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麗景酒店一樓大廳,帶著請帖的賓朋已經斷斷續續開始通過電梯上樓,當然也免不了那如同軍事化一般的搜查,盡管所來的非富即貴,但還是對於這有些不敬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多人心中也清楚,這一場婚禮,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一絲一毫的偏差,到了最後都可能是致命的。


    至於這一種警戒程度,也是情理之中。


    一樓的大廳中央,站著一個人人避而遠之的男人,這個男人便是這背景深厚的麗景酒店名義上的老板,王鐵塔手中夾著一根煙,就這樣盯著麗景不斷打開的自動玻璃門,那一雙銳利的眼睛掃視著每一個眼,其尖銳程度好似一眼就能夠把人看一個通透一般。


    他就這樣佇立著,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足足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時間已經接近於九點半的時候,他接到了一通電話,點了點頭後再次收迴了手機。


    一個中分頭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快步做到了他的身後,然後小聲嘀咕了幾句,他皺著眉頭說道:“你不該告訴她這事兒。”


    “王哥,這事兒如果不告訴她,就不怕她日後找咱們算賬?”這個中分頭男人臉上有幾分委屈的說著。


    王鐵塔一臉的苦澀,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有些無奈的表情,這個在京城幾乎算的上所向無敵的武夫,似乎想起那麽一個女人,最先有的感覺,便是無力感。


    “她可跟這一段恩怨割舍不開,這事兒突然就升起來了,咱瞞著,可真有點不地道。”中分頭男人繼續說著,他之所以會違背王鐵塔做出這麽一番事來,是他有足夠的信心勸說王鐵塔。


    王鐵塔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也算是默認了這個中分頭男人的做法,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她能夠離這一段恩怨遠一點。”


    “你也清楚她是個什麽樣的人,當年牽扯進了這一場恩怨她犯了傻,現在就沒有出來過。”中分頭男人附和的說著,同樣是一臉的無奈。


    王鐵塔搖了搖頭,然後又苦澀的說道:“這一場婚禮,是駱擎蒼借助李家跟郭家這兩把槍為他做事,估摸著李家跟郭家也蒙在鼓裏,現在即便是說出口,也晚了一步,她能夠來,也算是一件好事,畢竟她在兩邊都有著幾分麵子,至少不會讓這仗,真的打起來。”


    中分頭男人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般想的,我就是有點怕她會失控,畢竟當年陳天師可讓她師傅吃盡了苦頭。”


    王鐵塔一臉的無可奈何,然後說道:“這都是恩怨,如果沒有魏老爺,也就沒有現在的她,但換句話來說,如果沒有那魏老爺,她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麽一個地步,歸根結底,都是因為當年那三家之爭,我想不到這恩怨會被再次翻不出來,更想不到那個陳天師會除了駱擎蒼,又留出來第二個棋子,現在想想,我終於知道為什麽當年會把陳天師傳頌成一個江湖神話,但是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麽一個無懈可擊的存在,竟然會輸。”


    這個中分頭男人聽過王鐵塔的長長一番話,表情也有幾分難以理解,隻是叼上一根煙說道:“這個江湖,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都不會奇怪。”


    王鐵塔凝視著玻璃門外的大雪,這溫暖的大廳,好似腐朽的鎖鏈,讓他不知道什麽叫做進,什麽叫做退,他甩掉這些毫無必要的想法,問道:“她什麽時候過來。”


    “現在她就在趕來的路上。”


    王鐵塔的眉頭皺的更緊,片刻後又自己妥協,畢竟這輩子,因為跟自己較勁,他吃過太多太多苦頭。


    “未來的京城格局,也許會因為這一天發生變化,在某種意義上,這已經不單單隻是一場婚禮。”王鐵塔輕聲說著,在一個鬥升小民之中,他們是那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存在,但是唯有王鐵塔清楚,站在這麽一個高度,到底需要承受多少東西。


    這個江湖,是人吃人。


    兩人陷入了沉默,一直到中分頭接到了一通電話,這沉默才被打破,他悄悄說道:“李家的車隊到了。”


    王鐵塔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說道:“我先上去,下麵就交給你了,記住,絕對不要出現任何差錯,一旦發現那一頭獨狼,立刻給我拿下,我要活的。”


    中分頭男人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不用你說我會留他一條命,如果這麽一頭獨狼死了,這一段恩怨,可就此了解了,不光光這恩怨的一邊不會放過我,那個女人也會要了我的命。”


    王鐵塔苦笑,轉身離開說道:“你明白就好。”


    黑色的路虎攬勝車隊氣勢洶洶的開進了麗景酒店前,在空閑的停車處停下,最先停下的那一輛路虎攬勝車門打開,一個身上散發著一種氣定神閑的老人,很附和其氣質的中山裝,頭發格外的一絲不苟,這個老人所給人的感覺好似一塊溫玉,即便是在這個寒冷的天氣,身上的氣場也散發著一種暖意,好似置身事外一般處於這麽一個江湖。


    但如果知道這個老人其身份的話,或許就不會有人這般認為了,畢竟這個名為李清明的老人,現在已經算是半個李家主。


    一個京城四代人的世家的掌舵人,或許從一睜開,便處於這麽一個江湖的最深處。


    緊跟著這個老人下車的,是一個氣場渾然不同的漢子,這個手臂粗到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男人渾身透著一種江湖氣息,橫眉怒相。


    一旁的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年輕男人,雖然生了一張很雄性的臉麵,但總給人一種莫名妖的感覺,這個年輕人為李清明支撐著一把黑傘,小心翼翼的護在李清明的身旁,一同走向麗景。


    “鬼天氣。”李鍾興在下車後打了打肩膀上的雪,不由的嘟囔了一句。


    “倒是也附和今天的意境。”李清明則默默的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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