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高懸。


    一個小院子門前,張恆正麵露難色的左右徘徊。


    傍晚在吃過晚飯後,雲雪稱自己困了,便在仆人的帶領下迴去休息,而嚴飛也是如此。


    但等他想要休息的時候,卻被下人帶到這裏。


    可他走過來時,透過小院子的窗戶卻發現院子中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想想今天早上,米婭黑沉沉的臉色,張恆的心頭有些沉重,他倒也不是為難,畢竟以前他也沒少惹米婭生氣,所以也早已摸索出了一套請求原諒的對策。


    現在,他張恆,即將推門進去,然後撲進米婭的懷抱當中,賣萌撒嬌,然後道歉請求她的原諒,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而且有點丟人,但那是他這些年來總結出來的最有用的手段。


    深吸了口氣後,張恆轉過身看著緊閉的院子大門,眼中滿是堅毅的神色。


    他伸手剛想敲門,院子中傳出一道柔和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鎖。”


    “額。”


    張恆放下手,輕輕的一推,院門打開,他正準備要實施他的計劃時,可抬頭一看被眼前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給驚呆在原地。


    米婭脫去了她那常年不變的黑白色女仆裝,換上了一套如同珍珠一樣潔白的短袖百褶裙,一頭金色長發紮起,戴上一頂銀白色的桂冠,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嫵媚卻不妖豔,透露著淡淡的野性,像一朵高貴的牡丹,又給人一種觸碰玫瑰的擔憂感。


    張恆楞在原地,看著從石凳上站起的米婭,月光散落而下,照在她白霞的皮膚上,卻如同她身體本來散發出的光芒一樣,神聖,高貴,如同一位端坐雲端的女神,但她臉上帶著的淡淡笑容,卻又讓他感覺,如同鮮花一般可以接近,可以觸碰。


    “幹嘛還待在那裏,怎麽,不道歉了嘛。”


    米婭微笑著說道,碧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


    張恆小臉一紅,雖說眼前還是那個人,但是,不知為何,他心中卻不想在做出那種丟人的動作,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情緒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見張恆紅著臉低著腦袋,米婭捂嘴輕笑,剛想向張恆走來,卻被張恆趕忙阻止了。


    “米婭姐,你站著別動,我過來。”


    張恆轉身關上院子大門,然後快步向米婭走去,可當走到米婭身前兩米的時候,他又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米婭坐下,看著又停下腳步的張恆,有些疑惑的說道:“你怎麽又停下來了,過來啊。”


    張恆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訕笑道:“那個,米婭姐今天太美了,我不好意思靠近。”


    “今天太美了,難道我平時不美嘛。”


    女人總是會抓住一些盲點讓你啞口無言,張恆漲紅著小臉,也不知道對著這個如同不可靠近的女神一般的姐姐說些什麽。


    “過來。”


    米婭看著張恆,輕笑著加重了些語氣。


    張恆挪著腳步,慢慢的靠近,到了米婭身前一米處停下。


    “再過來點。”


    他又向前挪了幾步,然後便被米婭伸手拉了過去,抱在懷裏。


    “那麽晚了,你來這裏幹嘛。”


    米婭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眼中露出戲謔的目光看著張恆,明知故問的說道。


    張恆撇開目光,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來道歉的。”


    “道歉?你做錯什麽了嘛。”


    米婭又問道,然後伸手擺正張恆的腦袋。


    張恆眨了眨眼睛,又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哪裏做錯了,但是我感覺米婭姐在生我的氣,所以我就來道歉了。”


    “你這家夥。”


    米婭有些哭笑不得,她看了幾眼張恆,扭過頭閉上眼,抱起雙臂。


    還好張恆還小,不然肯定要被她這個擠壓得動作弄出醜態。


    “米婭姐,米婭姐。”


    張恆探頭去看米婭,可不管他朝那邊探頭,米婭都迅速轉頭,一副你要不說出今天你錯哪裏了,就別想我理你。


    張恆皺眉深思了一會,一個荒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謹慎的,嚐試性的問道:“米婭姐,你該不會是吃雪兒的醋吧。”


    米婭臉色一僵,她緩緩轉過頭,看著張恆,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在張恆越發驚訝的眼神注視下,嚴肅的點了點頭。


    這弄得張恆即摸不著頭腦也有點哭笑不得。


    “米婭姐,你吃雪兒什麽醋啊,我又沒怎麽樣啊,她是我妹妹,難道愛護妹妹也有錯嘛。”


    “你,反正我不管,你以後不準,也不是不準,就是你要.....啊,你自己想。”


    看著米婭說話不說全,有點抓狂的樣子,張恆更搞不明白了。


    他皺著眉頭沉思,現在的情況有點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米婭偷偷的看了認真思索的張恆幾眼,歎了口氣,將他一把抱緊,抬頭看向天上的明月。


    “少爺,你知道嘛,我喜歡你。”


    “啊!”


    被擠壓的臉部有些變形的張恆露出吃驚的神色,他感覺這個喜歡有點不簡單。


    可米婭沒有關係張恆現在的表情,她麵帶著微笑陷入迴憶之中。


    “少爺,你還記得你出生的時候嘛,不對,當時你怎麽會記得啊,畢竟你還隻是一個小嬰兒,你怎麽會知道啊。”


    “你當時出生的時候,我已經來張家七年了,公爵大人他們原本是因為沒有子嗣而收養我的,我很小的時候,便被當成公爵的繼承人撫養,所以,少爺,你知道你出生的那一天,我是用什麽眼神看著你的嘛。”


    “仇恨,毫不掩飾的仇恨,因為你的存在,我可能成為不了公爵,因為你的存在公爵大人與夫人對我的關心越來越少,以至於到後來幾個月我都無法見到那二位一麵,所以我恨你啊少爺,我真的好恨你,好恨你為什麽要出生,好恨你為什麽要剝奪我的一切,好恨你為什麽要來將本來就屬於你的一切收迴去。”


    “所以我帶著那種仇恨,我拚命的修煉,我想要讓自己變得完美,讓公爵大人與夫人注意到我,讓我成為那個能繼承公爵爵位的人,而你,我拚命的捉弄你,讓你出醜,讓你出大醜,但是我失敗了,不管我做什麽,公爵看我的眼神從來都是嚴肅,而對於你的出醜,他們永遠是微笑著,向你伸出援手。”


    “我放棄了,少爺,在你一歲的時候,我搬離了公爵府,搬進了學院裏,我放棄了與你的競爭。”


    “而在學院裏,我就像一隻出籠的猛獸一樣,沒有了身後眼神的束縛,不用去管自己做的完不完美,一切隨心所欲,而且,我發現,我隻用擁有足夠的實力,就能獲得我想要的關注的目光,以及尊敬。”


    “我沉迷在用力量換取崇拜的眼光之中,直到那天,那群人來了,他們來自武魂殿學院,是來星羅皇家學院交流了,他們真的很強,強大到沒有一個人可以戰勝他們,就連帶著所有星羅皇家學院師生期盼的我也敗在了他們的手上。”


    “之後,雖然他們不說,但是我能夠從他們看我的眼神中看到,無奈的歎氣,於是,我又逃了,我跑迴公爵府,公爵大人並沒有說什麽,為我安排了休學,我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的角落裏,每日伴隨著淚水與痛苦。”


    “直到那天,少爺,你還記得嘛,那是你剛學會說話的時候,你推開房間,帶著陽光與外麵的新鮮空氣走進我的屋子,可能你不知道,你是我迴家之後幾十天見到的第一個人。”


    “你走到了我的身邊,我還記得你當時笑著叫我姐姐,當時我便感覺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然後我被你牽著走出房間,在踏出房間的那一刻,我便發誓,我一定會守護著你,直到永遠。”


    “所以,少爺,能夠答應我嗎。”


    張恆看著投來期盼目光的米婭,咽了下口水,他在想,這個時候要說,“原來你還記得啊,當時我就算太閑了,因為太調皮沒人敢跟我玩,才跑到你房間中把你拉出來,想讓你陪我一起玩的。”會被打死嘛。


    看了下米婭激動的神情,張恆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願意,我願意,你說什麽我都願意。”


    米婭神情一怔,而後眼眶處留下了兩滴淚水。


    張恆有些奇怪,伸手將淚水擦去,問道:“米婭姐你怎麽哭了。”


    米笑了笑,搖頭道:“沒什麽,太開心了。”


    “哦,話說米婭姐,你到底要我答應什麽呀。”


    “沒什麽,反正你都答應了,答應什麽也不重要了。”


    “不重要嘛?”


    “不重要了。”


    張恆認真的看著滿臉笑意的米婭,搖了搖頭。


    “算了,米婭姐不願意說那也不能強迫,她現在看上去很開心,不能再惹她生氣了。”


    “哦,對了,米婭姐,我今晚睡哪裏啊,那些下人好像沒有安排我的房間。”


    過了一會,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的張恆疑惑的問道。


    米婭看著他,彈了下他的腦袋說道:“今天晚上你還想睡覺,今天是第幾天啦。”


    “什麽第幾天啊。”


    張恆捂著腦袋,滿臉的疑惑,但思索了一會,他才想起,距離他吸血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米婭姐,我們又要出去狩獵嘛。”


    “不,今晚不用。”


    “啊,那....怎麽辦。”


    “我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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