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水開了又涼的功夫,終於傳來了腳步聲,很清晰的皮鞋聲,阿濱慢慢轉過頭,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倒是郭野槍在這個時候終於拿起了那一杯涼透的茶。網


    一飲而盡,感歎了一聲好茶。


    紅木門慢慢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年齡或許在三十五六歲左右的男人,正值一個男人最輝煌的年紀,而恰恰好這個男人把這個年紀男人該有的東西,全部展露了出來。


    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很是勻稱的身材,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壓迫力,長相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不像是一些奶油小生一臉的涉世未深,而是一種經曆過大風大浪才會沉澱下來的滄桑,但盡管如此,連這一種滄桑都點到為止。


    五官的比例很完美,乃至跟那些熱映劇之中的一線明星都沒有什麽差距,但是要更加的有氣場,一身黑色西裝,黑色皮鞋,頭發也梳的一絲不苟,即便是再怎麽挑剔的人,估摸著都不會從這個外表幾乎是無懈可擊的男人身上挑出來什麽毛病。


    這個男人總會讓郭野槍莫名想起駱擎蒼,由此可見這個男人究竟到了什麽鬼神的地步,而這個男人跟駱擎蒼唯一的差別便是,這個男人並沒有駱擎蒼身上那一股匪氣,又或者怨氣,所以他一向把這個名為徐臥龍的男人當做是加強版的駱擎蒼,又或者是低調版的駱擎蒼。


    雖然這個男人的名號在京城不及駱擎蒼那般名聲大噪,但是這個男人手中的棋子所造成的威脅性,可一點都不低於那個被稱為活閻王的駱擎蒼。


    阿濱也呆呆的看著這個男人,心中不由的想著,這世間到底會有什麽東西,能夠擊垮這麽一個存在,當然除了歲月以外,他想不到任何東西。網


    而讓阿濱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的是,那邊是現在,正值這個男人最過巔峰的年紀,麵對這麽一個存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的有恃無恐。


    他悄悄看向郭野槍,發現郭野槍的表情也稍稍凝重了分毫,但是隱藏的不動聲色,他也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表情看的更加自然幾分。


    盡管他很清楚,眼前的這一份威懾,可能僅僅隻是這個男人可怕的冰山一角。


    男人不緊不慢的走到兩人身前坐下,大和英子已經為他倒好了一杯茶,然後緩緩的退下,悄悄的走到了書房的另外一邊。


    男人坐下後,先是掃了一眼郭野槍,然後視線停留在了阿濱的身上,從上看到下,從下看到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倒是也不開口。


    好在這個男人的眼神並不可怕,反而給人感覺並沒有什麽存在感,阿濱隻是沉默著接受這個男人的審視,一直到最後男人才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對郭野槍說道:“看來,你並沒有說謊,但如果你認為你把他帶來就能夠把當年的東西一筆勾銷的話,那麽就大錯特錯了。”


    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平和,即便是這一句話看起來殺傷力十足,在他口中說出口,聽起來反而讓人一種風輕雲淡的感覺。


    郭野槍倒是冷哼一聲說道:“當年的賬,即便是你們老徐家放下,我也不跟你們結束,但這一次來,我可不是為了鬧事的,我是為了這個孩子。”


    男人點了點頭,避開了那個會帶出*味的話題,然後對郭野槍說道:“你想要什麽樣的籌碼?“


    “徐家。”郭野槍直接吐出這麽兩個字,這完全是獅子大張口之中的獅子大張口。


    男人的表情倒是並沒有因為郭野槍的獅子大張口而發生變化,反而阿濱在聽到這一句話表情有些異樣,他知道,光憑自己,無法跟駱擎蒼對抗,畢竟在駱擎蒼背後,有著段家的支持,所以郭野槍才會讓他來見這個男人,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心中總有幾分不適,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麽一個徐家,盡管徐家的支持與不支持決定著他往後的路,但某種意義上,他憎惡這個徐家。


    也便是當年,徐家讓陳天師成為了眾矢之的,但如今,讓他依靠著徐家崛起,那麽自己又跟駱擎蒼有什麽區別?


    “當年的事還沒有搞明白之前,徐家不可能會站在你這一邊,更不會站在陳天師那一邊,更不會因此而跟段家撕破臉,你不知道其中到底會牽扯多少東西,這不僅僅隻是一個駱擎蒼,一個段家的問題,陳天師最後的香火,我可以不滅,但我同樣也不會護。”這個男人緩緩說著,聲音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麽餘地可言。


    郭野槍直接冷哼一聲說道:“還是跟當年一樣的冰冷,三字劍,我見到了。”


    短短的一句話,讓這個表情原本無比淡定的男人愣住,然後緊緊盯著郭野槍說道:“話可不能亂講。”


    郭野槍慢慢拉起自己的外套,在腰間的三個槍口觸目精心,然後慢慢放下說道:“這便是三字劍為我留下的,現在隻有我知道三字劍到底在誰手中。”


    男人的表情徹底不淡定了,或許是牽動了他最敏感的神經,他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音的說道:“條件?”


    因為這麽一個重磅消息得到了主動權的郭野槍倒是一臉的有恃無恐,或許他早便計算到了這麽一個局麵,所以才會敢帶著阿濱來徐家,慢慢翹著二郎腿說道:“徐家保住這最後一炷香不會滅,我便讓他帶迴來三字劍。”


    此刻,阿濱慢慢攥緊拳頭,或許,他終於懂得了郭野槍的良苦用心,雖然心中滿滿的是感動,但是為什麽,又好似有一股無名的火焰在燃燒,他知道,這是一種無力感。


    男人聽著,表情在猶豫著。


    “放心,我從未奢望過徐家會站在這一邊,我隻是希望,這一炷香,不能斷了。”郭野槍當然看出了徐臥龍的難處,所以說道。


    “隻要能夠再次見到三字劍,保住他,不是問題,乃至站在他的立場,我都沒有問題。”徐臥龍經過一番掙紮,終於說道。


    郭野槍的表情終於釋然,然後默默轉過頭看向阿濱,眼神之間便詢問著的,是阿濱的意思。


    “老頭子臨終前叮囑過我,三字劍,找到還給徐家,他欠徐家的也便清了,這是他的遺憾,我這條命是他給的,這是也是該還給他的,但是徐家所欠那個老頭子的,卻一直都沒有還。”阿濱終於開口,但有點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思。


    很多年了,徐臥龍沒有碰到過敢這般跟自己對話的年輕人,而郭野槍卻因為這一句豪邁的大笑起來,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一個無堅不摧,即便是麵對徐臥龍這麽一個存在,都不會放下心中執著的存在,所以,也唯有這個年輕人,才配當這麽一個麵子。


    “如果你真帶迴來了三字劍,徐家親自去小興安嶺跟他磕頭認罪。”或許是中意這個年輕人脾氣,徐臥龍很直接的說道,也一點都不含糊。


    阿濱聽著,卻隻是繼續喃喃著說道:“他所要的,不是出這麽一口氣,是一個名分。”


    “徐家給。”徐臥龍再次答應下來。


    “三字劍,我替他帶迴來,要是我帶不迴來了,三字劍,就永遠迴不來了。”阿濱這才點了點頭,然後用聽起來帶著太多感情的聲音說著。


    徐臥龍麵對這個任誰都可能瞧不順眼的年輕人,卻是一臉的欣賞,一臉讚歎的說道:“陳天師,慶幸留下你這麽一炷香。”


    阿濱卻淡淡的說道:“是我慶幸遇到了那個老頭子,他吃過的氣,我沒吃過,他受過的苦,我同樣沒受過,他那因無名而死的憤恨,我同樣沒有真真切切的感受過,但是他的輝煌,我卻全部都看過,我隻不過想讓這個京城,給那個老頭子一個麵子罷了,為了這麽一個麵子,我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好一個麵子。”徐臥龍感歎著,終於拿起那一杯涼透的苦茶,一飲而盡,然後說道:“那麽我便等著你這麽一個麵子,往後徐城有徐家一天,我便護你周全,我徐臥龍說的。”這個看起來很是低調的男人難得說了一句狂話,但就他那一張毫無波瀾的臉麵來看,似乎很是有說服力。


    郭野槍倒是一臉的滿足,或許也算是一種問心無愧,他也唯有送阿濱到這麽一步,接下來的路,要看阿濱去走了。


    最終,徐臥龍留下的阿濱的號碼,然後郭野槍便帶著阿濱離開這徐家的山莊,當然一路上並沒有碰到除了徐臥龍以外的徐家人,也算是某種遺憾。


    走出山莊,阿濱才長長的唿出去一口氣,終於可以不用那般緊繃著神經,而那輛奔馳e300已經停在了他們身前,郭野槍拍了拍阿濱的肩膀,然後兩人一同上車離開。


    在下山路上,阿濱轉過頭看著那漸漸模糊的山莊,想起那個名為徐臥龍的男人,然後是一段他必須要去麵對的故事,心中那一塊石頭,好像壓的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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