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劉海趕到白家大院,在唐輝有條不紊的指揮下,白家大院已經整理了七七八八,劉海停下車子後就直接大步走進院子,他看著剛剛抓獲的近二十多號參加這一場風暴的亡命徒,一時皺了皺眉頭,再次往深處,他才見到的一臉死灰的孫祁東等人。


    孫祁東見到劉海,雖然平日裏他一直跟極其死板的劉海唱著反調,但現在卻從這個表情沉重沒有一絲慌『亂』的男人身上看到幾分安全感,他終於深深吐出一口氣說道:“海隊。”


    劉海默默點了點頭,他看出孫祁東的臉『色』蒼白,或許這一切對於孫祁東而言,都太早了,他拍了拍孫祁東的肩膀說道:“不要給予自己多餘的壓力,你並沒有做錯什麽。”


    孫祁東有些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把劉海的話聽進去。


    唐輝在這個時候趕來,他見到趕來的劉海愣了愣,然後看到劉海正拍著孫祁東的肩膀,也想明白了什麽,他走上前匯報道:“抓了十八號人,都是參加了昨晚鬥毆的人,大多是白家養的一些亡命徒,手中都有案底,不過具體跑了多少,還不清楚。”


    劉海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全部帶到局子裏盤問,一個都不能放過,跑了的繼續查,這群人沒有一個是底子幹淨的。”


    唐輝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死者分別有四人,白文山,白弘方,魏九,李金豹,還有抓獲了兩個白姓的年輕人,分別叫白昊然跟白羽凡,而其他的白家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麵。”


    在聽到死者名單上有魏九後,劉海的表情很明顯的為之一沉,不過也隻是轉瞬而過,他『摸』著下巴說道:“江芮,你通知一下隊裏,直接派人請白良弼跟白康時兩人喝茶,如果他們不答應,直接來硬的,白家都變成這副模樣這兩個重要人物還不『露』頭,肯定有貓膩。”


    一旁的江芮點了點頭,立馬去辦事,不過在離開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孫祁東,本打算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開口。


    “帶我去一下現場。”劉海看出孫祁東神遊其外的模樣,開口說道。


    孫祁東迴過神來,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畢竟在這種關鍵時刻走神,即便是再有什麽原因,也有點說不過去,他就這樣一臉慌張的帶著劉海走向那茶房。


    看著孫祁東這副模樣,唐輝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他很清楚對於剛入行沒多久的孫祁東而言,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總有點一時難以適應,畢竟對於孫祁東而言,一直處於一個盡管有些黑暗但還算耀眼的世界之中,這種隻會發生在電影跟小說之中的橋段,就這樣直接擺在眼前,換做是誰恐怕都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顧及這些兒女情長的時候,唐輝轉過身離開,因為現在這個白家大院仍然是一個爛攤子,還有一堆事兒等著他去做。


    在孫祁東的帶領下,劉海來到這茶房,但是孫祁東卻並沒有選擇再次進去,他已經不想再看到茶房之中的景象,對此劉海也沒有強求,留給了孫祁東一個緩衝的時間,穿上腳套跨過警戒線,走進這充滿了一股讓人作嘔味道的茶房。


    幾個法醫正在忙碌著,見到進來的劉海,一個個『露』出尊敬的表情,劉海隻是擺了擺手,意識這些法醫繼續做事。


    他掃了一眼這茶房,也知道為何孫祁東會如此的魂不守舍,眼前這一副慘狀,即便是他都覺得有幾分難以適應,最終劉海的視線鎖在了那個最過慘烈男人身上,他輕手輕腳的走到這已經冷冰冰的屍體旁,他俯身凝視著這個或許給予西城區留下深刻痕跡卻死於無名的男人,眼神無比的複雜。


    “第一槍在胸口,如果再偏一點點就足夠要他的命了,第二槍在肩膀,最後一槍才是致命傷,直接穿破了他的脖子,以現場來推斷,吃了兩槍後,他還能夠站著移動這麽一段距離,這男人,這是個怪物。”一個小法醫忍不住開口說道,他雖然入行才兩年,也算是見過不少離奇的死法,但像是這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劉海聽著,表情沉重,但真正讓他在意的,而是這個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臉上分明帶著幾分笑意,這釋然的笑容給予他的震撼,要遠遠勝過這些血腥。


    “白文山是不是『自殺』?”劉海起身問道。


    法醫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開槍的人確定是白文山,但言靖宇應該是死在了魏九手中,不過至於這白弘方到底是怎麽死的,還需要進一步的查。”


    “我要指紋,所有的指紋。”劉海說著。


    這小法醫能夠感受到此刻劉海身上格外強大的氣場,立馬點了點頭,心中多了幾分凝重。


    劉海轉身離開這茶房,走出茶房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冰冰的早晨空氣,但心情卻仍然無法做到平靜,如果在這一場風暴之中,魏九一邊與白文山一邊隨便倒戈任意一方,劉海都有信心『操』控這個局麵,但眼下是雙方掌舵人共赴黃泉,這就難說了,而且因為那個特殊的京城女人,他還不敢輕易來硬的,這讓劉海感覺到分外的無力。


    孫祁東見劉海出來,他迎上去問道:“海隊,這麽一個局麵,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徹查整個白家,所有人,總有人需要為這個事件付出代價,而且這一切都發生在白家。”劉海說著,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所以在白家餘孽跟魏九餘孽之間,他必須得控製住一邊。


    孫祁東聽著,表情很是不好,因為他大體能夠猜到劉海到底是忌諱著什麽,畢竟有著老高這個故事的警戒,劉海不會輕易動流浪者聯盟。


    這一次,雖然不符合孫祁東平日的作風,或許是見過了這觸目驚心的震撼,他罕然的妥協了,他終於明白,這個江湖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般的簡單,這一晚所經曆的讓他現在都還處於恍惚之中,但又是那麽的真實。


    沒有像是平日裏如同刺頭一般唱反調的孫祁東反而讓劉海有些不適應,雖然在某種意義上省去了他不少麻煩,但是不知道為何,劉海心中反而並沒有覺得高興,反而出現了一種很莫名其妙的失望感。


    或許在不知不覺之中,他把孫祁東當成了那個從來不會妥協堅持著自己正義的小猴子,而如今在這個小猴子明白了知道這個世界到底多麽巨大之後,突然失去了那唯一的“野『性』”,或許隨波逐流,才是真正的生存方式。


    但一個人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上,跌跌撞撞這麽多年,難道僅僅隻是為了生存。


    “我需要去見一見老高,要是扛不住你先去車裏睡一會,這幾天有的忙了。”劉海收起心中這種奇怪的想法說道。


    孫祁東點了點頭,就這樣目送著劉海離開,但是突然有那麽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些什麽,明明他什麽都沒有做,卻有一種無比重要的東西從他心中滑落的感覺。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是誰,那誓言突然在這個時候傳入他的耳中,那是屬於他的正義,正是因為這個世界無法改變,所以要用盡一切不讓這個世界改變自己。


    他猛然攥緊拳頭,飛奔一般衝向劉海離開的方向。


    劉海剛剛發動車子,卻看到了這讓他一生的難忘的一幕,這個一個被現場嚇的恍惚的年輕人,就這樣衝出白家大院,直接攔住了他的車子,氣喘籲籲的站在車前。


    劉海慢慢放下車窗,還未等他開口,孫祁東就直接衝上來氣喘籲籲的說道:“海隊,我要求繼續監視流浪者,這事件雖然發生在白家大院,但跟魏九手下的餘孽脫不了關係。”


    本來孫祁東以為,在他說出這麽一番話後,劉海肯定會板著臉拒絕,然後說他胡鬧,但這一次劉海的臉上卻罕然的出現了幾分笑意,甚至連孫祁東都忘了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在劉海臉上看到笑容是什麽時候。


    罕然的效果之後,劉海再次板起臉說道:“有什麽責任,你自己承擔。”


    孫祁東愣了愣,雖然劉海一臉嚴肅的說著,但無疑劉海默認了。


    “海隊,你放心,我一個人承擔這一切就夠了。”孫祁東立馬一臉興奮的說道,原本死氣沉沉的臉上多了幾分紅光。


    “不過事先說好,現在可沒有那麽多人手,所以監視流浪者一舉一動的任務,就交給你跟小江了。”劉海吐出一口氣說著,心中也多了幾分釋然,似乎那一隻野猴子,還是那麽一隻野猴子。


    雖然生『性』頑劣了點,但卻絕不隨波逐流。


    孫祁東一臉興奮點了點頭,這種貫徹心中正義的感覺,讓他再次『露』出了笑臉。


    “有什麽狀況,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可不希望你給我捅多餘的簍子,而且那些人,也不是什麽善茬,明白嗎?”劉海再三叮囑道。


    “清楚明白,我這就動身。”孫祁東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劉海的話聽進去,就這樣急匆匆的離開,留下劉海一臉無奈的看著孫祁東的背影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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