籠罩進血霧之中。


    這群人並不知道,當他們被血霧籠罩進去之時,他們的生命也意味著就此終結。


    血霧中,菲諾懷中抱著盒子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著,他是這血霧之中比較倒黴的幾個人之一,馬克喚出武魂真身時,他剛好背過身,所以沒有看到白光,也無法確認方向,在加上之前,別人都躲閃在大廳邊緣,就他一人一直站在馬克背後。


    因此,這片區域,隻有他一個人。


    向前探手探腳的確認前方沒有障礙物之後,菲諾鬆了口氣,小心的向前一步,他抬起粗壯的大腿,向前邁出,可還未等他大腳落地,在他的背後,兩團小指頭大小的血水在空中漂浮,等他抬腳之時,兩滴血水仿佛聞見血液的鯊魚一般,突襲而來,無聲無息的沒入他的背後,又悄無聲息的從其前胸出來。


    不過,出來比進去之時,血滴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之前隻有指頭大小,而現在每一團都足有三四個拳頭大小。


    血滴脫離菲諾的身軀之後,菲諾麵色突變,臉色先變為豬肝色,又急轉成鐵青色,最後變為蒼白色,他龐大的身軀也如同擰幹水分的濕衣服一樣,縮水一半。


    砰,完全變得僵硬的菲諾砸倒在地,此時血滴完全脫離,在空中炸開,兩團三四個拳頭大小的血液再次變迴指頭大小,而血霧又更加濃鬱了些許。


    這樣的場景在血霧之中當然不止一處,緊緊半分鍾的時間,血霧中已然隻剩下幾個夥人,而血霧也變得極其濃鬱,仿佛飄在空中的不是氣體,而是液體。


    “母親!”


    大廳的走廊門口,墨雲衣撲向夢蘭,抱著還一臉疑惑的她,小聲的抽泣著。


    “我迴來晚了,讓您受委屈了。”


    夢蘭摸著埋頭在自己胸口中的乖女兒,撫摸著她的秀發,剛剛她也被籠罩進血霧之中,但是她與其他人不同,她的眼前有一條直通大廳大門的道路。


    沒有猶豫,她順著道路走了出來,剛走出大廳不久,一旁就傳來了墨雲衣的聲音。


    “乖女兒,別哭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快想辦法幫幫張恆他吧。”


    夢蘭麵色緊迫,剛才張恆的傷勢她看得一清二楚,她都喚出武魂,準備幫助自己的未來女婿,但還沒等她出手,整個大廳就被血霧籠罩,這讓她有些苦惱。


    墨雲衣抹了下眼淚,抬頭望了身後的血霧,同時抓住夢蘭與墨馨的手,拉著他們向著走廊的另一端跑去。


    “母親,我們先離開這裏,張恆他不用我們幫忙。”


    “這怎麽行,雲衣,張恆他是為了我們....”


    “母親,相信我,是張恆他剛才叫我帶你們先離開的。”


    “可是。”


    “別可是了,快走。”


    在墨雲衣的拉扯下,夢蘭隻好相信她所說的話,與墨馨一同緊跟著她離開,三人一刻不停的跑出城堡。


    當她們跑出城堡大門外足有十米的距離之後,三人才聽了下來,一同迴頭向身後望去,臉上都掛著擔憂的神色。


    可還沒等她們緩過氣時,城堡內傳出一道震耳發聵的轟鳴聲,之間原本完成的城堡,一瞬間,如同被調皮小孩推了一下的積木玩具,轟鳴爆開,頓時磚石崩裂,沙土飛揚,強烈的光束從沙土飛塵中照射出來,讓三女一時間根本睜不開眼。


    數分鍾之前,當墨雲衣帶著她的母親與墨馨兩人向走廊另一頭跑去的時候,在血霧中的馬克停下了口中的咒語,抬起頭來,臉上掛著一抹自信飛揚的微笑,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惡狠狠說道:“小子,能將我逼到這一步,你也算是大陸上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我想如果多給你些時日的話,恐怕我在你麵前也就是那種可以隨意捏死的螻蟻吧,可惜了,你沒有那麽多時日了。”


    “就在今天,葬生在我的聖光閃耀之下吧。”


    他的聲音落下,手臂抬起向空中已然被一顆由微小咒印組成的金球覆蓋住的水晶球指去,隻在那一刻,強悍的能量便壓製不住的從虛影水晶球中爆開,如同太陽爆炸一般,四散開來的狂暴能量直接將原本十分堅固的大廳地麵、牆磚化作粉末,連大廳外的磚壁都被已經削弱過一層的能量轟裂飛開。


    “咳咳!”


    塵霧籠罩下的母女三人忍不住的咳嗽幾聲,一陣風吹過,塵霧散去不少,三人急忙的抬頭向廢墟殘骸中望去。


    滿地的血肉殘渣,滿地的碎石土塊,除了站在廢墟中昂頭癲狂大笑的馬克,三女找不到一件完好無損的東西。


    墨馨看著眼前的一切,腿一軟癱坐在地上,眼淚如瀑布般的傾倒而出。


    墨雲衣也不好受,她抿著嘴,心中的情緒不斷的醞釀著,等待著爆發點的來到,但,這個爆發點卻可能不會來了,因為,在她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的同時,耳旁傳來夢蘭的聲音。


    “快看那!”


    聽見母親的聲音,她急忙扭頭望去,就見一個沾滿這白光與塵埃,如同蟲繭的罩子緩緩打開,張恆龐大強壯的身軀從裏麵緩緩走出。


    他微眯著眼,緊握著拳頭,滿臉冷色。


    “怎麽...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抗的下我的聖光閃耀。”


    看著張恆的身影,馬克臉色大變,癱坐在地麵上,嘴巴長大到足以塞進一顆雞蛋的程度,眼神有些潰散,他沒辦法接受。


    如果說在放出武魂真身之前,他沒有拿下張恆,他並不會有什麽感覺,因為他沒有釋放武魂真身,對於七十一級以上的魂師來說,沒有放出武魂真身之前的戰鬥力與放出武魂真身後的戰鬥力絕對是天差地別的。


    可現在,他即便是放出武魂真身,張恆卻依舊毫發無傷,甚至之前的傷勢都全然愈合,這讓他怎麽能接受的了。


    而另一邊,張恆看似平靜的臉色下,卻潛藏著一顆劇烈跳動的心髒,他心中慶幸萬分。


    幸好,今天這裏集中了那麽多人,幸好,他之前沒有留情,將他們全部殺死,化成血氣,如果不是那股巨大的血氣的話,他絕對不可能在馬克放招之前,編製出三道他研究十多年的血影周天護身劍陣。


    沒有護身劍陣,他若還保持血霧狀態,血霧中的血氣絕對會被狂暴的能量蒸發一空,若恢複人形,那他也會被直接轟殺。


    現在還能站著,隻能說,天不亡他。


    握緊拳頭,張恆調動起體內僅剩的血氣,將其與邪氣,和剩餘的魂力轉化成戾氣之後,抬頭看向馬克,冷漠的說道:“老頭,看在你是武魂殿長老的份上,接下來我隻出一拳,這一拳,你要是能接下,你就走,可你要接不下,那你就死。”


    “所以,給老子準備好咯!”


    說話間,他的體表上蒸騰其一股黑灰色氣霧,在他身旁一輪黑色魂環閃爍。


    燃血狂暴。


    以前燃燒的僅僅是血氣,就能夠讓張恆一個敏攻係戰魂師擁有與強攻係戰魂師硬剛正麵的能力,而現在,燃燒的是比血氣還要強大的戾氣,張恆不知道他的實力究竟能夠提升到什麽水平。


    馬克聽到張恆言語,麵色緊張的站起來,他在連番使用威力不小的魂技之後,體內的魂力已經沒剩多少了,再看張恆現在,仿佛剛開始戰鬥般的模樣,他心中陣陣發涼。


    他快速從地上爬出來,抬起雙臂,麵色驚恐的說道:“小子,不,小哥,你不能殺我,我是武魂殿的白金主教,你要是殺了我的話,你........”


    說話間,馬克突然瞪大眼睛,他的眼眶之中,一條條頭發粗細的血絲爬滿眼球,他停口低頭向自己的胸口看去,伸手輕輕抓住那隻貫穿自己胸口的手臂,耳邊,張恆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


    “老頭,你要是好好準備的話,興許我還真殺不了你,因為我的魂力也不多了,可惜,我給過你機會了,但你,不中用啊。”


    說完,他抽出手臂,身形縮小,變迴原來模樣,俊俏沾著塵土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而後眼睛一閉,向後倒去,他消耗太大了,身體撐不住了。


    在他前麵,馬克還保持著凝望胸口的姿勢,他看著胸前的那個泵出血水大洞,隻覺得洞口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眼前越來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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