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老板……”丁雪菱急了,連忙出聲欲阻止老扳。


    “啊?”茶山老板怔愣了下,一個是好心來幫忙的小幫手,一個是才和他簽過約的大老板,這會兒他到底是聽誰說的好?


    樊定峰口然彎身附在她耳邊,低聲威脅道:“你給我聽好了,今天你要是沒給我一個解釋,休想我放你走!我甚至不惜毀掉今天才簽好的合約,不信你試試看。”


    丁雪菱渾身竄過一陣寒,驚愕的瞠大雙眸,不敢置信的抬頭瞪他。


    他變了!


    他現在竟然會用威脅的手段來脅迫她,過去他從沒用過這麽嚴厲的口吻對她說話,他總是很溫柔的待她……怎麽會這樣?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沒事了老板,她隻是太過驚訝我們重逢的事,麻煩你還是借個地方給我們,好嗎?”無視於她驚恐的神情,他揚起無害的笑容,對茶山老板再度要求道。


    “喔,好的,請你們跟我來。”茶山老板鬆了口氣,連忙將他們帶到專門接待客人的接待室去。“這裏就給你們使用,我就不打擾了。”


    老板將接待室留給久別重逢的兩人,這才貼心的退出房間,不意一個轉身,險些撞到正杵在接待室外頭的人,差點沒嚇掉他半個膽予。


    “呃……林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茶山老板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地問道。


    “老板,我家老大跟丁小姐現在在裏麵嗎?”林亞格狐疑的看了眼接待室的門板,心裏似乎有個解不開的謎團。


    “是啊,看來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似的。”年輕人的事,他這個老頭子也不懂,既然要借地方,他就外借也無妨。


    說完茶山老板就轉身離去了。


    很多話要說?林亞格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心裏想的是自從他跟著樊定峰做事至今,從沒見過他和任何一個女人有過牽扯,怎麽今天無論他怎麽看,都是他纏著人家女孩子不放?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難道老大之所以不近女色,全是因為現在在裏麵的那女人的緣故?


    “這是我跟你的事,你別把老板扯進來。”待茶山老板離去後,丁雪菱開門見山就想撤清她和老板的關係。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關係,害老板好不容易得來的合約就這麽沒了,這可是一大家子賴以維生的財源昵!


    “你的性格倒是沒變,還是處處為人著想的啊?”他訕笑,兀自挑了張沙發坐下,並命令道:“過來坐下。”


    丁雪菱咬了咬下唇,不怎麽情願的走過去,在另一張跟他所在位置有點距離的沙發上坐下。


    “坐到我旁邊來。”他眯了眯眼,再發另一道命令。


    “我坐在這裏就可以了。”這個房間說大不大,這種距離說什麽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我叫你坐過來,別再讓我說第四次。”樊定峰顯然沒什麽耐心了,沉著聲重複道,並拿出才簽好沒多久的合約。“還是你要我叫迴剛離開的老板,跟他說這紙合約不算數?”


    “你!”她的臉一下刷白了,懊惱的換到他身邊的位簧。“你很奇怪耶,坐哪裏還不都一樣?”她嘟嘟囔囔的直犯嘀咕。


    “這樣你才不會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他將身子前傾了點,感覺到她身體的體溫、她身上淡淡的茶香,確定她的確就坐在他身邊,他這才鬆了口氣似的鬆懈下來。


    丁雪菱沉默了下,緩緩地低下頭,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無聲無息的離開,帶給他多大的傷害!但那並不是她所願意的,偏偏她又什麽都不能說,因此現下也隻能保持沉默。


    “這兒年你都在這裏采茶?”他不懂,她怎會跑到茶山裏來,做這她完全不熟悉的工作?


    “沒,我是來幫……”她霍地頓住,赫然發現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將活轉了個彎。“呃,是啊是啊,我一直都在這裏工作。”


    要是讓他認定她一直都在茶山工作,那麽他就可能不會再去調查什麽,等到她由茶山離開,或許她就可以再次逃離他的掌控。


    樊定峰的眼眯了起來,他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笨蛋,不會聽不出來這全是她胡謅的話。


    “是這樣嗎?你確定沒有說謊?”把玩著她拿下遮陽帽的發,他沒忘這是以往他最愛的舉動。“要是說謊的話,你該知道那很容易就被戳破。”


    這傻女人,這種事他隻要問過茶山老板,三兩下就消楚明白了。


    “你……”她窒了窒,不意他越來越精明,連她想好的對策都輕易戳破,她不由得頹然的垂下肩。“你何必問這些呢?我們都分開那麽久了,想必你也交了女朋友,甚至結婚了吧?”


    他應該已經和那位樊伯父中意的女子結婚了才是,又何苦來擾亂她一池春水?


    “沒有,我沒交女朋友也沒結婚。”他完全沒考慮就說出實情。


    “什麽?”她傻眼,一整個愣住。“這怎麽可能……”


    怎麽會?當初樊伯父、樊伯母不是說要安排他和那個恩人的女兒結婚嗎?為什麽郜已經快三年了,至今他還單身?


    “聽你的口氣,好像認定我早就娶妻生子了似的。”他再度眯起眼,為她的反應感到匪夷所思。


    難道她離開他是有原因的嗎?那又是為了什麽?


    她又是一愣,不由自主的沁出冷汗,為他太過精準的判斷力而震驚。“沒、沒有啊!你怎麽會那麽想?”


    這幾年他到底都做了什麽訓練,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這麽精,簡直跟鬼沒兩樣!


    “如果不是,你為什麽會那樣認為?”他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心虛的線條。


    她揚起淺笑,沒敢看他的眼,心虛的低下頭去。“我隻是……隻是想說經過這麽久了,你應該結婚了才對。”


    “並沒有。”在心裏還有她存在的此刻,他怎可能再另結新歡?那樣做對那個女人並不公平。“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喔……”她輕應了聲,沒敢再開口,以免自己泄漏太多的私密。


    “你呢?交男朋友了嗎?”他合上眼瞼輕問,事實上隻有他知道,自己是屏住唿吸等待她的答案。


    “我……我結婚了。”她閉了閉眼,決定既然要扯謊,就扯得大一點,也好讓他死心。


    “你說什麽?”他的聲音拔高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瞪著她。“你、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有點抖,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我說我結婚了。”她的心被罪惡感淹沒,頭始終垂得好低,沒敢看他。


    他霍地攫住她的肩,強迫她抬頭看他。“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告訴我,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就在我離開你不久之後。”她感到一陣鼻酸,嘴裏無意識的扯著漫天大謊。


    “我就是愛上我先生,才會偷偷離開你的。”


    “你騙我!”他不肯相信這是事實。激動的更加抓緊她,緊得她因疼痛而皺緊眉頭。“你又騙我了對不對?說你是騙我的!”


    “我沒騙你,我真的結婚了。”她紅著眼眶辯駁著。


    “那你的結婚戒指呢?結婚戒指拿來給我看啊!”他如何都無法相信她已經結婚的說法,硬是要她拿出證據來不可。


    “我在采茶怎麽可能把戒指戴在手上?”她的眼角閃著淚光,解釋她之所以沒有戴戒指的理由。


    “沒戒指憑什麽要我相信?”他焚紅了眼,說什麽都不肯相信她的話。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事實就是如此,你麵對事實好嗎?”她反手扯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


    “你……你真的是因為愛上別人才離開我的?”他好想哭,沒想到自己苦尋她多年,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結局。


    “是,我是壞心的女人,你還是忘了我吧!”為了遵守自己對樊氏夫妻的承諾,她不惜抹黑自己,即使被他臭罵也無所謂。


    他頹然的放開她,神色哀淒的撇開臉。“……原來你早就計劃好要離開我了?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他的質問幾乎讓丁雪菱掉下淚來,但她強忍著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努力不讓它們掉下來。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夠了!少在那邊虛情假意!”他懊惱的旋身低吼,氣惱她到這時候還用這樣的方式傷他。“你現在說什麽都改變不了你已經結婚的事實,你還企圖想解釋什麽?”


    “我沒有……”她根本沒有企圖改變什麽,她隻是滿嘴謊言而已。


    “夠了!什麽都不用說了!”為了她,他任何女人都不要,連老爸為她找來的周芸娜也不要,結果他得到什麽?竟隻得到她已經結婚的下場!“你現在可以滾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丁雪菱悲從中來,她安靜的站起身走向門口,在打開門離開前,迴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再會了,我深愛的男人。


    迴台北的路上,林亞格明顯感覺到樊定峰的情緒很不穩定,在車上這近乎密閉的空間裏,他竟然不停的抽於,害他差點沒被二手煙給嗆死!


    “我說老大,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抽煙了?”他翻了翻白眼,著實受不了二手煙的殘害。“我快受不了了。”


    “把窗戶打開不會喔?”樊定峰蹬他,卻也挺體貼的熄掉手上才剛點上的煙。


    “老大,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林亞格穩穩的操控著方向盤,不忘用眼角餘光偷瞄樊定峰。


    “既然不知道該不該問,那就不要問。”樊定峰淺歎一口,兀自將車窗開到最大,讓窗外新鮮的空氣吹進車裏!


    “話是這麽說沒錯啦,不過我不問心裏不舒坦嘛!”林亞格的嘴角抽搐了下,皮皮的僵笑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在那邊拖拖拉拉的算什麽?”樊定峰沒耐性了,口氣不善的嗆道。


    “是是是,我這不就要說了嗎?”林亞格終於鬆懈的笑了,他連忙開口詢問自己想不透的謎團。“老大跟那位小姐,似乎有段不尋常的過去?”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樊定峰煩躁的再拿出煙盒,正打算拿出一根煙,倏地想起適才身邊的家夥才向他抗議過,因此他又訕訕的將煙收起。“她都已經嫁人了,是人妻。”


    “咦?是嗎?”林亞格眨了眨眼,這似乎與他探問出來的答案不太一樣。“丁小姐跟你說她結婚了?”


    “你那什麽口氣?她都親口說了還會假嗎?”樊定峰不耐的啐了他一口。


    “嗯……”林亞格沉吟了聲,眉心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小結。“老大,我覺得你或許該找人調查看看喔。”


    “什麽意思?”樊定峰心裏打了個顫,猛地轉頭瞪他。


    林亞格突然有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呃……我說了你可別罵我。”


    樊定峰的眼微微瞠大。“怎麽?你做了什麽?”難不成他背著自己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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