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太高興,以至於盛書硯有些短暫地忘記了還在自己房間裏的這號人。


    此刻侯天河手中還拿著一塊抹布,“房間有些落灰,我打掃了一遍。”侯天河見盛書硯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上,開口解釋說。


    盛書硯點頭表示明白,她不在家的這幾年時間,李桂玉怕是巴不得盛國平一輩子都想不起來自己,這房間當然也不可能被人時常打掃。


    侯天河說的有些落灰,實際情況隻會比這更髒。


    不過眼下盛書硯看見的都是幹淨的床頭和地板,就連被套都已經被侯天河重新鋪上,房間裏的窗戶打開著,有一股淡淡的樟腦丸和皂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盛書硯說。


    折騰了這一天,她也累得不行。


    “等一會兒。”侯天河說。


    盛書硯看著跟前的男人拿著杯子走出去,然後接了一杯溫水迴來,又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白色的藥紙包,“這是感冒藥。”他遞給盛書硯。


    盛書硯驚訝,她跟侯天河見麵後,幾乎一直在一起,隻有張天傑跟他們分開過一段時間。現在出現在侯天河手中的藥包,不難理解他是在什麽時候吩咐張天傑去買的藥。


    “謝謝。”盛書硯說。


    等到盛書硯洗漱出來後,就看見侯天河還坐在她從前的那張梳妝台跟前。


    聽見動靜,侯天河迴頭。


    “家裏多餘的被子放在哪兒?”侯天河問。


    盛書硯一愣,下意識反問:“你要被子做什麽?”


    “去外麵沙發上睡。”


    盛書硯:“……”


    她的沉默是因為她想到了原主跟侯天河相處的情景,原主是在結婚後沒多久就懷孕的,在那之後,兩人就一直沒有夫妻生活。侯天河能看出來原主對他的排斥,所以每次迴家,兩人也是分開睡覺。


    現在到了盛家,侯天河顯然也沒有想過要跟盛書硯睡在一起。


    “沒有。”盛書硯說,其實她也不太清楚家裏有沒有多餘的被子,但是今晚她肯定也不能讓侯天河睡在沙發上,“你就去床上睡。”


    說完這話,盛書硯也不看侯天河到底是什麽表情,就直接去了床上裏麵的位置,躺了下去。


    盛書硯也有些不自在,像是眼前這種邀請男人上床睡覺,對她而言,也是頭一遭,她也沒有經驗啊!


    她幹脆側身閉上眼睛,假裝無事發生。


    侯天河還站在床沿邊上,事實上他在聽見盛書硯說讓自己去床上睡覺後,他的目光就沒有從盛書硯身上挪開過。


    今天盛書硯的變化太大了,他最初在找到人的時候,心裏不是沒有想過都是盛書硯拖延時間的伎倆,可是現在,侯天河是徹底看不懂盛書硯了。


    說她還在做戲,可這像是在做戲嗎?


    還是說,盛書硯是真的想要留下來好好過日子了?


    侯天河按住心中的疑惑,躺在了床上。


    這一天下來,他不比盛書硯輕鬆太多。


    在迴家得知盛書硯離開後,他一路上都沒有放下心來。盛書硯是偷偷跑走的,手中連介紹信都沒有,他最開始擔心她住不了旅館,後來在旅館尋到人之後,雖然有些意外她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介紹信,但更多的還是慶幸。至少盛書硯沒有流落街頭,這也是好事。


    隻是慶幸的時間還不到一分鍾,侯天河就發現她發燒了。


    再然後就是他安排張天傑去買藥,又陪著盛書硯去國營飯店。


    盛書硯想要假裝鎮定,無事發生,但侯天河一上床時,她就感覺到了。


    本來兩人在一個房間,就已經夠讓她覺得緊張。如今兩人都躺在了一張床上,盛書硯忍不住偷偷拽住了胸口的被子。


    這是她出嫁之前的臥室,身下的這張床一個人睡的時候還覺得寬敞,但是兩個人睡在一張一米五的床上後,就算是盛書硯已經努力貼著牆壁,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侯天河的貼近。


    陌生的男人的氣息漸漸侵入盛書硯的唿吸,身旁的人散發出來的熱意,也一點一點攀爬到她的身上。


    盛書硯稍微一動,手臂就蹭到了侯天河的胳膊。


    男人身上的體溫比她高不少,盛書硯隻覺得指尖有一陣電流擊過,麻酥酥的感覺直接從指尖傳遞到了她的大腦。


    盛書硯:“……”


    侯天河現在的情況不比盛書硯好到哪兒去。


    在部隊裏,就跟在和尚廟一樣。尤其是對於他這樣結了婚,但是妻子沒有隨軍的人而言,更是一種關於意誌力的煎熬。食髓知味,尤其是當自己的合法妻子躺在自己身邊還不能碰時,這四個字在挑撥著他的自製力。


    侯天河渾身僵硬,就算是不動,他也能感受到身邊的人傳來的輕柔的唿吸聲,還有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


    侯天河咬了咬腮幫,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腦子裏迴蕩著部隊裏的軍紀內容,開始背誦,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將盛書硯從自己的腦海裏驅逐出去。


    可這種做法似乎效果並不怎麽明顯,相反的,因為結婚這四年時間來,除了新婚夜頭兩天他碰過盛書硯,此後的時間裏,他再也沒有碰過女人,現在跟盛書硯睡在同一張床上,侯天河感覺到身體本能的反應越來越明顯。


    忽然一下,侯天河就從床上重新坐了起來。


    盛書硯沒有就還沒有睡著,旁邊侯天河弄出來的動靜,她又怎麽可能感覺不到。盛書硯眼中還有些茫然,她偏頭朝著已經坐起來的人看去,“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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