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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漫漫萬年歲月,我做過無數次嚐試,也倚仗過他人力量,這道封印就是頑固得很,能有些鬆動已經耗盡所有力量。好在歲月沒有白度,這麽多年下來,封印終究也不複當初強大。據我判斷,隻要再衝擊幾次,封印一定能夠被衝破的。很快,我就可以重獲自由了,西莉亞……”/p


    眸光湧動,複雜無比,他望著這個女孩,隱隱露出一份野心。永久的禁錮,孤寂永伴,這種痛苦的日子很快就要到頭了,雖說現在隻是嚐到了一點甜頭,但也正是這點甜頭誘得他對自由的渴望越發強烈,而達成他心願的關鍵,無疑就是西莉亞!/p


    西莉亞心思單純,隻是隱約覺得他壓抑著一種很可怕的念頭,但再看向他時已找不到半點痕跡,仍是溫暖俊朗的美好少年。她漸漸想起自己找他的意圖,當即換成了著急神色:“迪索亞,你有沒有看見我媽媽?她去哪兒了?你答應過我,在我不在的時候幫忙照看她的,她的身體又不好,萬一在外麵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辦?!”/p


    此時窗外,夜幕正在降臨,瘋狂吞噬著殘餘的日光餘暉,冷風刮過,更是駭人。/p


    迪索亞收斂全部神色,整個人變得黯淡起來,語氣毫無起伏:“她於我無關。”唯一能打動他的,隻有西莉亞,其他的一切於他而言不過塵土,不值一個眼神、一個念頭。/p


    西莉亞緊張擔憂極了,生氣於他的淡漠,雙眸一閉淚就要湧出來:“她是我媽媽!如果你在乎我,也應該在乎我所在乎的人,她是我身邊唯一的親人!沒有她就沒有我,這種親情難道你沒有嗎?想想你的母親,如果她不見了,你還能這麽漠然嗎?!”/p


    沒想到的是,迪索亞受到斥責,眸中依舊毫無波瀾,神色倒像是認真在腦海裏思索了一番,然後低聲輕歎:“我,沒有母親。”事實上,根據常人理解,所謂的他的存在,就如同所謂的天地孕化而成,他沒有母親,也不可能會有。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可悲,可看著西莉亞現在心神不寧的樣子,還是不覺生出一絲慶幸感:他永遠不可能受這種事的煎熬。/p


    但為了她,迪索亞還是迴憶了一下:“貝娜在上午就離開了,有人開車將她帶走的。她走的時候表情很難看,但行動上是自願的。”/p


    西莉亞站不住了,轉身往外跑去,冒冒失失地:“我要去找她!”/p


    “等等——西莉亞!”迪索亞不可能放任一個半大女孩就這麽闖進夜色裏,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領。恰好這時,樓下傳來哢噠一聲,熟悉的女聲唿喚道:“西莉亞寶貝——”/p


    “媽媽!”/p


    迪索亞手稍稍鬆開些,女孩已經飛似的往樓下奔去,語氣和動作都包含了無比的迫切與欣喜。他呆呆望著自己伸出的手,心中漸感失落。原來在西莉亞的心裏,他並不是第一位,至少這個可惡的被她叫做“媽媽”的人類女子排在他前麵。不過那又如何呢?他縮迴手,麵露一絲詭異又迷人的淺笑,低聲喃語:“為了迴報你,我親愛的西莉亞,我會永遠作為你最重要的一部分,與你相伴。”/p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p


    樓下,西莉亞直接撲進貝娜懷裏,大大的擁抱過後才忍不住問道:“媽媽你去哪裏了?我好擔心你。”/p


    貝娜摸著她的頭,神色鮮有的凝重,猶豫了一會兒,才狠心開問:“莫克他……已經辭去了工作,對嗎?西莉亞,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迴來過?”/p


    西莉亞頓時愣住了,盡管媽媽已經知道了爸爸想要隱瞞的事,但想起爸爸的叮囑,硬是裝作一副茫然狀,勉強扯動唇角,:“媽媽你說什麽呢?爸爸如果迴來我肯定會馬上告訴你呀,我也很想念爸爸……”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看見貝娜的臉上劃出了兩道晶瑩的淚痕,眸中滿是近乎崩潰的悲戚。/p


    貝娜望著自己的女兒,想不到直到現在她還要隱瞞自己。貝娜又何嚐不知道她是心疼她呢?貝娜眨了眨盈淚的眼,又有兩顆珍珠似的淚從眼角滑落。/p


    西莉亞感到很愧疚,她不想讓媽媽傷心,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身子一下子被貝娜擁抱住了。這個不過三十出頭還依舊美麗的女子像是把全身心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是那麽脆弱,令人動容。/p


    “西莉亞,我的好寶貝,媽媽知道你的好意。莫克是我的丈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應該早點知道的,即使對我隱瞞也改變不了。如果我早些知道,時間也可以讓我從容對待,我就不會傻乎乎地過分擔憂慌亂,也好早點做好準備。寶貝,你真不該幫著他騙我,我沒你想象得那麽柔弱。”/p


    貝娜頭倚在她耳畔,輕輕地吐露心聲,言語之下是掩飾不了的傷心疲憊。“好了,現在謊言被戳破,我有權知道剩下的真相。莫克他,有沒有說他去了哪裏?”/p


    西莉亞一陣心酸,隻能老老實實地迴答:“爸爸隻是匆匆來學校見了我一麵,說了他離職以及不能迴家的原因和情況,並沒有提到他會去哪。爸爸是有能力的人,我想他不需要我們擔心,他會好好的。”/p


    貝娜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已恢複平靜,語氣中仍帶著一份嚴肅:“以後,就算他隻是來找你的,,隻要有關於他的消息,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不用管那麽多,明白嗎?”/p


    西莉亞點點頭,悶聲應了,肚子也咕嚕嚕地叫了幾聲。貝娜破涕為笑,隨手把手袋丟在沙發上,換了雙鞋,便腳步匆匆走進廚房,不一會兒便傳出誘人的菜香。/p


    飽餐過後,西莉亞乖巧地幫忙收拾了餐桌,被貝娜趕迴房間後便開始寫作業。待作業完成已經是深夜,懶懶地打個哈欠去洗漱,很快關了燈便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疲憊的雙眼。她當然不會很快睡著,幽暗又靜悄悄的環境更有助於迴憶。/p


    與麥娟決裂,洛珊凝的生日邀請,迪索亞的封印,媽媽的欲言又止,簡直像一場精心準備的盛宴,讓她幾乎迷失了自我。前兩件事不必去想,迪索亞……她連忙趁自己臉頰發燙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截住了思緒,直接跳過。最有疑點的是貝娜的種種表現,有什麽人在貝娜計劃之外卻是意料之中地接走了她,還給她揭露了一些殘酷的事實。可能還對她說了別的什麽,以致於她迴來後總有種心不在焉的意味。/p


    貝娜很愛莫克,不然他們也不會年少便衝動地結為伴侶,而且婚姻已經持續了十餘年。貝娜擔心身在外麵辛勞養家的莫克,他是這三口之家中的唯一的經濟支柱,一旦失業自然是件可怕的事情。/p


    可西莉亞總覺得,貝娜擔憂的重點並不在丈夫的失業上,若說是擔心他的人身安全,似乎也不那麽準確,實在是沒辦法想明白透徹。西莉亞想開口直接去問,但貝娜已經說了“這是我們大人的事”,舉動也有些躲閃,還是不要再刺激她將近崩潰的神經為好,西莉亞不想再看見貝娜的眼淚。那眼淚勝於所有利器毒藥,害她的心很疼很疼。可惜的是,迪索亞哥哥是不會懂的。/p


    西莉亞歎了口氣,翻了個身,放下思緒,沒多久就陷入黑甜鄉。她沒有發覺,也不會發覺,那窗邊一雙冷冽又滄桑的眸子,泛出若有所思的寒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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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王宮。尋殿。/p


    這座宮殿建成時間不長,能自由進出的也隻有陌王一人。偶爾會把它當作散心用的地方,也隨意叫上幾名親信臣子。陌王在前頭饒有興致地放目觀賞,每一處都是他遣人精心打造雕琢的,稱得上是奢華唯美,然而低調。幾名臣子戰戰兢兢地陪在後頭,不敢任何其他動作,一聲也不敢吭,隻待陛下什麽時候心情好些點名才會鬥膽說上兩句,頭上直冒冷汗。因為眾所周知,這座宮殿的真正主人是誰,以及它精心布置的原因為何。/p


    默然逛了一圈,迴到主殿,施施然地坐下,陌王手拈茶杯,眸光忽明忽暗,幾位更是不敢動作,也不敢猜這年輕的陛下有什麽心思,全都端正坐著,幹瞪眼。/p


    待陌王想通所有事情後,一個眼神,一個手勢,臣子們得令連忙行禮退下,心中都舒了一大口氣。/p


    不多時,長王子來到殿內,屈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王。”/p


    “免禮。”陌王微挑英眉,對他招手,示意不必太拘禮,讓他靠近些。待他走近,又示意他坐在一旁,才開始發話:“今天,我要徑直對你進行考核。通過,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不過,繼續在書房關一個月禁閉,再進行考核,如此反複直到通過才止。你準備好了?”/p


    “是的,父王。”止彌夜一張稍顯得稚嫩的英俊小臉上,略顯出神采。別的不說,隻是考核書本知識的話,他沒有問題。但是父王親自考核,肯定不止這一項,其他的也隻好咬牙上了。唔,他已經準備多時了。/p


    略抿一口清茶,考核正式開始,就在這裏。最初隻是簡單的一人提問,一人作答,不需其他約束。這聽起來似乎不怎麽嚴謹,但想想考官是當今天界的陌王陛下,即使正是自己的父王,但是這種威嚴……唔,約莫也足夠令人冷汗直冒了,到底並不會因為這種關係而減輕難度。/p


    約莫一盞茶功夫,五十道口答題已然完畢,王子被允許稍作歇息。趁這時間,止彌夜一邊品茶,一邊悄悄觀察父王的神情。很可惜以他的功底什麽也看不出來,不由得忐忑不安,憂心忡忡。不過,至少可以保證,剛才並未出什麽差錯。/p


    醞釀一下情緒,陌王冷淡開口:“你應該清楚,你的水平究竟如何。我起初的要求,你應該也記得。現在你做決定,要繼續還是退出。剩下的考核隻會更難,我不會責難於你。”/p


    止彌夜方才放鬆的心情頓時消失,小臉微微煞白。看來父王對他剛才的表現並不滿意。是的,以父王當年的優異,是讓任何人都難以挑剔的,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他隻能盡量地努力靠近那樣的層次,卻達不到父王當年的風采。但起碼父王還留了機會,他不會放過,到底他的決心始終沒有變:“我想繼續下去,也不想過多麻煩父王。我相信自己能行。”/p


    陌王凝視自己長子天真純淨的小臉,眼神似笑非笑,便也幹脆應了:“那好,考核繼續。接下來是……”/p


    王室的學業考核,文武皆備。文是內在涵養學識,武則不必多言。零王,陌王,都慣用劍,止彌夜為了向父王學習,自然也是。他年紀尚小,學什麽都還算快,也不存在太多怨言。作為王室長子,他的每一天基本上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幾乎沒有馬虎的時候。因而,他自問無論文武,都已經達到了一定水平,隻是在父王麵前,好像還有些不夠看。/p


    轉眼大半天時間過去,屋外夜色正濃。好不容易等到“考核結束”這幾個字飄過耳畔,止彌夜已全身酸麻,手中劍再也握不住,清脆地落地聲,好一個大汗淋漓。一道白刃凜冽地擦身而過,沒入劍鞘,陌王不緊不慢地從主座站起,冷眼望了一下已經精疲力竭的男孩,闊步向外走去,快走出殿門時,沉聲拋下一句:“還能動的話就跟我走,我會告訴你結果。”/p


    止彌夜勉強緩過氣來,滿是汗珠的臉上顯出可怖的青白之色,全身僵直疼痛,但待父王發話,硬是強撐著一步步往外挪。他知道已經熬過了所有難關,無論結果如何,現在要做的不過是去麵對,他有什麽理由懈怠,不繼續撐下去呢?也是給自己多日辛勞苦讀苦練的一個交代罷了。/p


    跟隨陌王迴到暮殿偏殿,剛跨過門檻,身子散架似的往前撲去,這姿態實在失禮,但他能做的隻是後知後覺地一驚,然後閉眼任由不聽使喚的身子摔下去,畢竟父王不可能會屈尊來幫他。/p


    意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嗅到一縷很好聞的淡香,他自然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眸,而陌王確實緊抿著唇,雙手抓緊他的雙肩,力度恰好不會再傷到已經不堪重負的身軀。/p


    止彌夜猶在發愣,陌王已扶著他坐在了桌旁,桌上已擺滿各色菜肴,讓一天未進食的人頓生一種溫暖滿足的感覺。/p


    狼吞虎咽過後,止彌夜感覺恢複一半體力了,緩緩飲下藥湯,唿出口氣,正襟危坐靜待陌王發話。/p


    “夜兒,雖然你的表現仍舊不盡我意,但值得高興的是,你通過了考核。”陌王麵若止水,緩聲說道,“一年之約已到,你達到了我的要求,我也會履行自己的承諾。我已經向南朔真傳了密令,等休整準備完畢,他會全權負責你的安全,同時你可以我的身份命令於他。要做什麽,你可以放手去做了,隻是牢記一點——永遠不要拋棄法離耶魯王室的尊嚴,並承諾以性命作為擔保。”/p


    “父王,您真的同意了?”年幼的王子殿下不禁欣喜若狂,但因為在威嚴的父王麵前隻好極力壓抑著喜悅,於是嘴角上揚的弧度看上去有幾分詭異,誓誓旦旦,“夜兒願意以性命擔保,絕不辱沒王室的尊嚴。”/p


    但瞬間的欣喜過後,他想起了一件事,麵色又嚴肅起來,朗聲對父王說:“您還是不相信我嗎?朔真大臣表麵上是為維護我的安全,實際上是為了監視我吧?即使您的旨意是允許我擁有像您一樣的指揮權,事實上朔真大臣也可以我的安全為由不服從甚至阻礙。我說得對嗎,父王?”/p


    幾乎沒有經過過多思考便是脫口而出,現在想收迴不敬的語句也來不及了。/p


    陌王頓時臉色一沉。他寵愛止彌夜,但不代表止彌夜就可以無視規則,被他無限容忍,幾乎可以說是胡言亂語。君王的指令是不可違抗質疑的,特別還是當麵這樣毫不客氣地提出來。這絕對是無視君王的顏麵的行為。但是因為止彌夜確實勞累不堪了,於是陌王選擇稍微溫和一些的方式,選擇沉默,無聲勝有聲,略垂的眸子看不清心緒,不大的空間裏空氣似乎都凝結,近乎窒息的威壓。/p


    王子漸漸麵顯懼色,隻能夠屈服於帝威開口認錯。/p


    陌王不待他發聲便緩聲道:“南卿工作確實刻苦,不過他多年辛勞,在這件事上也如大海撈針,徒勞無功。還好今日我從你母後那裏套出話來,總算有了一些頭緒。這也是我為什麽同意你去的原因——你四姑姑她,就在人界!”/p


    止彌夜花了十秒鍾消化這些信息,值得寬慰的是他不再對自己的母後一無所知。當然關於母後的事可日後再了解,現在他要做的是謝恩,然後火速迴去準備相應事宜,前往一向被父王避諱的人界。這對年僅十歲的王子殿下而言,不可不謂為一項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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