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那名發現張恆身形大喊得觀眾正一臉興奮得指著擂台,叫了一聲後,下一刻,卻不知從何方閃動一抹紅光映入他的眼簾之中,他的脊背在這一刻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氣,麵前仿佛出現一隻茹毛飲血的野獸一般,讓他渾身戰栗。


    但他的聲音雖然微小,但卻如一塊石子投入平靜的湖泊之中,泛起漣漪,讓之前還在為千年魂環而感到震撼的觀眾,以及擂台上的壯漢驚醒。


    壯漢似乎感受到了觀眾的目光所指,側頭看去,就見一抹白色殘影在空中閃爍,下一刻一記黑光在空中襲來,他的眼睛被一道紅光罩住,讓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眼看自己的利爪即將劃過壯漢的脖子,高速行動下的張恆露出一抹沒人可以看到的微笑,但下一刻,這抹微笑卻僵住了。


    原來,在眼前的世界變得猩紅的時候,壯漢索性閉上眼睛,多年對戰的經驗,讓他第一時間感受到張恆利爪劃破空氣產生的波動,他逆著波動向旁邊一個側頭,張恆的利爪隻劃開他脖子處的皮膚。


    張恆一個跳躍翻騰後迅速轉身,看了眼指甲尖端的血絲與肉屑,他嫌棄的彈了彈手指,轉頭看向睜開眼睛正摸著脖子確認自己隻受了點皮肉傷後的壯漢,露出惋惜的表情。


    他這一波攻勢如果不看結果的話,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完美。


    先利用所有人對於千年魂環的震撼,利用本身極快的速度再加上震撼所導致的神經緊繃後產生的遲緩,製造了一個瞬間消失的情況,讓所有人都再次陷入震驚。


    如果不是那個觀眾,他本可以悄然發動攻勢。


    但被發現之後他也沒有驚慌,利用自己多年在張猛幫助下刻意培養的殺氣,蒙蔽對手的視覺,進行攻擊,可惜的是,第一波被發現還是讓對手有了警覺心,導致他反應過來側身躲過自己的致命一擊,否則這場比鬥就應該結束了。


    “有些可惜。”


    張恆小聲的歎氣說道。


    “你...你想殺我。”


    壯漢摸了下脖子,看了眼手上的血液,無比驚慌又夾雜著點憤怒看著張恆,他怒斥道:“你怎麽敢下死手,你知不知道這是鬥魂場,這是在進行鬥魂比賽。”


    壯漢很是驚慌,如果剛才他沒有反應過來,此時他以及捂著脖子倒下了。


    張恆看著他皺起眉頭,他知道自己是在鬥魂場,在進行鬥魂比賽,也知道鬥魂比賽不允許故意對對方造成致命殺傷,但是,他所接受的教導告訴他,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如果發動攻擊不能第一時間讓對方失去戰鬥能力的話,那樣的攻擊就別去發動,因為那樣毫無意義。


    他皺眉也不是他覺得自己的這波攻擊意圖有問題,而是覺得自己考慮的不夠多,使得對方還能站著說話。


    “如果害怕就投降吧,我不會留手的。”


    看著壯漢,張恆一臉冷漠的說道。


    “什麽。”


    壯漢臉色呆滯,看著他不明白的問道。


    張恆深吸了一口氣,漠然的說道:“猛叔說過,每一次攻擊都可能是這輩子的最後一次出手,一旦出手,便沒有後退餘地可言,所以,你如果不投降,你可能要躺著出去,我是不會留情的。”


    壯漢聽明白了張恆的意思,他身體顫抖憤怒的望著張恆。


    “瘋子,你是個瘋子。”


    在鬥魂場的比賽上,其實如同張恆這般抱著將對手殺死為目的的選手大有人在,那為什麽他們還能產賽了,因為鬥魂場隻有規定,如果在比賽中出現死亡事件,那獲勝的一方不能獲得應得的報酬獎勵。


    這條規定對於那些以鬥魂為生的選手,那是天大的規則,但是對於張恆來說....嗬嗬。


    而如果是一般的比賽,壯漢碰到這種人都會選則投降,畢竟這種家夥不會遵守規則,即便是獲勝也可能會付出重傷的代價,所以投降雖然會減積分,並且還會扣去相對應的金錢,但是,與命相比,那點錢真不重要。


    然而,壯漢如今卻不能退出,因為在開賽之前,他將自己的全部資產投進黑賭場之中,一般來說,上擂台選手是不能參加比賽菠菜的,但是黑賭場卻可以讓選手賭自己贏,而他認為這場比賽自己贏定了,所以不僅僅賭上自己全部身家,還借了許多債務。


    如今他是前有狼、後有虎,已經被逼上絕路,無路可退了。


    如今他也隻能祈禱張恆腦袋一抽放棄比賽,讓他獲勝。


    但基本上不可能,如果張恆知道他參與賭博的話,不僅會下死手,還會全力死手,因為他最恨別人看不起自己了。


    所以啊,珍愛生命,遠離菠菜。


    目光轉迴擂台上,壯漢深吸了幾口氣,目露兇光的看著隻於自己距離十米左右的張恆,他怒喝一聲說道:“好,既然你不打算留手,那也別怪老子劈死你了,受死吧,啊啊啊!!!”


    說完,他舉起重斧向張恆衝來,張恆看著他麵無表情,如今他有三種選擇,一種向後倒退,尋找下一次必殺機會,這對於他來說,是相當簡單的,因為對方確實太菜了,一種利用自己極快的速度,引誘壯漢攻擊自己,等對方無力,再輕鬆擊潰對方。


    可以說不管用哪種方法,他都必勝,不過那也太過無聊了,所以他選擇第三種方法,真男人,硬碰硬。


    他紅眼閃爍光芒,看著已經接近自己周遭五米的壯漢,伸出手臂,掌心向上,一滴暗紅色的液體從他的掌心中浮現,隻見他身旁的魂環一閃亮光。


    他手中的暗紅色液體化作四道暗紅光束射向壯漢體內,不到半刻便又鑽了出來,迴到張恆掌心之中。


    張恆握拳將微微變大一圈的暗紅色液體吸入身體內,他感受著手掌處那一團溫熱的魂力。


    而與此同時,壯漢在看到張恆發動魂技攻擊的時候,放緩腳步,可沒想到張恆的攻擊來的也快,去的也快,而且似乎自己的體內除了魂力減少一點,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了解這一點後,壯漢眼中兇光大放,幾步來到站立不動的張恆身前,持斧攜重勢下劈,其用力之大,就連空氣也因為斧頭下落而產生肉眼可見的輕微波動。


    觀眾們看著斧頭下方一動不動的張恆,有的瞪大眼睛,有的捂住嘴巴,有的放聲尖叫,以表達自己的期盼,害怕,興奮的情緒。


    但讓那些期待著張恆露出慘狀的觀眾失望了。


    在斧頭即將落在張恆的腦袋上時,張恆掐著點,側身讓斧頭貼著自己的身體下落,劈在地麵上,砍碎地磚,斧刃沒入地麵之中,而後張恆單腳踩在斧頭背部,縱身躍起,在空中一個轉身,長腿如鞭子一般抽出,直接將壯漢那張露出錯愕目光的臉抽到變形之後,讓其飛出去。


    等壯漢落地之後,他又聚集一滴暗紅色液體,再一次從壯漢體內轉化百分之五的血液為魂力,抽出。


    壯漢隻覺得體內的魂力突然變多,卻又突然少去,一股眩暈感從腦海中升起,他費勁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疲憊,疼痛第一時間讓他顧不得腦袋中的眩暈。


    他再次調動魂力,喚出武魂,對著距離五米之外落地還未轉身的張恆發出一聲大吼,緊接著他身旁的黃色魂環閃動,他高舉斧頭,向前一丟。


    重斧竟然如同短小輕盈的飛斧一樣,旋轉著快速飛出。


    這是壯漢最後的殺手鐧,他的第一魂技投擲飛斧,本來是不適合他重斧的投擲魂技,被他現在用來偷襲,那斧頭接近的速度,以及斧頭本身的攻擊能力,卻讓那些不希望張恆好的觀眾又升起期盼的心情。


    但是,他們以及壯漢低估了百分之十血液對人的身體的影響,如果壯漢體內的血液還是之前的百分百,那他擲出的斧頭可能張恆還需要躲避一下,可是少了百分之十的血,先不說力量,就說準頭,張恆還沒轉頭,耳邊傳來背後斧頭的轉動產生的風聲,他就知道,這斧頭歪的離譜。


    果然,在斧頭飛了兩三米後,原本對準著張恆後背的斧頭,突然路線一轉,朝著張恆右側一米的空地飛去,又飛了一米才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望著被自己斧頭落地之處,壯漢瞪大眼睛,心中不免有些抓狂。


    但是還不等他露出什麽情緒,張恆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一隻包子一般大小的拳頭落在他的眼眶處,同時他的腹部也傳來一道穿刺之痛,不僅如此,下一刻,他的襠部被一個重力從下往上一擊,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腦袋清醒,眩暈感瞬間驅散。


    但這種清醒也僅僅保持兩秒,下一刻,他眼中的世界逐漸暗淡,最後歸於全黑。


    當壯漢直挺挺的倒下後,張恆收迴了抬起的腳,身旁的魂環也停止閃動,聚集在他剛才揮出拳頭,又收迴的手掌中心的豔紅色液體也隨之消散。


    他拿出一塊手帕,仔細的將刺入壯漢腹部的手指忍者厭惡感細細擦拭了幾遍後,心中暗想:“以後再拿手指刺人腹部,我就是豬。”


    因為實在擦不幹淨血液,他索性也就放棄了,等他將染著血的手帕丟出去,緩緩落下蓋在壯漢的頭頂上時,高台上的主持人也傳來沉重的唿吸,他如同大夢驚醒一般,喘著氣喊道。


    “本場比賽的獲勝者。”


    “猩紅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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