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院。


    盡管這個西城區鬥的再怎麽熱火朝天,這裏仍然是一副鶯歌燕舞般的景象。


    魏九再次從那個座位坐下,似乎他已經察覺到了這桌上氣氛很微妙的變化,但是卻表現的很平靜很平靜,一臉的風輕雲淡。


    桌上的白文山等人眼神在交匯著,然後白文山開口說道:“魏九,你是一個體麵人,比起你,我這個糟老頭子著實的太過不堪入目了點。”


    “白二爺,這話怎麽講?”魏九就好似渾然不知一切一般說道。


    “你是真仁義,明明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還能夠隻身踏進這白家大院,看來當年白爺的確沒有看走眼,你也自始至終都沒有讓他老人家失望過。”白文山這樣說著,聲音雖然聽起來極其的平靜,但是唯有切身體會過當年那一場血腥風雨的人才能夠聽出其中的激流暗湧。


    “鴻門宴?白二爺,我可不這樣認為。”盡管是白文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魏九的表情仍然如同起初般的波瀾不驚。


    桌上的所有人都深深看著這個男人,盡管在任何人眼中,這個男人能夠安然離開白家大院的幾率無限接近於零,但是為什麽,這個男人又給予他們一種永遠無限可能的感覺,就好似風中的野草,明明搖搖欲墜,卻怎麽都無法吹倒。


    白文山微眯起眼來,那蒼老的臉看起來無比的可怕,他冷聲說道:“魏九,到了這個關頭還在裝神弄鬼?”


    魏九對於白文山突然的直言不諱而逗樂了,笑的肆無忌憚,笑的前俯後仰,笑的麵容都有些支離破碎,而在魏九的笑聲之中,白文山似乎成了最可笑的小醜,這一種感覺讓白文山起的身體在不停顫抖著。


    不光光這一桌,周圍幾張桌子也罷目光投向大笑的魏九,不過大多人隻是認為那一桌隻是很融洽罷了,不過要是讓他們知道剛剛白文山與魏九的談話內容,不知道心中到底會有什麽樣的感想。


    “有什麽好笑的?”白文山的表情幾乎差到了極點。


    “難道這一些不值得笑嗎?”魏九就好似絲毫不在乎白文山那殺人一般的表情,就這樣邊笑邊說著。


    白文山終於勃然大怒,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魏九,希望你不要怨恨我,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選擇,你注定會被淘汰。”


    這一次,魏九慢慢收起的笑容,聽著這白文山不算威脅的威脅,他一時沒有反駁,隻是突然一臉深味的說道:“白二爺,我會成為那個注定會淘汰的人,但是你以為你就不會了?”


    白文山的手重重拍在了桌上,發出一聲巨響,隨著這拍桌聲,本來熱鬧無比的大堂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滿臉怒吼的白文山,然後順著白文山的目光看下去,是一臉淡然的魏九。


    “魏九,這一次淘汰的人,注定是你!”白文山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對魏九說著,但是眼前這個波瀾不驚的男人,又給予白文山這樣一種感覺,即便是他喊啞嗓子,自己的話都無法真真切切的傳入這個男人耳中。


    這突然的翻臉,就好似一個重磅*一般,引爆了整個大堂,盡管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沒有人傻到出來當出頭鳥,畢竟白文山跟魏九之間這種級別的碰撞,別說做出頭鳥,能不出現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一幕對大多人來說就算是萬事大吉了。


    兇態畢『露』的白文山,一臉淡然的魏九,那一桌表情各有千秋的人,一時這個場麵就這樣僵持著,整個大堂靜到幾乎掉下來一根針都能夠聽的清。


    “白二爺,不要讓我對於白家這最後一份仁義,就這樣變了味。”魏九絲毫不在意這些打在他身上的目光,手看起來沒有一絲顫抖的舉起茶杯,小小泯了一口茶水。


    “白家對於你來說不過是一個最卑微的跳板罷了,如果沒有白家,你現在估『摸』著早已經成了屍骨,所以你現在身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白家給予你的,你憑什麽坐在西城區的頂峰作威作福?憑什麽讓白家都需要看你的臉『色』?”白文山氣勢洶洶的說著,聲音之中所透著的不是戾氣,而是一種發自於內心的怨氣,在某種意義上,這一種怨氣要比戾氣可怕的多。


    魏九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怎麽都不會抨擊到白文山的靈魂,就好似白文山的話怎麽都入不了他的耳一般,本來他們兩人就站在完全相反的立場,又何來什麽共同語言?他隻是覺得自己剛剛浪費了一番口舌,起身說道:“白二爺,一個人混到這個高度,最後要學的東西,不是得到多少,而是舍得放下多少,否則那點緊緊攥在手中的東西,隻會讓你掉價,白家是我的跳板也好,白爺是我的跳板也好,一個跳板就需要有著一個跳板的覺悟,否則這個跳板連跳板都算不上。”


    “我白家三代家業,僅僅隻是你這個痞子的跳板?”惱羞成怒的白文山毫無遮掩的說著。


    一旁的白丙鑾聽過這一席話,緊緊攥了攥拳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在他心目之中一向是溫文爾雅的老人。他完全想不到在白文山嘴上能夠說出這麽一番話。


    魏青荷同樣是一臉的沉重,她深深看著那個仍然波瀾不驚的男人,突然想到這些天某些不尋常的地方,她終於明白這麽一場大壽,似乎並沒有她所想象的那麽簡單。


    或許是多少年已經沒有被這麽一個詞匯來形容,魏九一臉自嘲的笑著,或許無論是他做到什麽高度,從這個世界付出了多少代價爬到另外一個世界,他穿多少名貴的西裝,坐上千萬的豪車,他都無法擺脫一個身份,他是從一個痞子混到了這麽一步,所以注定會被這些世家人所瞧不上。


    這是一種後天無法改變的劣根『性』。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魏九暴怒,但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即便是這個西城區最大的梟雄被說到了這個地步,表情仍然是那麽的波瀾不驚,與臉『色』猙獰的白文山形成很鮮明很鮮明的對比。


    這說出去的話,撕破了臉,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一般,已經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方,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麽一場不像是鬧劇的鬧劇發展到什麽地步。


    白弘方看了一眼那表情極其難堪的魏青荷與白丙鑾,他終於鼓足氣說道:“非要直接搞到這個地步?”


    白文山掃了一眼白弘方冷冷的說道:“住嘴。”


    白弘方深深吸了一口氣,其中在心中打心眼裏覺得白文山無比的不堪入目,但是偏偏他又不能做什麽,因為這個所謂的立場,讓此刻白弘方心中有一股刀絞的感覺。


    這是魏九懷中的手機響了,是短信的聲音,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手機,看著那一條又一條的短信,短信的內容無比的觸目驚心,但是他的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這樣從第一條看到最後一條,然後轉過頭看著白文山說道:“這邊我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把臉撕成了這樣,白二爺,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點?”


    “過分?”白文山喃喃著這個詞匯,似乎有幾分吹胡子瞪眼的意思,他冷笑道:“更過分的還在後麵,魏九,你真的以為你還能夠活著走出白家大院。”


    如果說剛剛白文山的一句痞子是丟進了這大堂一個重磅*,那麽此刻白文山現在這一席話,完全就是引爆了那重磅*,讓所有人一時表情呆滯住,似乎一瞬間還是無法消化這個消失。


    白弘方默默攥起了拳頭,他看著白丙鑾跟魏青荷那蒼白無比的表情,他慢慢起身,白文山卻死死盯著他說道:“你想做什麽?”


    白弘方沒有迴答白文山,而是走向那兩個孩子,然後默默護在兩個孩子身旁。


    魏九衝白弘方默默點了點頭,似乎是很讚賞白弘方的行為,但是他知道光憑白弘方一人,還不足以把這兩個孩子送出去,他一隻手慢慢伸向桌下,臉上出現幾絲笑意說道:“白二爺,這大庭廣眾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有點不是合適了點?”盡管此刻,無論是誰都認為這個男人已經被刀架在了脖子,但是偏偏這個身處於最絕望環境之中的男人,臉上還是出現了那真真切切的笑容,一點都不像是所裝演出來的。


    白文山已經處於暴走狀態,或許這多年積壓的情緒,全部都發泄了出去,他惡狠狠的盯著魏九說道:“不合適?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場合,至少能夠讓整個西城區知道,今夜過後,你魏九將不複存在。”


    周圍安靜極了,有些人已經消化完這重磅*,然後開始開始揣摩起自己究竟能夠從這個即將要刮起的風暴之中得到什麽利益,而最最難以接受這一幕,無疑是白丙鑾跟魏青荷兩人這一對雙胞胎,好歹白弘方也有一個心理準備,所以這一對雙胞胎一時手足無措,即便是平日裏最為理智的魏青荷,都傻傻的看著這一幕說不出話來,畢竟終究也不過是兩個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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