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局長離開警察局後,就去醫院找了蔣芫。


    比起趙璐,蔣芫傷勢更加嚴重,送到醫院時幾乎命懸一線,到現在都沒能清醒。


    蔣母每天以淚洗麵,握著女兒的手說話,就怕太安靜了,女兒更不願意醒過來。


    陸局長來的時候,坐在醫院外麵長椅上的蔣父立刻站起來問道:“陸局,怎麽樣了?!”


    陸局長:“現在我們抓到了一個嫌疑人……”


    不等陸局長說完,蔣父著急道:“什麽嫌疑人?!任佩妮就是兇手啊!她雇兇殺人,你們為什麽就是不抓她!”


    “蔣先生,就算你這麽說,再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她頂多就是嫌疑人,不能是犯人,要是這個社會上,人人都一句‘某某某是犯人’,我們當警察的難道都要把人抓起來嗎?”陸局長歎了口氣道:“你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


    兩人坐下慢慢說。


    “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手頭上還有一個案子,也是一起車禍案,這場車禍案裏肇事司機沒死,逃逸了,現在已經抓捕歸案,他就是一個突破口,隻要知道是誰雇他撞人,就能找到證據了。”


    沒有間隔幾天兩起車禍,嫌疑人都是任佩妮,第一個車禍案的肇事司機當場死亡,第二個現在抓捕歸案,陸局長想,如果這個肇事司機能招供幕後兇手,說不定就能直接破了兩個案子。


    “好,我等……”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陸局長問道:“令千金怎麽樣了?”


    蔣父憔悴地搖頭,“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醫生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就說可能是芫芫不願意醒過來……”


    -


    肇事司機始終沒有交代,案子一拖再拖,外界的聲音越來越大。


    陸必行看著網上的言論,不耐煩道:“早知道把人送去警察局之前,先逼他把真相說出來,要是不說出來,老子就派人去他老家,捅死他一個家人,也就省去這麽多麻煩了,失策。”


    陸必行說這話時,顧星瞳和祁彥就坐在一邊,聞言,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陸必行這主意不錯,也開始後悔起來了。


    陸必行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麽想的,放下手機抬頭問道:“我說,這麽拖下去不是辦法,要不要我想個主意,讓人混進警察局去威脅那家夥一通?”


    顧星瞳和祁彥同時搖頭。


    陸必行皺眉:“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他隻是被當成嫌疑人,在警察局關幾十個小時就放了,那我不是白抓了?”


    “我們就是在等警察局放人。”顧星瞳道:“出了事,別看那個人表麵鎮定,等放人那天,他肯定會想辦法聯係雇主,到時候就能跟著他這條尾巴,找到幕後兇手,不是嗎?”


    陸必行一愣,等迴過神來指著顧星瞳笑道:“好家夥啊,心機夠深啊,竟然連我都瞞著呢!差點就被你們倆給騙過去了!”


    說著,拍掌叫好:“這主意不錯!真不錯!”


    顧星瞳笑笑沒說話。


    現在,任佩妮應該很慌張,但是等肇事司機放出來後,她就會鬆口氣,到時候肇事司機聯係她,她也會選擇見麵,到時候是再給一筆錢讓肇事司機滾遠點,還是用另外一種方式讓他閉嘴,就等著那天到來了……


    -


    三天時間沒找到證據,警方隻能放人。


    忐忐忑忑進來,神清氣爽出去,肇事司機還趁著警察轉身的時候對著他們豎了手指,洋洋得意地離開警察局,找附近的賓館開了間房,第一時間就是洗去身上的晦氣,然後給那個雇主打電話。


    他那幾百萬現在是拿不迴來了,他又不可能空手迴老家,再說,這事情是他豁出去做的,怎麽說都得有點補償吧?他還很盡職地沒有把雇主的任何信息透露給警方,已經仁至義盡了。


    嘟嘟嘟的響聲讓人心情格外焦躁,男人不禁想,雇主不會是已經放棄他了吧?


    就在這時,電話接通了,男人喜出望外,連忙說:“喂?是我,我現在出來了,但是錢被警察沒收了,現在身上沒錢,能不能再給我點?”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說:“老地方見。”


    “行!”


    男人立刻出門,順便把房間給退了,一路晃悠過去,順便買了些吃的填肚子。


    一想到即將有好幾百萬入賬,男人就激動不已,腳步也不禁跟著輕快許多,他完全沒想到,身後跟著好幾條尾巴。


    男人繞了許多原路,耗費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走到。


    男人停下腳步左顧右盼,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人物後,他走到樓梯口,朝坐在樓梯口的老奶奶打了聲招唿,上樓去了。


    遠遠跟在後麵的幾條尾巴見此,準備留幾個人在下麵守株待兔,一個人上樓繼續跟著。


    居民樓裏髒亂不堪,牆壁上,別人家的門上都貼著各種廣告,暴露的海報下麵還有串電話號碼,男人掏出手機把電話號碼先存起來,等拿到錢後晚上出去逍遙逍遙。


    一直走到了最頂上,男人往樓下看了眼,才敲響門。


    沒一會兒,門開了,男人立刻開門進去。


    裏麵空無一物,沙發,茶幾等等東西都沒有,原先住的人家已經搬走了,所以現在這裏隻是個空房子,但是住在這附近的人並不知道,隻知道這房子還是有主的,至於是誰,沒見過。


    “你怎麽不開燈啊?”男人看到裏麵有人,抱怨道。


    這麽烏漆嘛黑的能看到點啥?


    男人說著,就伸手摸向牆壁,把燈打開了。


    燈一亮,男人望過去,心頓時咯噔一下,來時的喜悅瞬間被衝散了。


    他愣愣地看著,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手臂被人抓住,膝蓋窩被人一腳踹軟跪在地上時,他才陡然間醒悟,惡狠狠地瞪向站在窗口,從窗縫中往下望的女人。


    “媽的……你敢陰我?!我什麽都沒告訴警察!你憑什麽這麽對我?!你這個賤人!”


    站在窗口的女人轉過身來,她戴著墨鏡,又戴著口罩,外麵還用絲巾圍著,穿了件寬鬆的衛衣,戴著帽子,之前兩個人見麵交易的時候,這個女人也是這麽穿的。


    “你沒告訴警察?”


    男人啐了口喊道:“當然沒告訴!隻要我不說,那些警察沒有證據也不能把我怎麽樣,現在不還是把我放了嗎?!結果你倒好,竟然敢陰老子!老子收了錢替你辦事,那是拿命豁出去掙的錢!還講義氣地沒把你供出去,已經仁至義盡了!你他媽竟然這麽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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