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s500停在一條工業路旁,這一條寬廣的工業路罕有什麽車輛。


    馬溫柔並沒有下車,然後放下車窗吹著冷風失神,究竟她到底在想著什麽,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a6並肩停在奔馳s500一旁,後座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老高那一張肥肥胖胖的臉,隻不過這個大多時候正襟危坐的男人『露』出一臉無比親切的笑容,有些獻媚的說道:“馬小姐,不知道約我見麵有什麽事。”


    馬溫柔看著這個似乎也算是人畜無害的胖男人,臉上也出一絲不算虛偽的笑容,然後說道:“高局,我現在可是有一件好事交給你去做。”


    老高聽到好事後,眼睛發出精光,不禁問道:“不知道馬小姐有什麽好關照。”


    “蛟龍會,已經聽說了沒有?”馬溫柔拿出一盒白『色』的中南海,彈出一根點燃,然後把剩下的半盒煙透過車窗扔到奧迪a6之中。


    老高接住這一盒煙,也不客氣的彈出一根點燃,然後把煙遞給馬溫柔說道:“現在西城區誰不知道這橫空出世的蛟龍會,當然所有人也知道了帝九公館。”老高說著,在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馬溫柔。


    馬溫柔微微一笑,她當然看的老高其中知道這一切,隻不過在扮傻罷了,或許誰都認為這個胖子人畜無害,但是她心中可是清楚的很,老高可不是靠實誠走到這麽一步的,所以她直接說道:“我手中現在有對付這蛟龍會的證據,不知道高局願不願意出一份力,嚴懲這些擾『亂』治安的黑惡勢力,可是會給高局的形象加不少的分。”


    老高聽著,眼珠轉了幾圈,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然後一臉感激的看著馬溫柔說道:“馬小姐,還真得謝謝你能夠給予我這樣一個機會。”


    馬溫柔笑了,此刻一點都不覺得老高有多麽的麵目可憎,甚至在她看來,這胖男人很是可愛,無比懂得察言觀『色』。


    她道出一個地址,然後說道:“在這個地方,蛟龍會藏著不少管製物品。”


    老高聽著,然後很痛快的說道:“我現在就派人去查?”


    馬溫柔能夠聽的出,老高說出這麽一句是帶著詢問,她怎能不明白老『奸』巨猾老高的意思,她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希望高局不妨等我把整個蛟龍會人員匯到一起後,再一網打盡,你說這群混子,底子沒有一個是幹淨的,你信不?”


    老高使勁點了點頭說道:“這群危害社會的家夥,一定得繩之以法,馬小姐,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你隨時給我打一通電話,我保證一個都不放過。”


    馬溫柔笑了,似乎再也沒有跟老高合作更加順利的事情了,她也終於明白老高到底是憑著什麽混到了這麽一步,這便是老高的柔軟。


    “還勞高局多多費心了,我覺得上麵看到高局這般英勇的懲治社會敗類,一定會對高局刮目相看的。”馬溫柔說著。


    老高聽到這一句,眼神之中再次冒出火焰來,拍了拍很是肉的胸脯說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那麽高局等我消息,我一定會創造一個機會,一個能讓高局成為英雄的機會。”馬溫柔扔下煙頭,一臉玩味的說著。


    老高一臉的激動,很是爽快的點著頭。


    兩輛車很默契的升起車窗,然後開向相反的方向。


    那一輛貼著黑膜的奧迪a6之中,開車的是那瘦高的年輕人小同,剛剛他聽到老高跟那個女人的對話,表情很是凝重,顯然這一切都是他不該知道的,但他還是知道了,所以沒由的讓小同心裏有些擔憂。


    老高則表情有些幾分欣喜,老氣橫秋的拍了拍小同的肩膀說道:“剛是一個合法公民舉報黑惡勢力,你覺得有問題嗎?”


    小同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他當然知道現在該迴答什麽。


    老高臉上『露』出了笑意,他現在可巴不得跟馬溫柔拉近關係,馬溫柔能夠給予他這麽一個契機,他當然不會拒絕,順水推舟的事情卻能夠造成雪中送炭的感覺,這是老高最樂意看到的。


    至於那蛟龍會,老高就從沒有放在眼裏過,因為在見識到了這個女人可怕的背景後,老高可不認為這西城區還有什麽能夠撼動那個女人,所以這一場帝九公館跟蛟龍會的較量,他認為毫無懸念。


    同樣開出一段距離的奔馳s500,後座的馬溫柔表情已經不如同剛剛那般陰沉,顯然是因為跟老高對接很是順利的原因,她對薛猴子說道:“這老高是一個聰明人。”


    薛猴子默默點了點頭:“看的出來,這人做事太過圓滑了,真讓人恨不起來。”


    馬溫柔聽著薛猴子這很恰當的描繪,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但越是這種人越是危險,因為誰都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從背後刺過來一刀,那背後的冷刀子,可要比任何東西都要傷人。”


    被馬溫柔這麽一說,薛猴子也有幾分懷疑起來,他說道:“那是不是要提防著他一點,他現在要是跟蛟龍會混在一起可是會很麻煩。”


    馬溫柔卻直接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就不必擔心了,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看的清楚形勢,他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因為這勝負本來就沒有懸念,我要的是效果,是讓整個西城區都認為帝九公館無懈可擊的效果。”


    薛猴子苦笑,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馬溫柔的可怕之處,他開口問道:“我們去哪兒?”


    馬溫柔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淩晨還早著,現在又已經沒有了笑意,不過片刻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道出一個名叫臥虎山的地方。


    薛猴子聽著,一臉的『迷』『惑』,似乎一時想不出自己到底從哪裏聽過臥虎山這個名號,但思索一會他似乎想到了這麽一座山,然後點了點頭,開往那個地方。


    兩個小時的路程,一路上薛猴子跟馬溫柔再也沒有了對談,一直到車子停在了那臥虎山下的公路旁,馬溫柔才開口說道:“陪我上去。”


    薛猴子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跟隨著馬溫柔一同下車,然後仰起頭看著這一座不算高乃至給人一種光禿禿感覺的山,之所以薛猴子會記住這麽一座小山,那是因為在這一座山上,葬著一個曾經站在西城區頂端的男人,但讓人覺得諷刺的是,似乎越是站在巔峰的人,所倒下的方式都不算壯烈,乃至有些可悲。


    不過薛猴子覺得最過戲劇『性』的一點便是這個男人的倒下十年之後,又一個站在西城區頂端的男人以一種可悲的方式被拉下神壇。


    就在薛猴子這一陣懷古傷今的時候,馬溫柔已經踏上了上山路,薛猴子立馬甩掉心中那些沉甸甸的想法,小跑的跟了上去。


    十幾分鍾就走到了山頂,而且還是以不緊不慢的腳步,可想而知這一座臥虎山到底有著怎樣的海拔。


    她踏到山頂,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比起西城區有些不同的空氣,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的,不是那一座輝煌的城市,而是這臥虎山另外一邊的一個小小的村子,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小村子的名字似乎叫盧家葦。


    薛猴子隨著馬溫柔的目光看過去,一時覺得悲哀,誰能夠想到這與世相隔一貧如洗的小村子跟那一座城市相隔的,也僅僅隻是一座光禿禿的臥虎山,也正是這一座臥虎山,切斷了這裏小村子所有人的向往,同樣有誕生了足以撬動那一座城市的野心。


    或許這僅僅隻是老天爺的一個玩笑罷了。


    “誰又能夠想到,在這麽一個小小的村子之中,走出了一個白家。”馬溫柔有些感歎的說道。


    薛猴子搖了搖頭。


    “又有誰能夠想到,如果沒有這個從小村子走出的白家,也不會有魏九,更沒有西城區一半的恩怨,你說著究竟算不算都是命?”她有些神傷的說道,感覺自己似乎一生都踏不出這冥冥之中。


    薛猴子苦著臉,再次搖了搖頭,他的確沒有想到,甚至是從未想過後。


    馬溫柔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走向山頂的另外一邊,那是一課在這光禿禿的山頂很是顯眼的歪脖子樹,看起來給人一種奇形怪狀的感覺,在這一棵粗壯的歪脖子樹下,有著一個墳包,不過讓馬溫柔更加注意的,是這墳包一旁,多了另外一個墳包。


    她瞬間明白了什麽,似乎是想到了那個多出來的墳包到底葬著誰,那原本被任何東西都要冰冷的心,在這個時候竟生出一絲憐憫,她不知道這一絲憐憫到底來自於何處,或許僅僅隻是觸景生情罷了,她甩掉心中所有的想法,然後走向那兩個墳包。


    走到這兩個墳包之前,她看著這都沒有豐碑的墳包,卻可以清楚的明白這兩個墳包之下葬著的是何許人也,或許僅僅隻是因為她是這麽一個故事之中,這一場恩怨之中的人。


    “白城,白弘方。”她喃喃著,聲音順著這山上突然刮起的風,吹響每個角落,卻並沒有人會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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