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弘方,你瘋了?”聽著白弘方這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魏九也不禁怒聲說道。


    白弘方慢慢推開魏九放到他肩膀的手,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道:“的確,我是瘋了,但我的這點瘋狂,遠遠不及這江湖瘋狂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魏九的瞳孔顫抖著,他很無力的發現,他並沒有能力阻止這個因為陷入了這漩渦的白弘方。


    他曾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體會到這種無力感,就在他以為這一切終歸如同煙消雲散一般過去的時候,這個世界再次給予他這般的痛擊。


    他慢慢鬆開僅僅握住白弘方肩膀的手,平息下心中劇烈的情緒,默默坐下開口說道:“你不是白文山的對手,即便是你打算豁出去這一條命,也隻是白白的犧牲罷了。”


    白弘方卻並沒有為之所動,隻是垂下頭說道:“魏九,這一輩子我所虧欠你的,下輩子來還,一輩子不夠就兩輩子,兩輩子不夠就三輩子,一直到還清為止,這一次就讓我這個自私了無數次的人,再過自私一次,都不行嗎?”


    魏九一臉的無語,隻是這樣深深看著白弘方,良久良久,他才吐出這麽一句:“本不該弄成這樣的,是我把那個女人教的太好了。”


    ----


    白家大院的茶房之中,白文山剛剛沏上一壺茶,白衣飄飄的白憶曼就走進了茶房,然後說道:“白弘方迴來了,王國安卻走了。”


    白文山表情很是淡然的聽著,說道:“他現在哪裏?”


    “從迴來就一頭紮進了魏九的房間,也不知道到底在裏麵說著什麽,我覺得有蹊蹺。”白憶曼說道,白弘方做的這麽明顯,估『摸』著連一個傻子都能夠看出異端。


    白文山卻微微的笑了笑說道:“肯定有蹊蹺,不過這樣無傷大雅,單憑他一個人,難道還想要救出魏九不成?而且就算是他密謀著什麽,也不可能表現的如此明顯,這顯然是在演一出戲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我現在更關心魏九手底下那一群餘孽那邊有信了沒有,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白憶曼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恐怕已經快要坐不住了,這三天,他們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流浪者,倒是那個京城女人活動很頻繁,但奈何沒有並沒有抓住過她。”


    本來一臉平靜的白文山,在聽到這個時微微皺了皺眉頭,在他的心中,這個馬溫柔一直是一個隱患,雖然不大不小,但這一根紮在心中的刺,他還是很想要拔掉。


    拋開這些惱心事,白文山繼續問道:“劉家跟周家那邊有沒有動作。”


    “劉家一直在辦喪事,周家也隻是在靜觀其變,看起來都在等著機會。”白憶曼說著,表情很是輕鬆,就好似對於整個西城區大小勢力都了如指掌一般,這足以說明這個女人的情報能力,在某一種意義上,或許真正在左右這一場風暴的,不是白文山,而是這個名為白憶曼的女人。


    白文山略為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後倒上一杯茶,說道:“西城區這一陣子雖然看起來平靜,但各種小勢力都在強忍著,畢竟魏九留下了這麽一個空缺,隻要冒出來第一個出頭鳥吃到蛋糕,那麽那些野心家們可就坐不住了,還勞煩你盯緊一點,該打壓的就打壓打壓。”


    白憶曼點了點頭,並沒有覺得有什麽負擔,就好似這對於旁人來說的*煩,對於她來說僅僅隻是指間的小事一般。


    白文山一臉的滿意,然後微笑著說道:“這一陣子,辛苦你了,你那兩個哥哥別看說話頭頭是道,但真正做起事來,還是有幾分欠佳,好在白家有你。”


    白憶曼聽著白文山的讚賞,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麽喜『色』,她心中其實很清楚,她即便是再怎麽優秀,再怎麽淩駕於那兩個哥哥,她也僅僅隻是一個女人,極其傳統的白文山,是絕對不會把這個白家交給她,這都是她多少年前就無比明了的事情。


    白文山見白憶曼『露』出這種表情,卻裝作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其中他心中不止一次想過,為什麽白憶曼偏偏是一個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話,他一定會當仁不讓的把白家的位置交托在白憶曼手中。


    就在這氣氛漸漸微妙的時候,白憶曼的手機響了,白憶曼『摸』出手機,看著來電號碼,臉上慢慢浮現出幾分笑意,她喃喃道:“看來有些人坐不住了。”


    白文山也『露』出幾分喜『色』,但他並沒有出聲,他知道白憶曼應付這些,要比他都要專業的多。


    流浪者之中,李般若經過再三的思索,終於撥出了這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但並沒有人接通,李般若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也就在最後一聲,電話對麵的鶴靜才接通了電話,然後傳來她那充滿了誘『惑』力的聲音:“李般若,考慮好了?”


    李般若深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因為這讓人聽著心生萌動的聲音而放下警惕,而是無比嚴肅的說道:“我隻想讓九爺活,即便是我們所有人成為白家的槍。”


    電話對麵傳來讓李般若攥緊拳頭的笑聲,這輕佻的笑聲過後,白憶曼幽幽說道:“李老板,這一句話說出來就傷人了,或許你們曾經是九爺的槍,但是這一次不同了,我們隻是歎的合作。”


    李般若一臉諷刺的表情,對於白憶曼的話,他可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願意去相信,他說道:“什麽時候放了九爺。”


    “隻要你簽幾個合同,流浪者的股份,琥金不夜城的股份,何聚來的股份,你們手中的轉移到白家手上,我隨時可以放了魏九。”白憶曼說著,或許是因為李般若這強烈帶著個人情緒的聲音,她並沒有聽出什麽異端。


    李般若很清楚,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如果現在他直接答應下來,肯定會惹到這個聰明女人的懷疑,他反而冷聲說道:“白憶曼,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天真無邪了點?先放人,後麵簽生死狀都可以。”


    白憶曼聽著李般若這粗糙的比喻,似乎不需要察覺,都能夠感覺出來李般若的心理活動,她不緊不慢的說道:“李般若,你覺得你現在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條件嗎?”


    在白憶曼說過這一句後,對麵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白憶曼輕笑著,似乎有一種把李般若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她了一眼手腕上的傑西手表,然後說道:“兩個小時之後,我帶著合同去流浪者,簽完合同做完公證,自然會放了魏九,雖然我們現在是敵對的關係,但也不至於丟失掉這麽一點信用,畢竟我們以後可就要站在同一條船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白家也不希望魏九死在白家。”


    白文山聽過白憶曼的這一席話,隻是覺得有些諷刺,微微的笑了笑,不過換句話來說,也許白憶曼的這一席話放在李般若那一邊,或許還是很有說服力。


    李般若聽著,雖然這一切都在朝他所預想的方向發展著,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露』出竊喜的表情,因為他已經見多了最後關頭收不住陰溝裏翻船的例子,所以他用很是牽強而又糾結的聲音說道:“我在流浪者等你。”


    這一通雙方各自帶著心數的電話就這樣掛斷,這一邊的李般若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放下手機說道:“等會我們好需要演一出好戲。”


    一旁的鶴靜微微點了點頭,她轉過頭看向這已經沉淪在夜『色』之中的城市,心中縱然有著萬千感想,但最終隻是『露』出了一種擔憂的表情,神傷著。


    白家的茶房,白憶曼也放下手機,然後說道:“我去弄這幾份合同。”


    白文山點了點頭,但等到白憶曼欲要離開茶房之際,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叫住白憶曼說道:“這李般若可不會輕易的妥協,畢竟是一個敢扛著獵槍闖白家的瘋子,你多加小心幾分。”


    白憶曼聽著白文山這關切的聲音,但是她心中卻並沒有什麽暖意,因為她看的出來,白文山所關心的,不是她的安全,而是怕她把這計劃搞砸了。


    她有幾分牽強的笑道:“他們還不敢動我,除非他們想要輸的更加的徹底。”


    白文山聽過後,笑了,他很清楚白憶曼話中的意思,心中也一時感歎,或許沒有白憶曼手上所掌握的那一條線,估『摸』著局勢也不會發展的如此順風順水。


    “爸,你也多注意注意白弘方,怎麽說他也在京城廝混了這麽多年,說他沒有狼子野心是假的,畢竟人隻要沾了那東西,什麽瘋狂事都做的出來。”白憶曼叮囑道,但是在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她莫名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白文山聽著,一臉不屑的說道:“他就算是在京城混的風光,這裏可是白家,他要是真敢明目張膽的動歪心思,除非不想要活著踏出這地方。”


    白憶曼看著一臉自信的白文山,皺了皺眉頭,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些什麽,就這樣離開這茶房。


    天空慢慢烏雲滾滾,稀稀拉拉的落下幾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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