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掃了一眼男人,似乎有幾分猶豫到底該不該說出口,心中糾結一會,才緩緩說道:“不該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而且就算是你知道了這個男孩的身份,也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不過你也不需要忌諱什麽,站在你的立場該做什麽,便做什麽,不要過多的耍一些小聰明。”


    聽到這麽一番話,這個彭姓男人一臉恭敬的點了點頭。


    “小彭子,你要明白,這個江湖,這麽一個世界,一點都不缺聰明人,所欠缺的,是悶著頭做傻事的人,上麵現在盯著你,不是要看你多麽的優秀,隻是想要看你一個態度罷了,有些時候,把事兒辦漂亮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把事兒辦穩妥了。”也許被打開了話匣子,老人滔滔不絕的說著。


    而這個在整個京城都可以橫著走的男人,卻一臉的受教,牢牢的記下了這麽一個老頭所說的一番後。


    “你去吧,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麽一個毫無疑義的老頭子身上。”老人擺了擺手,臉上悄悄掛上幾分疲憊。


    而這個彭姓男人也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起身說道:“蔣爺爺,你這般說就客氣了,時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現在我所做的,隻不過都是在等罷了,那麽我就先行一步,把手上的事兒處理幹淨了,然後再來陪你喝茶。”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目送著這個連他都幾乎挑不出毛病的男人離開,那本來如同深潭的眼睛之中劃過一絲落寞,不過也僅僅隻是轉瞬即逝而已,他孤身一人喃喃自語的說道:“京城這天兒,又要變了,陳天師,你影響了一代人,現在又企圖影響這麽一代,身為一個武夫,能夠把事兒做到這麽一個地步,你也算是活到頭了,遺憾的是無法再跟你品一口茶了。”


    老人的言語剛落,房間打開,一個女子腳步輕盈的走進茶房,手法嫻熟的擺弄著茶具,那微微低下的頭,有著傾國傾城之姿。


    大多時候,傾國傾城這麽一個詞匯隻是形容一個女人的美貌,但是放在這個女人卻並不僅僅隻是如此,因為這個女人美到了一種境界,那是一種凡人無法想象的美。


    “剛剛你跟彭經國之間的對話,我聽見了。”女人緩緩說道,聲音恰如同她的美貌一般動人。


    “有看法?”


    “很有看法!?”


    “別說,說出來就收不迴去了。”


    “我不怕收不迴去的東西,我怕遺憾。”


    “你所留下的遺憾還不夠多?在我還沒有入棺材之前,我不會任由你繼續胡鬧下去,雖然我已經從上邊退了下來,但門下還是有幾個出彩的徒弟,至少還能夠壓住你在天津所有的場子。”


    “這意思是隻要你入了棺材,我就可以大開殺戒?”這個女人很是風輕雲淡的說著。


    最美的薔薇背後,是最尖刺的荊棘。


    “眼不見心不煩,耳不聽心不聞,也便是這麽一個意思,不過歐陽,某些東西,該放下了。”老人緩緩說著。


    “放不下,也從來沒有打算放下...”


    一輛黑色的奧迪a8緩緩通過北郊路開向京城,這一輛在這麽一座輝煌到不能再輝煌的城市算不上什麽的奧迪a8,掛著最普通的車牌,似乎並不會讓人想到這個車上坐著人物的真正身份,但在擋風玻璃下紅色的特殊通行證,看起來很是顯眼。


    駕駛著這一輛幾乎可以進入整個京城如何場所無視任何交通規則的奧迪a8的,是一個中性味道十足的女人,碎發外加一身黑色的西裝,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身上透著一股讓人想要去觸碰的魅力,但她的那有些妖異的丹鳳眼之中,卻透露著濃濃的煞氣。


    “今天的日程往後推移,先去一趟麗景。”坐在後座的彭經國按著太陽穴說著,在他的腦中還迴蕩著剛剛在茶房之中那個老人所說的一番話,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能夠讓那個老人說出不能觸碰這麽幾個字。


    現在的他,已經站在了京城最高的點上,而他無法觸碰的東西,也唯一一樣,那是時代之外存在,他不想象那麽一個武夫能夠觸碰到那個他現在可能窮極一生都無法到達的領域。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那麽那一段恩怨,可能要比他所想象的遠遠還要複雜的多,又或者那一段恩怨,可並不是隻關乎與一把三字劍,跟三個也許處於京城一線的家族的故事。


    江湖之外便是時代,眼下是一個時代,而眼前,也是一個時代。


    而這個女人,隻是一臉平靜的說道:“需要多久?”


    “不好說,反正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我相信有些人會理解的。”彭經國說著,不過至於他所說的有心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也唯有他本人清楚。


    “責任你來負。”


    “清楚明白。”彭經國笑了笑,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女人為人處事的方式,但他所看中這個女人的,也唯有這麽一點,那如同機械一般的為人處事,才是最大的兩點。


    沒有感情,便不會擁有弱點。


    當然,這個,大多人說了都不算。


    彭經國這一生見過太多太多人,一生都走不出一段感情,對於這一類人,他並不算是多麽瞧不起,又或者不待見,他隻是覺得悲哀,因為這個世界絕望總比驚喜要多的多,如果太早便沉迷其中無法割舍,那麽一生,都再也尋不到一絲光點。


    車子,行走在雪地之中,輪胎卷起一片雪花,然後飄入大地,慢慢融化,這個過程,便是這個時代交替的過程。


    作為兩個時代的見證著,彭經國很清楚,自己究竟背負著什麽,所以他從未喘過氣,一直昂揚向上著前進,不管這麽一條路究竟是對與錯,一路走到天黑,至於那些天黑之後的煩惱,那麽就當天黑之後再去說吧,現在他所看在眼中的,唯有這一場不像是婚禮的婚禮。


    越來越不像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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