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如同銀鈴一般的笑聲,傳入到劉錦程的耳中,反而更像是是一種魔咒,她不緊不慢的說道:“劉家主形容的很恰當,最起初我迴到西城區的目的,單純是為了救魏九,不過這個男人既然已經誠心想要跳進這個火海,我也不會那麽不識趣去攔著當什麽偽好人。然後想著總不能白白迴來這麽一趟,所以抱著渾水『摸』魚的心思,想著帶走點什麽,但隨著這一場風暴的愈演愈烈,慢慢清楚這也不過隻是在往自己身上找麻煩,所以現在我是抱著看一場戲的心態待在西城區。”


    聽過馬溫柔這解釋,劉錦程看向馬溫柔的眼神也充滿了幾分深味,他當然不會相信這片麵之言,他說道:“如果你僅僅隻是看看熱鬧,就不會找上我了。”


    馬溫柔反而笑著迴複道:“如果劉家主真的沒有什麽野心的話,也就不會見我了。”


    劉錦程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顯然是因為馬溫柔這一句,他不喜歡這個女人這一副有恃無恐一般的態度,所以語氣冰冷的說道:“我們就沒有必要再打太極拳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馬溫柔知道自己要是再繼續心不在焉下去,就有些玩火了,她收起臉上的笑意說道:“我現在的目的很簡單,整合整個西城區。”


    這一句話說下去,即便是一向是八風不動的劉錦程,都挑了挑眉頭,如果這一句話換做旁人,他一定會認為是在說什麽瘋言瘋語,但說出這一句話的是馬溫柔,那就值得玩味了,他知道這個半個京城女人逗留在西城區是有著野心,但他從未想過這馬溫柔的野心會如此的龐大。


    “整合整個西城區?這一句話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說出口的,即便是當年如日中天的魏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就憑你?別嫌我說話直,在京城那一套,放在西城區未必管用,你以為西城區會有幾個人見你這條過江之鯽?”劉錦程麵『露』不善的說道,現在他已經不認為這個女人是什麽神仙,而是由衷的覺得她隻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或許這是一句諷刺話,但是馬溫柔的表情卻並沒有因此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她隻是一臉平靜的說道:“但至少,劉家主您,見我了,不是嗎?”


    劉錦程直視著馬溫柔的眼睛,他沒有想到,在說過這麽一句如同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般話的馬溫柔,眼神之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這沒由的讓他好奇,到底是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麽天高地厚,還是真正有恃無恐,而就他對於這個女人的理解,他不相信前者,但就他對於這個西城區的了解,他同樣也絕對不會相信後者。


    “我想聽聽你這個整合,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整合法。”劉錦程或許被這個沒有一絲動搖眼神所征服,終於問道。


    “帝九公館。”馬溫柔隻吐出這四個字。


    劉錦程聽著,並沒有開口,在等著馬溫柔繼續說下去。


    馬溫柔並沒有著急解釋這四個字,反而敘敘道來的說道:“現在整個西城區的局勢,我相信你要比我還要清楚,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唯有一個『亂』字。這是一場風暴,更是一場混『亂』,而這一場混『亂』之中到底有什麽,對於經曆了無數沉浮的你應該也清楚,是新的秩序,隻不過這一次沒有了當年那獨辟蹊徑殺出來讓人忌諱的魏九,這新秩序的建立權到底是否會在西城人的手中,沒有人能夠有這個保證。”


    劉錦程聽著,默默點燃一根煙,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女人的作風,以及說話的方式,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所說的,並不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這也是這一陣子他所神傷的,也是他不願『插』入到這一場風暴的原因,因為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半路殺出了程咬金出來。


    “光是西城區,就有著數不清的鬣狗,更別說這西城之外的人,北城暗網,南城的海浪商會,哪一個給西城區來了一手迴馬槍,誰能招架的住,以前有魏九這麽一個擋箭牌,現在魏九被白家拉下了神壇,難道指望這個深陷泥潭的白家站出來,還是您願意出來當這麽一個出頭鳥?”馬溫柔說著,就這樣一步步把這麽一場風暴,把這麽一個故事,帶向那個亦是深淵的結局。


    劉錦程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似是正好被馬溫柔的話給戳痛了心中深處的東西。


    劉錦程緊緊夾著這一根煙,他一時覺得這個女人誘導人心的能力很恐怖,甚至讓他都有幾分動搖起來,他沉住氣說道:“照你這個意思,難道西城區被吞並,隻是時間問題?”


    “這難道不是現實?或許劉家主你現在可以覺得我在胡言『亂』語,但等到這一切真的發生的時候,你確定以現在的劉家,以現在西城區的力量,能夠抵擋住任何一方的入侵?”馬溫柔說著,她當然能夠察覺到劉錦程臉『色』那細微的變化,所以繼續毫無遮攔的說了下去。


    劉錦程慢慢咬住嘴唇,一臉的糾結。


    “如果整體去看,西城區的實力不差,但為什麽這些年在這一座城市沒有了話語權,原因很簡單,西城區隻是一盤散沙罷了,在這一場風暴還沒有發生之前,已經就有不少鬣狗嗅到了西城區這一塊肥肉的香味,如今這一場自相殘殺之後,那些早已經按奈不住的野心家們,會袖手旁觀?”馬溫柔倚在藤椅上,慢慢翹起二郎腿,一臉淡然的看著這個糾結無比的男人。


    馬溫柔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劉錦程當然是了解這個女人真正的目的,他說道:“帝九公館會成為下一個北城暗網?”


    馬溫柔見已經徹底開竅的劉錦程,她毫無猶豫的說道:“隻要劉家主能夠站在我這一邊,我能夠給予這一個保證,帝九公館會成為下一個北城暗網。”


    劉錦程卻冷笑起來說道:“保證?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保證?對於你來說玩砸了,大可以拍拍屁股迴京城,但是對於我來說,如果搞砸了這一切,整個劉家都會搭進去。”


    馬溫柔隻是感覺這個男人有些謹慎過了頭,不過也是有情可原,畢竟現在劉錦程可是握著整個劉家的命運,所以他也必須謹慎。


    “劉家主,為了表明我的心意,我會在旺口新建計劃投資上我所有的積蓄,未來的帝九公館,也會在這新建的旺口街揭竿而起,而且你隻是需要掛上一個名字,不需要動用你的一兵一卒,如果真的這一切搞砸了,你也不會有什麽損失,但如果榮耀了,帝九公館最大的股東之一,肯定會有劉家。”馬溫柔說著,這同樣也是她的底線,雖然在談判之中,暴『露』自己的底線是無比忌諱的事情,但她覺得越是如此,對於劉錦程的衝擊力,也就越大。


    劉錦程聽著,雖然不能確定馬溫柔所說的真實『性』,但是的的確確,他被誘『惑』到了,因為西城區終有一天會走上整合這一條路,落後就要挨打,這是一個孩子都懂得的道理,北城暗網的成功,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如今這四大城區,唯獨剩下的西城區是一盤散沙。


    而更重要的,是以現在劉錦程手上所查的資料,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麽等閑之輩,而且背後還有著一個無比巨大的京城曹家,所以在這個女人身上,他看到了一種可能『性』,或許馬溫柔真的會做到魏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帝九公館,有點意思,不過就憑這四個字就整合整個西城區,恐怕不會有什麽說服力,而且西城區已經像是這般各為其主太久太久,突然有一天讓所有人踏上一條船,這顯然不是光憑一個威名就能夠做到的,畢竟誰都是為了自己那點一己私欲。”劉錦程說著,表情也不像是起初那般冰冷跟死板,反而柔和了幾分,雖然他所表達的意思仍然是不容樂觀,但跟剛才相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機,也許是因為他心中也對於這帝九公館期待起來。


    馬溫柔並沒有因為這個轉機而得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幾個字顯然已經印到了骨子裏,她說道:“的確如此,或許可以憑帝九公館來威懾住人心,但因為恐懼的屈服,在麵對更大的恐懼的時候,一定會背叛,所以帝九公館,需要把所有人的利益捆綁在一起,隻要讓每個人想著,帝九公館越發強大,他就能夠得到越多,他們才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公館之後,畢竟誰都不願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


    聰明人總能夠把自己的利益跟旁人的利益捆綁在一起,雖然是這麽一個道理,但劉錦程可是很清楚,把這一句話實現到底多麽的困難,因為光是『操』控一個劉家,就那個他覺得心力憔悴,更別說『操』控整個西城區。


    “公館隻是一個條船,但這一條船需要一麵帆,這一麵帆則是帝九公約。”她不緊不慢的說著,身後的薛猴子一臉的驚奇,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馬溫柔是在什麽時候醞釀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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